黑衣覆麵下的雙目一眯,雙手翻掌,四周忽現動蕩氣旋,風湧如龍卷遊竄,武護手中的劍全感被虛空匯湧的氣流震麻脫手,十多把長劍飛舞而出,——對上連綿而至的紫焰劍流!


    「果然有一闖古城的能力,隻可惜到此為止了!」任燦玥冷勾眉角。


    劍鋒對紫流,兩相衝——劍斷,刃飛!紫色劍流匯成一股龐大劍威,貫破氣旋迥風,直取黑衣人,被打亂的氣旋成散亂的風切,淩銳的嘯蕩四周,武護們忙迥避退開!


    黑衣人被震退的身形,飛跌入遠方樹從內,武護們要衝過去擒下,卻見黑衣身形躍身再起,似要再朝前方高處的古城城主出手。


    「不知死活!」任燦玥冷眸吐言,紫焰氣芒再劃空,卻是轉劍指化掌力,紫色毫芒隨著他的揚掌氣驚四方,幾有一掌撼威之態。


    「城——快住手!」見到任燦玥磅礴的掌勁再出,言常陵大駭。


    挾帶紫焰威浩的一掌,以斷然之姿,雄渾擊向虛空中的黑衣身形,隻見黑衣蒙麵人如斷線的風箏飛出,夜空中隨即散灑點點碎白,隨著夜風卷掃四散。


    不及了解那些白色碎點究竟是什麽,言常陵已麵色鐵青的趕到任燦玥身邊道:「城主,夜闖者可能是……袁小倪!」


    夜,更深,但整座斜陽古城更見人聲沸騰,無論哪一層的武護幾乎全部出動,從上一刻的逼殺蒙麵闖入者,到現在。大夥兒開始要把整個古城翻過來找出人!


    「出事了,聽說闖入者可能是……是三總管!」


    「對方還中了城主一掌,城主急到快瘋了!」


    「三總管為什麽要偷偷潛入城?」


    沒人有辦法解釋為什麽,隻知道不找到人,大家都會完蛋,因為城主一聽到大總管說完情況,神情和瘋狂差不多了!


    「小倪在搞什麽,迴來何必用夜闖蒙麵?」其中一名堂主不解,「捎個消息,城主馬上叫武護開路,從峰洲開到嵐洲把她迎迴來都行。」城主盼她迴來都快盼瘋了。


    會的年輕一輩堂主們,也領著武護四處找人,希望小倪看到童年玩伴的他們會主動出現。


    「會不會想跟城主搞什麽情趣?」


    「人都被打重傷了,還搞情趣。」有人不欣賞這種幽默,「別再把這事當玩笑了,她此舉擺明是真的有目的,隻是搞砸了!」


    三刻鍾後,眾人沒任何消息迴報,隨著任燦玥越見沉厲的神色,緊張的氣氛蔓延!


    「如果那真是小倪,又中了城主那麽重的一掌,照理難脫身主峰。」一名堂主推測,但是主峰快被找個底朝天了,還是沒見到人。


    「應該不在主峰了,她的內力比我們高,逃離主峰並非不可能。」


    「這可不妙,她應該傷得不輕,再拖下去……」他們都看到那一掌重重打在闖入者身上。


    原本還半開玩笑的年輕堂主們,這下也麵色凝重了。


    「城主,北峰牟老那沒有任何城主夫人的蹤影。」從北峰來的武護稟告。


    任燦玥繃緊的神色,滿心的焦慮、憂急,為何小倪要夜闖古城?更痛恨自己為何要出這麽重的手?到底人在哪?


    被他以帶有紫焰劍氣的威勁打中,中掌者會感灼熱翻騰,按理會找水喝,古城內哪個地方是她當年最愛去的有水的隱蔽處?


    「城主?」


    隻見任燦玥忽朝北峰而去,其它心層武護忙跟上。


    「小倪,如果真是你,快出來,我不生氣。」來到袁小倪以前住的小屋,屋後一條小溪,任燦玥急切的聲揚蕩整個夜色下,「小倪,不要躲我,你可能受傷了,快出來!」


    他的威嚴、冷漠、深沉,此刻盡卸,隻有掩藏不住的焦急!


    「城主……那是——」一名武護發現溪岸邊的動靜。


    隻見月色下,樹林暗影的低掩中,果見一道倒臥溪岸邊的身形,任燦玥衝下溪去,對方的麵紗已脫落,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嬌顏。


    「小倪!」月色下的嬌顫,蒼白的麵色,染血的唇畔,任燦玥抱起溪畔邊的嬌軀,當她被任燦玥抱起離開溪岸時,虛空飄落無數細碎如雪花般的白色紙片,落溪消失!


