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他們為難,再說偷偷東西,不至於搞到要我的命,最多,就失掉幾年自由囉,關在古城內也不用太擔心,他們會關照我的。」鐵籠內傳出的聲,唉聲歎無奈。「我隻是不忍見神鐵在庸人手中成凡品,幫他們鍛好劍,斬名劍罷了。」


    更不想見到暗地和一些匪寇之流有兵器交易的劍源世家,得到鍛劍的上等原鐵,未來鍛出的劍,已可知將是一把濫殺無辜的血劍!


    「就算你懂、你對,非你所有,豈能硬搶!」真不知要訓這小子幾迴。


    「好囉,等我這迴避過此劫,就再去找偉漢和勞叔喝一懷。」他那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一直很照顧他這個在外鬼混的手足,「相信雪芸今年會生個胖小子給勞叔解悶。」


    「這大概是今年唯一讓我開心的事了。」


    正要再遞些食物進牢籠內,一隻手伸來擋下。


    「左鏢師,該上路了,明天開始要進入古洲地盤,今夜要格外小心。」其它名家劍源派出押解人犯的協助者擋下他要遞進去的食物。


    「想劫囚還是殺犯人的,多半會在今夜出手。」一入古洲地盤,便是古城勢力,江湖人不會想對上古城。


    泰羅武在江湖上的名聲和人麵皆不差,隻是近年不曉得為什麽,四處盜原鐵,鍛劍後,再四處砍斷各家名劍,因此有些劍源世家對此羞辱難咽,想殺之痛快的!


    「今夜左鏢師顧守外圍巡邏吧。」負責主導的人,不想左全勞太靠近嫌犯。「為免真出事,左鏢師與嫌犯的交情,將落人口實。」


    「我清楚,一切有勞李鏢師了。」左全勞知對方為難,縱然清楚他不曾公私不分,自己也還是避嫌的好。


    就在前方的人揮手,要再上路時,野林內忽傳鐵鏈聲,隨即兩道胳臂長的大鐵鉤飛出,勾住鐵籠。


    「有狀況!」周遭警戒的人才大喊,鐵籠已被整個勾住,猛然拖下車,前方的馬匹受到驚嚇,嘶鳴的抬蹄!


    「有人要劫囚——」


    為首的李鏢師馬上躍身揮刀,重重劈下,想砍斷勾住鐵籠的鏈子,沒想到一刀砍下,非但砍不斷,反被一股強大的作用力反彈,李鏢師被震得長刀脫手!


    「這個鐵鉤不是一般鐵鏈打造——大家小心——」摔跌在地的李鏢師大喊。


    一見鐵籠要被拖入野林,其它鏢師和劍源家的協助者忙拉住鐵籠,不讓鐵籠被勾走。


    「這可是「原磁鏈鐵」,我鍛造給綠林好友成獷,砍得越大力越傷身呀!」鐵籠內的泰羅武,興致極好的倚在籠邊看熱鬧。「成獷果然重義氣,不惜得罪一票名家劍源,也要出手救人。」


    邑東綠林四十八騎之一,成獷,與他交情匪淺。


    「其它人,跟我進野林製住劫囚者!」


    李鏢師大喊,左全勞和其它押車的武者,全往野林內衝去!


    卻見野林內射出無數暗器與細小的鐵鉤細鏈,眾鏢師和武者揚刀擋下暗器,有的避之不及被鐵鉤勾住,拖往林內!


    「成獷,說好別傷人!」看到左全勞中暗器,泰羅武喊著。


    「說好的是不會死人,受點傷死不了。」宏亮粗爽的聲從山林內傳出,有幾分沒好氣的嗤道:「戰場無眼,我邑東綠林四十八騎,可不想雙數變單數!」


    就在林中數名穿著與野林同色衣物的人要直接出手奪鐵籠時,遠方忽傳來奔踏的馬蹄聲。


    「首頭,有其它人馬靠近!」藏身野林高處,觀測的人道。


    「迴林,看情況!」成獷命令要出林的手下退迴。


    此時,數道細雨般的飛針射入勾住鐵籠的炅鉤內,隨即飛針像融掉一樣,一層白色霜寒包覆鐵鉤,數道藍衣身形飛身而來,站上鐵籠,舉劍砍斷拉住鐵籠的鐵鉤!


    鐵鏈應聲而斷,數名一式藍衣的人馬奔馳而來,唯見一名白衣為首者,指揮五、六名手下下馬改朝林中而去。


    「繡冰針、藍衣綠結,是古城劍層武護!」泰羅武朝野林內大喊,「成獷——走吧——別硬碰!」


    野林內馬上傳出長短不一的哨聲,似在傳遞消息!


