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終於走出破廟,進入細雨中時,身後忽傳來聲音!


    「慢著。」


    大家心頭一驚,身形雖停頓,卻個個暗自戒備。


    「我家城主說,這把傘讓你為妻子擋雨吧!」一名武護追來將傘交給泰羅武。


    「還請代我對貫城城主轉達謝意。」他接過傘,繼續環著身邊的人前行,終於離破廟越來越遠。


    「放手,否則我會失控打死你!」袁小倪拍開他的手。


    「小魅,還沒完全脫離破廟的視線,太危險了。」泰羅武馬上好心的一臂要再環來,就見對方背過身,以身後的彎刀警告他。


    「敢再伸來我會砍了你的手,還有,我不叫小魅!」


    「當年你沒留下任何名字,就這麽始亂終棄,我追尋無果,隻好在心中替你取個小名。」夜風離魅,改喚小魅,親切不少。


    不用迴頭,袁小倪都知道身旁,身後,李伯和月泉門護院,全都側目拉長耳。


    「老兄,你那張胡天說地的嘴,少再開口。」表小倪挑睨在身旁持傘的人。「真麵目與你相見,這迴不過是第二次,始亂終棄你隻怕還排不上名。」


    「小魅,這樣太打擊我一見鍾情的心。」泰羅武狀似受傷的捂胸。


    「當年相見太匆匆,現在可以培養,若你想玩真的始亂終棄,可以考慮一下我。」能擠上榜,總比陌生人好。


    「培養?!」這句話不但讓袁小倪笑出,連身旁的月泉門眾人都嗤笑出來。「隻怕你培養再多……都來不及了。」


    「總算看到你的美容。」這一路泰羅武一直想問:「你的劍呢?背彎刀幹什麽?」


    袁小倪隻是斜睨他。


    「又是為了隱藏身分?要對斜陽古城隱藏身分,難道你與古城有關係?」


    「身為一個交易,你的問題太多了!」


    「交易?」


    「大小姐,那是……」


    隻見前方大路上,一輛車轎與五、六個藍衣武護策馬馳來。


    見此,袁小倪眯起眼,深知不妙!


    「是古陽清院的人!」


    「大堂主,那是泰羅武!」一名奔馳在馬車前方的藍衣武護見到人大喊。


    「奪車。」袁小倪當機立斷!


    還沒離破廟太遠,騷動很快會引動廟內的人,一旦任燦玥出手,萬事皆休!


    「擒下泰羅武——」韓玉青喝令!


    袁小倪流星掠光般的身形,直接迎上策馬而來的武護,眾人隻感迅掠的旋風過身,一道白衣身影已躍上馬車,奪劍,反製、再一掌將武護轟下馬車,僅眨眼,馬車易主!


    馬車被奪,韓玉青躍身而起,左右武護馬上默契的策馬近身,一前一後讓他踏過肩膀,借力騰空要躍上急馳中的馬車。


    袁小倪飛身再出,虛空倒身出招,長長彎刀劃地,皓白爍光劃地蕩動水花,激揚出無數手指般大小的水龍卷,怎一道水龍卷都像接帶鋒銳,飛向韓玉青。


    韓玉青出劍,行劍雖非快、狠,卻自成一股沉穩劍路,一招招、一式式掀揚狂瀾,畫掃飄竄的水龍卷!


    被劍鋒劃開的水龍,散碎如水花,在眉眼中錯落,當劍忽難再快意出手,韓玉青才發現水龍卷竟像千絲萬縷的水線,絲絲縫著他的劍,甚至攀上他的手,其它的水龍卷在地上竄開水坑,陷他足入泥坑,難再出手,難再舉步,沒想到對手有此造詣,韓玉青訝異!


    此時,李伯已躍上馬車接手駕車,其它月泉門護院也趕緊拉泰羅武躍進馬車內,驀然,五道紫白光氣破空而來,射中正要上車的泰羅武,才踏上馬車的泰羅武連聲都未出便倒下。


    「泰羅武!」袁小倪失聲喊出。


    這一聲,熟悉得讓韓玉青皺眉。


    表小倪迴頭,遠遠一端,正是立身破廟門前的古城城主,任燦玥!


    「不好!」哪怕相距一段距離,依然可見紫色劍氣騰躍在他的攏指中,揚舉的劍指虛空緩緩盤繞氣旋,是紫焰劍氣!


