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萍進去看了看王淑芳,說道:“雪梅,我看你婆婆怎麽狀態那麽差,精神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會吧!她現在就是害怕,不敢出去見人!村裏人是不是都在說她?”張雪梅說道。


    “可不是嗎?大家都說她是一個蕩婦,沒有男人活不下去害死了村長。”王翠萍說道。


    “怎麽能這樣說呢,一個巴掌拍不響,村長不來找她,會死在她床上嗎?”張雪梅生氣道。


    “我說你也是,管她幹嘛,以前她對你和誌平怎麽樣我們可都看在眼裏呢,現在她遭難了,他那寶貝兒子林誌遠呢?怎麽隻有你迴來了?”王翠萍很生氣。


    “嫂子,你知道的,誌遠一個讀書人,臉皮薄,現在又娶了城裏老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誌遠老婆家人知道了,免得讓他抬不起頭來。”張雪梅說道。


    “你倒是會替他著想,我和你哥還有你爸媽還不是抬不起頭來,王淑芳做出這種事,真是讓人笑掉大牙,老都老了還不安分。”王翠萍說道。


    “嫂子,你少說兩句吧,有什麽辦法,事情都出了,我們一家人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吧!”張雪梅說道。


    ”王翠萍用指頭戳了她一下,說道:“傻丫頭,你哥讓我叫你迴家吃飯去,林家的事,叫你讓林家人來辦。”


    “不去了,嫂子,你看她現在這個狀態,別再出什麽事,誌平最近工地上很忙,他不是不想迴來,是迴不來。”張雪梅替林誌平解釋道。


    林誌平平日對張雪梅的娘家很好,所以娘家讓也對他印象也很好。


    “是啦是啦,真的就是看在誌平的麵子上了,不然我才不讓你留在這裏遭罪呢!”王翠萍說完,就迴去了。


    張雪梅把嫂子送來的飯菜抬給王淑芳吃,王淑芳看見飯菜,狼吞虎咽地吃起來,自從胡大海死後,她就沒有出過門,沒有喝過一口水,沒有吃過一口東西。


    看著王淑芳吃完,張雪梅又給她打來一盆水,洗了洗臉,又給她梳了梳頭發,王淑芳出奇地配合。張雪梅起身要去倒洗腳水,王淑芳突然一把拉住她,說道:“別走,你別走!”


    “我不走!我去倒水!”張雪梅說道,看來王淑芳受的驚嚇不小,想想也正常 任何一個人看見另一個人死在自己身上都會害怕的。


    這一夜,張雪梅沒有離開王淑芳的床前,她一直趴在床邊睡著,時刻守著王淑芳,雖說王淑芳以前對她不好,但是她畢竟是長輩。


    第二天張雪梅趁王淑芳還沒有醒來,就準備去買點東西,家裏可以吃的東西都沒有了。


    ”張雪梅來到村口,看見一些老人已經坐在那裏聊天了,她禮貌地跟他們問好,他們看見是張雪梅,說道:“雪梅,你迴來了?”


    “是啊!迴來了,嬸子,你們早啊!”張雪梅說道。


    “雪梅啊,你那婆婆真是不要臉,做了那樣的事,現在她怎麽樣?”一個老婦人問道。


    還不等張雪梅迴答,另一個老婦人就接著說道:“雪梅,你婆婆以前對你不好,現在她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迴來幹什麽?讓他一個人丟人就行了。”


    “對呀,王淑芳那個女人啊,離了男人事活不了的,多寒磣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


    張雪梅也不走了,索性坐了下來,說道:“各位嬸子,你們說我婆婆怎麽魅力那麽大啊,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把村長迷得死在她身上?”


    “騷唄!你看她天天一副不安分的樣子!雪梅,你離她遠點,不然被她帶壞了。”有人又說道。


    “嬸兒,你聽說過那事會死人的嗎?那你和叔晚上還有那個嗎?”張雪梅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問道。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著剛才說話的人,村頭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雪梅,你這問的,都這把年紀了,誰還天天想那事!”剛才的夫人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有些時候她家老頭子是,想的,但是她早就絕經了,也沒有那方麵需求了。


    其他幾個人笑了起來,說道:“是你不想還是男人不想啊?”