    「小武——兄弟一定會救出你!」粗亮的聲立誓般一吼,隨即野林內一片安靜。


    「大堂主,被拉進林中的鏢師已找到,都受了些傷,傷勢不重。」


    「出手想劫囚的人都已脫逃。」


    古城武護救出被鐵鉤拉入林中的鏢師和武者,朝上司稟告著。


    白衣為首者,斯文爾雅,眉目沉穩,他朝眾人抱拳,道:「在下古城韓玉青,奉城主之令,來此接手押解秦羅武至古城的事。」


    「大小姐,明日的先人忌還有今夜再入老宅時,請一切小心。」李伯將禦雲劍放入她所佩帶的獨特大長刀內,再將刀封好。


    她所背的大長刀,是特別打造,刀身能成劍鞘收劍,劍柄嵌在刀把上,巧妙的融合成型。


    「這是中和府內「幻香」毒性的,你雖有沈家的解毒丹,但那是解中毒之後的症狀,順風撤下這些,宅內的毒所產生的幻覺就影響不了你。」朱嬸將一包藥粉交給她。


    「李伯和朱嬸對桐家老宅有什麽看法?」袁小倪拿過長刀和藥粉,看著天邊夕陽西墜,入夜後,她打算將刀刃先藏入桐家老宅,布置好要入老宅的一切預備。


    明日,桐家要進行先人忌,她可不好在人家祭祖儀式,明著帶刀劍入宅,隻能先將刀劍藏進老宅。


    「有心人的安排,從大廳之後開始,陣法與機關同在,最深的內院有一麵數丈高的紅牆隔起,難以再入內探查,還有一扇厚重的鐵鑄大門,門上有一個臉盆大的圓洞,透過大洞可看到院落內,院內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景象。」


    見李伯一臉怪異,袁小倪看向朱嬸。


    「十、十八層地獄!」朱嬸也一臉不知怎麽說的模樣。


    「什麽?」


    「看到無聲的……十八層地獄景象,刀山、油鍋、拔舌、血池、剝皮……傳說中能看到的,都出現一遍,眨眼又變成偷竊、奸淫、殺人、搶劫的各種作惡景象,最開一片荒蕪。」


    隻剩風聲唿嘯,足以讓大家看到寒毛豎起,悚然的僵立好一會兒!


    「哈哈哈——我欣賞這個充滿警告的玩笑——」袁小倪哄然爆笑,「太好玩了,先是勸世,接著告訴闖入者,最後將是一場空嗎?」她真想親眼看到。


    「照李伯的觀察,那個大圓洞應該就是鑰匙孔,因為圓洞周圍有軌槽,暗藏齒刀,桐家可真將鍛造之術發揮圾致,沒有特製的鑰匙,擅自伸手入圓洞探查,隻怕要被斷肢!」朱瀋道:「護院將一截枝幹伸入,枝幹馬上被截斷!」


    「這應是給不信邪,還妄想潛入的人教訓吧,這二十年內,一定有宵小好奇闖入,誤入機關後,怕被桐家追究,幹脆說鬧厲鬼,經過桐府被鬼害的!」她開始可以了解桐家鬧鬼說法是怎麽傳開,「而且院落居然還有可怕的噬肉血蛾,這也足以解釋為何曾在桐家老宅附近,發現斷肢或血肉模糊的重傷者!」


    「從洞內看去,老奴感受到一種很獨特的陣法,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是有人從裏麵監看,但又感覺不到……人的氣息,繼續從洞內探看,會讓人渾身一顫,實在不好說那到底是什麽。」


    「真這麽邪門!更可證明是有心者的安排。」袁小倪甩過長刀,唇角高揚,雙眼燃著高昂鬥誌,恨不得馬上出手砍了陰謀者,「放心,禦雲劍可勘破任何陣法的陣眼,一旦破了陣眼,要打顫的就是背後的陰謀者了!」


    「小倪……」朱嬸不放心的喚道:「萬一……真是厲鬼怎麽辦?」


    「邪成這樣,會不會真有……什麽東西?」李伯也忐忑。


    正拿起長刀隨手比劃一下的袁小倪,哈的一聲,感到好笑,身為夜風離魅的她,被人稱為夜魅之鬼,豈會怕這種擺明的裝神弄鬼,更何況,她的刀、劍連收妖都行!


    她想如此高聲迴應,卻一轉頭,就見眼前的兩位老人家,眼神認真不戲鬧的看著她。


    「大小姐,那座宅子封了二十年,就是動物潛進去,也可以修煉成精了。」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防著點。」


    拜托,這個天下裝神弄鬼的,比真正的邪門鬼事多。人心之惡,連鬼都自歎弗如!她很想嗤之以鼻的迴應這些話,但是在護身玉和鎮邪符放到她手中時,手還被兩雙老手緊緊握著,話就隻能來到喉嚨,不好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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