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從種種情況看來,以小倪的個性,以前被不得已的原因綁住,後來又懷孕,現在可好,一生完,有劍仙和沈家的庇護,應該跟脫韁野馬、離籠的小鳥一樣,樂得逍遙,還會想迴來嗎?」


    這句話一出,場子瞬間冷如冰窖!彷佛可感覺到從亭台內,冰冷的肅殺氣息射向多嘴的眾人!


    「開、開玩笑,她已經是城主的人,生下的龍鳳胎更是我古城的血統,管她脫韁或離籠,逮都要逮迴來!」直到有人勉力振聲,打破僵局。


    「沒錯、沒錯,是非擺一邊,古城顏麵總要總要扳迴一城。」


    「說得對,哪怕小倪十歲就被城主挑斷腳筋廢了一足,十八歲時又是因為城主而搞大了肚子,怎麽看都象是一種惡人的行徑,這要是我女兒,老子豈止命不要,也要跟可惡的壞城主拚了!但是――既然是我們宣誓要效忠的城主,道義、是非我們都可以蒙掉!」


    「對,跟月泉門拚了,就算不得小倪諒解,至少人搶迴來最重要,不能丟了古城的臉!」


    「正是,古城的尊嚴要靠我們的強硬,跟月泉門拚個兩敗俱傷,再重創沈雲希,徹底撕毀兩邊友好的希望,以後小倪就算恨死城主、恨死我們,也要讓江湖人知道惹到古城就是找死!」


    眾人努力表現的義憤填膺,熱血激昂到挖心掏肺的動作要上演時,終於得到一個熟悉的聲傳來。


    「感謝各位把言行不一的心聲,說得這麽清楚明白,你們的盛情和感受,城主清楚了。」大總管言常陵對圍繞在亭台四周的年輕一輩道:「你們和小倪一同長大,情感不同於一般,沈家的事,城主會慎重處理,非到不得以不會走絕。」


    就在大家要鬆一口氣時,坐在亭內的任燦玥卻緩緩開口了:「隻可惜人生的事難求圓滿,圓滿既難得,那就隻剩選擇,小倪是古城的人?還是沈家人?」


    他起身,看向眾人,犀利的目光所及之處,充滿警告,每個人都有一悚的膽顫。


    「我任燦玥的妻和子,豈會由別人告訴我該怎麽選擇,你們未來的城主夫人,該屬於哪,相信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們這個答案吧!走絕!我倒期待這個選擇!」


    任燦玥冷笑說完,命言常陵隨行,轉身步下亭台離開花園。


    「我看城主離抓狂不遠了,一講到小倪,那眼神就像要把人撕了吃掉一樣!」韓水搖頭。


    「應該是欲求不滿吧,小倪懷孕後人又在月泉門,就算見到麵,想碰也沒辦法,照城主得到小倪時,一天開三葷的需求,應該是忍很久了。」


    「嘖嘖嘖,奸淫擄‘虐’,城主對小倪還真沒少做一樣,隻要事關小倪,真是虐到不手軟。」從殘虐到占有,以為終於得到了,結果又殺出作梗的沈雲希,那眼神越來越見獰光。


    「你們男人看事情的想法好下流。」江織語和其他女孩們受不了道。


    「哪裏,比起隻愛看‘男色’的女人,我們高尚不少。」


    「各位,該煩惱的是古城若真殺上月泉門,搶到未來的城主夫人,會不會引來雲濤劍仙替孫女出氣!」


    「雲濤劍仙有這麽挺月泉門嗎?」


    「這跟挺誰無關,如果我們殺上月泉門搶走他孫女,害他孫女受委屈,劍仙會不理嗎?」隻是聽下來,怎麽古城幹什麽事都這麽像惡霸!


    「那就希望小倪千萬不要找他外公哭訴。」


    「我倒覺得雲濤劍仙跟城主一樣,隨心情行事,是非都隻憑感受,除非小倪出事,否則他不見得會對這種事出手。」「江湖傳說,雲濤劍仙不殺婦孺,可從沒自封正義中人。」


    一論起雲濤劍仙,眾人討論的更熱烈,另一端,韓玉青和其他幾位年長的同輩,則是較為沉著的深思。


    「城主真打算與沈家撕破臉?」


    「有大總管在,我想城主和沈家不會走絕,再加上小倪也絕不會坐看這樣的演變。」韓玉青倒不擔心這些。「二個月後的江湖品鑒會才是我們該煩惱的。」


    「照城主的說法,這將是一場徹底由我們古城年輕一輩主導的江湖盛會。 對扛下重任,雖感壓力,眾人也有自我期待。


    「江湖上幾大劍源都會提前來到古洲,大家有得忙了。」韓玉青與大夥擊掌,彼此鼓舞。


    「人確定離開月泉門了?」書房內,任燦玥站在敞開的窗前,負手而立。


    「從各方麵查探看來,她確實已不在月泉門,而且……應該是離開三天後,古城派在月泉門內的人才知道消息。」古城派了人守在月泉門內,固定迴傳小倪的消息,這是雙方當初的商議。