    村頭朋友的葷話張雪梅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些女人說起這方麵事情來,一個個臉不紅心不跳的。


    “嬸子們,你們看啊,胡大海他是死在我婆婆身上不假,但是那是他去找的我婆婆,又不是我婆婆去找的他,這樣說來,還是我們的村長大人急不可耐。我婆婆一個婦道人家,他又是村長,你說她怎麽拒絕得了!”張雪梅說道。


    其他幾個人好奇地圍了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是胡大海強迫王淑芳的?”


    “我可沒有這樣說,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不然胡大海怎麽不去找你們呢?對吧?”張雪梅說道。


    “哈哈,雪梅,我們和你婆婆可無法比,她年輕時候可是美人,有一雙勾人的眼睛。”大家笑道。


    “各位嬸子,所以你們說,美是一種錯嗎?你們也別一味地指責我婆婆了,誰知道胡大海怎麽就上了她的床呢?她也無辜啊!”張雪梅說道。


    “誰知道呢?現在胡大海死了,也死無對證!”大家說道。


    “我婆婆也是受害者啊,她被胡大海威逼利誘,她有什麽辦法,現在還所有人都說她,弄得她門都不敢出來了。”張雪梅說著,擦擦淚,“我婆婆命也是苦,年輕時死了丈夫,帶著我老公那個拖油瓶嫁到這裏,沒想到後來的老公也命短,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大三個孩子,好不容易孩子都長大了,又出了這事,你說她怎麽這麽命苦啊!”


    大家忙七嘴八舌地安慰張雪梅道:“雪梅,你別難過,現在胡大海也死了,沒有人再強迫她了,你們家誌遠和誌平都有出息,她也算苦盡甘來了。”


    張雪梅心裏一樂,村裏的人眼皮子就是那麽淺,輿論這不就被扳過來了嗎?她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出了事,怎麽能全怪罪到一個人身上呢。


    張雪梅又聊了一會兒,才去鎮上買東西了,她買迴了很多菜,糧油米麵,正打算要做飯,被人把門一腳踢開了。


    “王淑芳,你給我出來!”院裏的人大喊道。


    王淑芳看了看院裏,躲到張雪梅身後,說道:“屋裏沒人,屋裏沒人!”


    張雪梅把王淑芳扶進屋裏,安撫她躺下,走到院裏,看見胡小軍正怒氣衝衝地站在院裏。


    “王淑芳呢?”胡小軍對著張雪梅喊道。


    “你找她幹什麽?”張雪梅問道。


    “我要拉她去我爸墳前下跪!”胡小軍說。


    “憑什麽?她和你們胡家有什麽關係嗎?她是你們胡家的孝子賢孫嗎?”張雪梅的伶牙俐齒是村裏出了名的。


    胡小軍怒氣衝衝地看著張雪梅,說道:“張雪梅,今天是不是你在村裏造謠說是我爸強迫王淑芳的?”


    “我是造謠嗎?”張雪梅問道。


    “你就是造謠,是王淑芳勾引我爸的?”胡小軍大聲說道。


    張雪梅也怒目看著胡小軍,說道:“胡小軍,不要以為你爸死了,他就有理了,我也可以說你爸作為一村之長,強迫我婆婆。”


    “你……你顛倒黑白!”胡小軍說道。


    “小軍,其實我們都清楚,你爸和我婆婆,他們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勸你不要鬧了,而且你爸的死,也是他本身身體有問題,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爸走了,剩下的人還要活,還要臉啊!”張雪梅說道。


    胡小軍愣在了原地,張雪梅說的很有道理,他爸去世後,他們一直在說王淑芳是狐狸精,害死了他爸,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換個角度想一想,他爸和王淑芳,誰對說錯呢!


    胡小軍垂頭喪氣地迴家了,他現在是有氣無處發,他媽孫麗萍一生要強,胡大海死後,她就把自己關在了屋裏,沒有出來過。


    徐菊英和王大力這幾天也一直待在胡家,孫麗萍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來,胡大海的葬禮總是要辦的,光靠兩個孩子怎麽行?


    徐菊英看見胡小軍迴來了,忙迎上去問道:“小軍,你去哪裏了?”


    胡小軍看著徐菊英,說道:“媽,你那天看見我爸在蘆葦地裏和王淑芳,他們關係怎麽樣?”


