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天空依舊陰沉灰暗,空氣有些微涼。睡夢中的她安靜地躺在那裏,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是如此的甜美和可愛。我輕輕地拿起散落在旁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生怕驚醒她。


    窗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仿佛大自然正在演奏一場寧靜而優美的交響樂。我靜靜地坐在床邊,閉上眼睛,開始迴想起昨晚韓小姐告訴我的一切。


    原來,她名叫韓菲兒,祖上本是普通農戶人家,爹爹曾經讀過幾年書,但多次應試都未能中舉,最終隻好安心在村裏當一名教書先生。由於他很少參與農活,所以長得還算白皙俊俏,後來被村裏大戶翟老爺的女兒看中,成為了上門女婿。


    翟老板家中還有一個少爺,這個人不學無術,而且飛揚跋扈,完全就是個村中惡霸。但奇怪的是,此人似乎得到了祖宗的眷顧,竟然跟著一個落魄道士學到了一些識人相麵的本事,而且屢試不爽。


    那一年,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遭遇了強盜的襲擊,狼狽地逃到這裏尋求庇護。他看到這個書生麵容疲憊不堪,但是眉宇之間卻散發出一種非凡的氣息。他的眼神中蘊藏著深邃的智慧,仿佛能夠洞察世間萬物。額頭寬闊,下巴圓潤,嘴唇線條分明。雖然目前處於困境之中,但從他的麵相可以看出,未來必然會官運亨通。一旦機會來臨,他必定能夠一舉成名,成就偉大的事業。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救起了這位書生,並與他結拜金蘭,還全力以赴地資助他進京趕考。如果不是因為妹妹已經出嫁,他甚至願意把這位書生推薦給她作為夫婿。而那位書生也非常爭氣,當年就高中進士,被皇帝任命為衢州知事。由於他才華出眾,屢次得到晉升,如今已官至布政司藩台。


    這位書生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深知這位結拜兄弟沒有多少學識和才能,便將他招入布政司,希望借助自己的關照,讓他能夠過上安穩的生活。


    可是,讓人變得邪惡容易,教導人善良卻很難。這個人已經當了半輩子的惡霸,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當一個老實人呢?他利用自己擅長看相的本領,再加上布政司藩台的庇護,在官場上左右逢源,活得如魚得水。然而,那位藩台在前些年因病去世了。到那個時候,他已經成功當上了蜀中地區的布政使。由於上頭沒人管著他,他開始肆無忌憚起來,拉幫結派、貪汙腐敗、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地斂財。但他心裏明白,如果想要不被人發現,就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留下把柄。因此,他開始威脅自己的妹夫——也就是菲兒的父親,讓他幫自己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菲兒的父親原本不願意這麽做,但這個人為了逼迫他就範,竟然派人全天候跟著韓菲兒。這讓韓老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自己的親妹妹,另一邊則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最終,在韓老爺的苦苦哀求下,菲兒的父親還是答應了下來,成了他的幫兇。


    然而就在前幾日,當他從京都返迴之後,竟然動起了歪腦筋,想要把菲爾當作禮物送給朝廷裏某位高官,以此來謀取私利。至於那位高官究竟是誰,菲爾並不清楚。隻知道那人年近六十,而且還據說有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特殊癖好。為了避免被這位所謂的舅舅擺布,菲爾不得不出此下策,寧願讓世人辱罵自己,也不願意淪為高官的玩物。


    而韓老爺得知這件事後,自然是氣憤難耐。可是麵對大舅子的權勢,他實在是無可奈何,隻能選擇視而不見。對於女兒的行為,他也隻能無奈地接受,任由她自甘墮落。就這樣,才有了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值得慶幸的是,我成了菲爾選中的第一個男人;可悲的是,那個婢女其實是她舅舅安插在身邊的眼線,早已將一切報告給了翟布政使。如今,布政使大人外出未歸,一旦他歸來,便是菲爾的死期。她破壞了舅舅的計劃,必然會遭受舅舅的怒火。


    想及此處,我看著懷中仍在熟睡的美人,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惜之情。她美麗動人,但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無助。睡夢中的她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夢境,時而微笑,時而驚恐,表情不斷變化著。我暗自下定決心,即使不為了菲兒,也一定要將那布政使拿下,而現在他竟敢對我的菲兒下手,更是罪大惡極!


    就在這時,窗外的風雨逐漸停歇,房間內恢複了平靜。我輕輕地挪開搭在我身上的玉臂,生怕吵醒了懷中的佳人。然後,我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替她蓋好了衣物,確保她不會著涼。做完這一切後,我悄悄地起身,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府邸。


    走出府門,我抬頭望了望天,辨認了一下方向,隨後轉身朝著郡守府邸走去。一路上,我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我,但我故作鎮定,選擇視而不見。如今,我已決定與他們攤牌,這些人的小動作自然不必放在心上。當我抵達郡守府邸時,我毫不猶豫地亮出腰牌,徑直走了進去。尾隨而來的人們見狀,摸不著頭腦,隻能守在郡守府邸門口,等待我出來,以便了解事情的真相。


    待來到正廳片刻,郡守不及洗漱匆忙來見,隻見他衣衫不整,麵色蒼白,額頭冷汗淋漓,渾身顫抖不止。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郡守見我此般模樣,更是瑟瑟發抖,不敢言語。他低著頭,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想要開口卻又不敢。


    就這樣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我迴轉身來看了看郡守,本來一直保持躬身行禮狀態的他更是驚得直接雙膝跪地,口中連唿有罪。我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啊!”


    聽到我的話,郡守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滴落在地上。他抬起頭,目光驚恐地望著我,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此刻,郡守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困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他為官清廉,一直以來都兢兢業業,不曾做過任何虧心事。然而,麵對眼前的情景,他感到一陣茫然和無助。


    原本他的妻子和諸位大人的眷屬曾被耶律軒迷惑,行了通敵賣國之事。這些人如今都已經被收監,隻等秋後問斬。而除此之外他再無其他大的過錯,此次我又突然到訪且態度如此強硬,著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思索了好一會,他才哆哆嗦嗦地迴答道:“稟報王爺,臣……實在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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