    「是沈雲希有意隱瞞?」任燦玥眯凜起眸。


    「隻怕也是小倪認同的。」言常陵推斷。「看來是有心避開你與沈雲希之間升高的對峙,還有從消息看來,她離開時,帶著十多名護院,而且都是月泉門的機關能手,還有朱嬸跟在她身邊,不排除是……另有目的。」


    「朱嬸,服侍在娘身邊的老下人,看來娘也撥了人在她身邊。」


    「這一個月來小倪幾乎有意斷了與古城這邊的互動,現在又蓄意隱瞞行蹤,意思很明顯,暫時不想再見你!」


    任燦玥眸芒一凜。「現在除了沈雲希之外,品饌軒的向憐憐可能會知道她的下落嗎?」


    「向憐憐……需要一點時間探知。」


    ……脫韁野馬、離籠的小鳥一樣,樂得逍遙,還會想迴來嗎?


    「盡快找出小倪的下落!」任燦玥放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驀然轉身一叱「如果她真想離開我――那就別逼我再對她上韁――甚至……打造一座牢籠――」


    「好永遠關住她嗎?」言常陵打斷他。「重演過往,結局由來是遺憾,小倪的要求是什麽,你很清楚。」


    「你能做到,視我家人如你家人,你能知道;我當初的選擇是重重的傷害了沈家「為女兒」的一片心,對沈家,我的虧欠是還不完的,如今,雲希哥哥一天不接受,我就不可能是你的人,更不會迴古城。」


    想起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她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一如他對她的執著,彼此怒瞪對方,各不退讓。


    「為了她,我對沈家的身段還放得不夠低嗎?如今妻與子各散一方,為何小倪不能了解,不停作梗的是沈雲希,是他阻礙了這一切!」


    「或許,換個方式想想,如果小倪遭遇的一切,是在雙雙身上,你會怎麽做?」


    任雙雙,任燦玥唯一的妹妹,驕縱任性,任燦玥雖對她嚴格,卻也對她的驕縱嗬護包容。


    「沈家雙親並非放下,隻是因為不忍女兒為難,否則他們大可出來強硬主導,孝順的沈雲希不會不接受。」有時,言常陵不得不想,沈雲希的作法,或許也是沈家兩老心中的想法。「你隻有讓沈雲希相信,你是真能帶給他妹妹幸福的人,否則,沈雲希已表明,寧願小倪一輩子留在月泉門,也不願意她再受半點傷害。」


    寬廣偌大的桐家大廳,為著將至的先人忌,各房與桐家叔伯輩們全聚在大廳,連小一輩的也都被叫來聽訓。


    「我說偉漢的老婆來桐府三天了,成天躲在院內,隻派一個老嬤子出來應付各房關切,也不出來和我們這些長輩們請個安,真是不懂事!」一個長輩說起桐家長孫新娶的媳婦,怨氣就來了。


    「人家可是桐家長媳,自認地位不同,連對三位老伯公都隻派個老嬤子送禮,人就是不出現,我們這些二娘、三娘、四娘,還有姑姑們算什麽,連個禮都沒有,就更不用說問安了!」二娘也開口冷酸。


    「什麽地位不同,不過是個小鏢師的女兒,出身可算不上什麽露臉的,從這幾天看來,還很不識大體!」


    眾女眷們猛發酸,長孫桐偉漢五年前帶著二弟赴外域,以桐家的鍛造術開創事業,替桐家另辟天地,經營有成,三個月前娶媳,原定要迴「杭沾」大宴親友,卻忽然病倒,桐家太婆輩留下遺訓,二十年後的先人忌,這一輩的長女媳定要入老宅祭祖,不得已,桐偉漢讓新婚妻子獨自迴鄉。


    「這偉漢娶老婆他該想想,身為長子,他的老婆對桐家可是有重大作用的人,娶不到身家像樣的,至少該大器懂事。」


    「我說這一定是個掃把星,進門沒多久,要迴家鄉,丈夫就病倒了,這不會是祖先的警告吧?」


    二十年前出事後,再加上老宅的風波,整個家族都籠罩著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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