    此時,天際飄落無數紙片如雪花,四周風旋攪動,一時激得人睜不開眼。


    「魂畫術紙?是……朝姑娘嗎?」袁小倪眯起眼,依時間推算,她應不可能分身至此。


    此時,地上被雨打濕的爛泥竟緩緩凝聚,隨即高高攏起,十多道高過人的泥柱,矗立在眼前,阻斷了古城眾人的視線,也暫時阻斷古城的攻勢。


    隻見一男一女來到馬車邊,對袁小倪抱拳為禮。


    「我等奉仙子姑娘命令,助閣下解圍。」


    「仙子姑娘?朝雨丹?」


    「快走,這等陣法難擋古城城主劍氣浩威!」


    柳懷君和賀雪依躍上馬車,載著眾人急馳而去。


    嵐洲和朝洲相鄰的一棟山區小屋,朝麗丹,桐京明和朱嬸與其它月泉門護院已焦急等候,著到古城的馬車行來,內心驚訝時,駕車人已揮著手。


    「是棋師和音女。」朝雨丹認出駕車的兩人,鬆了口氣。


    車上月泉門護院將泰羅武背進屋內放下。


    「堂弟!怎麽會這樣?」桐京明吃驚的檢視昏迷不醒,軀體僵硬的泰羅武。


    「表哥、表哥,快醒一醒!」朝雨丹焦急問進屋的袁小倪。「他怎麽了?」


    「他中了古城城主的‘紫霆五封’,李伯,請你先以月泉門的護元丹讓他服下,穩定他的情況。」


    「要怎麽讓他恢複?」


    「除非古城城主親自出手解這獨門之招,否則就是‘九環劍寞’才能運通內息,喚醒他。」


    「九環劍寞?在哪?」


    「古城城主身上。」袁小倪一臉凝重與複雜。「此物對古城城主不難出手,難在如何讓他願意出手。」


    峰洲,西郊


    萬紫千紅的繁花,正盛開的醉人,一座美麗的園林深處,有一座以綠竹打造的休閑小亭,竹桌、竹椅、竹矮圍,和數根長竹槳起的長柱,讓這處綠竹小天地別有一番古雅樸致。


    「這斜陽古城撞什麽邪,自己的犯人被劫走,怎麽會派人在我的園林外站崗,趕都趕不走,真討厭!」一名秀致美麗,錦衣貴雅的女子,走進園內嚷的抱怨。


    「那是大總管特別派來的,在園子四周照應,以防有歹徒潛入。」隨侍的婢女歡喜道:「一定是古城知道小姐和他們未來的城主夫人交情不凡,大總管才會特別派人來照料。」以前有三總管在,時不時坐鎮園內,沒人敢到園內放肆。


    「我看是監視吧!找不到袁小倪的行蹤,就以為能從我身上敲點消息,哼。」人在北方杭沾,有種去帶迴來呀!


    向憐憐呶呶嘴,遣婢女去做事,又是一陣低聲抱怨的經過小竹亭,隨又退身,看向小竹亭,亭內一個淺色衣物的女子,雙臂環抱著胸,交疊著雙腳,靠在長竹架起的支柱上,對方一臉深沉愁容,整個人散發出很敗,很衰的氣息。


    「你一定都要用這種頹廢相跟我見麵嗎?」向憐憐沒好氣,再高的運勢,看到這德性,氣勢都要砍七分了,真楣,「你也知道我家經商,很信兆頭的。」


    「不得已。」袁小倪沒有抬頭,聲幽幽飄出。


    「不會又是什麽病邪入體,寒意入身吧!虧你是練武的,怎麽老受風寒,連這種熱天都受寒?」向憐憐坐到對麵的竹椅上。


    「我被追殺。」


    「哇,這個江湖還有誰那麽好膽,敢追殺你袁小倪,找死嗎?」是不知道她身後有月泉門和古城兩大門派坐鎮嗎?


    「斜陽古城!」袁小倪道:「我劫走泰羅武,打傷武護,傷了織語,又毀了玉青的任務,再從古城城主眼前帶走人犯,現在全古城的武護翻遍古洲在找我。」


    向憐憐瞠圓了眼與嘴,隨即激奮合掌,雙眼爍亮閃閃,「好能幹,太棒了,果然是我最欣賞看重的朋友,早該給古城好看了,可是……追捕說的是一名會使彎刀的不知名女子,自稱是弦彎名刀傷的人?」


    「我蒙麵幹的。」


    「什麽?」閃閃爍亮的眼馬上轉為冷冷一瞥,「什麽時候你蒙麵上癮了,夜風離魅搞個鬼鐵麵,還算有個造型,現在一塊布遮一遮,就可當宵小了!」


    說著,彷佛前仇舊恨都勾起。


    「說到這些,你扮了那麽久的夜風離魅都沒讓我知道,真是夠交情呀!」


    「呃……這個……」終於還是要麵對憐憐翻舊帳,「我想……全都要在夜晚出生入死,不要讓你……咳,太擔心。」


    「喲,我想起你以前每個月總有個三到五天要到寺廟閉關,說是替袁伯母和福姥姥做法會,持經,原來是出古洲去當夜風離魅搶彩霓八天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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