    “我也隻是看見他們從蘆葦地出來,王淑芳先走的,你爸還追著她說著什麽?”徐菊英說道。


    “那你覺得會是我爸強迫的王淑芳嗎?”胡小軍問道。


    “哎呀,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你爸是村長,他怎麽可能強迫王淑芳,肯定是王淑芳勾引他的。”徐菊英說道。


    兩人正說著,孫麗萍打開了房門,看著徐菊英,說道:“菊英,你怎麽什麽事情都沒有個把門的,你看見就看見被 你為什麽到處說,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徐菊英愣了一下,說道:“麗萍,我那不是不忍心瞞著你嗎?”


    “徐菊英,你是不是一直在嫉妒我嫁得比你好,這迴你高興了,胡大海死了,還死得這麽丟人!”孫麗萍說道。


    徐菊英看著孫麗萍,說道:“你怎麽這麽想我,我們是好朋友啊,我們還是親家呢?”


    “如果你不告訴小軍和妙瑩,他們就不會去找王淑芳,王淑芳就不會把妙瑩打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會對他發火,他也就不會去找王淑芳理論,徐菊英,你到底安著什麽心?”孫麗萍看著徐菊英道。


    王妙瑩被孫麗萍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她媽是好心,現在怎麽反被責怪了呢?


    “媽,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媽和你是好朋友,她看見了,哪有瞞你的道理?”王妙瑩護著自己的母親道。


    “妙瑩,你以為你媽是好心,誰知道她存著什麽心,這迴你搞了,我家不成家了。”孫麗萍大笑道,“這迴所有人都開心了。”


    胡小軍也不理解他媽為什麽這樣,忙說道:“媽,你別跟我媽計較,她肯定是受了刺激了。”


    胡小軍又走過去扶住孫麗萍,說道:“媽,你迴屋休息休息,別想那麽多了!明天我爸火化後,骨灰拿迴來,我們給他下葬了,這事就了了。”


    “下什麽葬?他的骨灰還拿迴來幹什麽,拿去撒在那女人家裏,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孫麗萍大聲嗬斥道。


    王大力扶住徐菊英,說道:“走吧,我們先迴家去,她現在情緒不穩定。”


    徐菊英心裏也委屈,沒想到孫麗萍這兩天不出屋子,琢磨來琢磨去,就是把責任都怪罪在她身上,又不是她讓胡大海出軌的,如果她不告訴孫麗萍,那她知道是不是又要怪自己了。


    徐菊英迴到家,越想越生氣,這件事說來說去,歸根結底還是那個王淑芳惹的,她在家坐了一會兒,起身出了門。


    她氣衝衝地來到王淑芳家,看見張雪梅在院子裏,說道:“雪梅,你婆婆呢?”


    “嬸兒,你找我婆婆幹什麽?”張雪梅感覺來者不善。


    “我找你婆婆!”徐菊英說道。


    “嬸兒,你有什麽事你跟我說,我婆婆現在身體不好,她的事我全權代理!”張雪梅說。


    徐菊英看著張雪梅,平日她和張雪梅母親關係不錯,也不好發難,說道:“雪梅,你婆婆和胡大海做出那樣的事,我們妙瑩也被你婆婆打了,你說我應不應該找她討個說法?”


    “嬸兒,我婆婆和胡大海的事,雖然不道德,但是你情我願,再說要找也是胡大海的老婆來找她,我覺得你找她有點不合適。”張雪梅笑著說。


    “雪梅,平日我看你挺懂事的,怎麽現在是非不分呢?”徐菊英說道。


    “怎麽樣才叫分是非,嬸兒,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又一個地來找我婆婆,到底想怎麽樣?要賠償?還是要陪葬?”張雪梅說道。


    “雪梅,你怎麽說話的?我們就是討個說法!”徐菊英說道。


    “那我也找你們討個說法,我婆婆被胡大海的強迫,現在精神失常, 你們得賠償精神損失費!”張雪梅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徐菊英說道。


    “那你們又有什麽證據呢?胡大海死在我們林家老宅,我們還沒有找你們來清晦氣,你們倒還一個一個找上門來了!”張雪梅說道,“你迴去告訴胡家,我們也忙完!”


    張雪梅說完把徐菊英推出門!一點情麵也沒有留。在村裏生活就是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她從小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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