    「城主不用擔心,她沒大礙,隻是被城主的掌氣餘勁震到,掌勁沒真正貫透入體。」一名頭發灰白的老者,診視完袁小倪的脈象後道。


    老者氣度恢宏,雙瞳精炯,正是古城奇人牟放子,醫術過人,更熱愛鑽研武學,可算是任燦玥和袁小倪在「武」上的導師。


    「可是,那一掌確實打中她的身!」


    「城主擔心的話,可用隨身的‘九環劍雲’為她運行血氣,再配上幾帖藥,過幾天這丫頭就活蹦亂跳了。」


    九環劍冀,是已至臻化的禦劍者必有的佩玉,每禦劍至一個階段,便注入一股翼氣,九次便成一個循還的劍雲佩玉,以防自身練禦劍術走火人魔時所用。


    「她真的不礙事?」任燦玥憂心的要再親自檢視一次。


    「城主莫忘了,她體內有劍仙的雲濤寄氣,再危險,也能保她心脈不受損。」雲濤劍仙對這唯一的外孫女,僅存的血脈,相當保護。


    「對,她身懷雲濤寄氣。」任燦玥一急倒忘了此事,或許真是雲濤劍仙的劍氣護住了她,擋下他那一掌的威勁。


    「城主若還不放心,可命人熬一碗強烈安神補氣的湯藥,快速入眠,以免這丫頭在你身邊害怕……老頭我的意思是讓她好好睡一覺,會恢複的更快。」


    牟放子看一眼床上的袁小倪,見她額邊的汗又淌下,決定這丫頭還是睡著比較好撐過這一夜。


    「後續就交給城主了,夜深了,明早老頭我再來探望這丫頭。」牟老在武護送中離開。


    燭火飄搖,一麵環形羊脂白玉,卻有九種不同的深淺色,彷佛有九個環段組成,放到袁小倪解開衣襟的胸口,任燦玥運氣入環玉,九環劍寞開始轉動氣息,九種深淺不一的色彩開始繞動,緩緩注入袁小倪心口。


    一會兒後,便見她已現紅潤正常的臉色,任燦玥將九環劍寞掛上她的頸項,希望以一夜的運行,讓她更快恢複。


    他伸掌輕撫她越見秀麗的臉蛋,他已太久沒碰觸她,如今人在眼前,他的心跳得急切,卻反而小心翼翼的撫著這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為何以這樣的方式闖古城?你想迴來,不會有人攔你,你很清楚,我有多想你。」說完,任燦玥自嘲一笑,「不,你顯然清楚迴到古城,我不會再放你離開,隻是,小丫頭,你夜闖古城,到底想做什麽?」


    長指撫著她嫣柔的雙頰,隨即來到她紅唇上,描繪著那誘人的唇型。


    「你果然如透出光華的珍珠,讓人越來越移不開眼,也更讓我……想關住你。」無論她因何闖古城,人已在他身邊,這讓任燦玥內心有再多的氣怒,此時都奇異的平靜下來。


    「照顧受傷昏迷的你,天底下大概沒人比我更熟悉、熟練的了。」任燦羽的聲有感慨,「難道隻有這樣的你,才會乖乖待在我身邊嗎?」


    「城主,幾位樓主和堂主還候在巍峨樓內。」來到外房的婢女對著相隔的珠簾道,「命人熬一碗安神補氣的湯藥給夫人。」


    他得去結束會議。


    當掩門聲傳來,房內徹底安然無聲時,袁小倪緩緩睜開眼,咬牙想挪動全身尚難靈活活動的身軀。


    「牟老真了解我。」不喝下入眠的藥,她沒膽對著他一整夜不露餡,連對上他的眼,袁小倪都懷疑自己有勇氣嗎?


    她長吐口氣,抬手擦著額邊的冷汗。


    「魂畫術是一種擾亂心神的障眼法,能欺得一時,但若對真正的絕頂高手,這種擾亂的術法很快會被看破,除非讓他懸心焦慮的事,才能一時不察。」


    黑夜中一張魂畫術化出的替身中掌,另一張則用在溪岸邊,化出「傷勢」,如果不是利用那樣的情況,隻怕很難騙倒古城城主吧!


    隻是,魂畫術如果用出「傷、病」在自身,在魂畫術未過的時間內,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


    「你一定會很生氣……燦玥哥哥……」對自己的作法,袁小倪心中難受,她救泰羅武的事被發現已是遲早,雖恐懼他將爆發的怒火,但她必能完成對桐老夫人的交代。


    事情至今的演變,超乎袁小倪的預料,她把兩人之間的情況弄擰了,原本隻是他和大哥之間的心結,如今加上她所做的事,情況轉為複雜,泰羅武的事完成後,該付出什麽代價,她都必須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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