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被人們的目光看得心裏委屈,明明被冤枉的自己才是最應該委屈的那個好嗎?

    為什麽你們一個個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本公子變成了惡霸而你們變成了良家少女似的,這算什麽?

    可是不管怎麽樣,今天想要繼續找天火山的麻煩似乎真的不可能了。

    李修再鐵石心腸,把人家傷害成這樣了,再興師問罪的話,連李修都覺得自己過分了。

    好吧,既然你們讓我們走,那我們走就是了,反正看你們的模樣,以後也不像還敢再給淩霄宗搗亂的樣子。

    “我們走吧。”轉過身來,李修心底還在發慌,說到底他還是怕天火山的人突然發瘋,像百界橋的異族一樣不要命的追殺自己,那畫麵太美,李修不敢想。

    “唔……唔……”

    然而,走迴到君醉幾人的身邊,李修發現大坑三人快速後退,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不讓自己靠近。

    更讓李修感到不妙的是,若蘭居然在哭喪著臉使勁搖頭。

    “若蘭師姐?”李修心底更加心虛,目光偷偷掃了掃四周,小聲問道。

    “獸潮……要……來……了……”

    若蘭不敢說出口,她對李修比劃著嘴型,又因為兩人是正麵麵對麵,不管是天眼珠還是天火山眾人的目光都集zhong在李修的身上,導致沒有人注意到若蘭比劃的意思。

    可李修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慘白一片。

    李修閃電一般伸出手在胸口摸了一下,果然發現三顆珠子都碎了,心頭頓時又是一陣嗶了狗了。

    “天火山也怪可憐的,你提醒他們一下吧。”君醉很不忍心地對李修說道。

    李修深以為然點點頭,今天已經鬧得很大條了,不管怎麽說今天也太欺負天火山了,最後也善意提醒一下,讓對方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損失也是應該的。

    想到就做。

    李修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完全忘記了天火山的人此刻多害怕自己說話。

    他轉過身,看著一臉淒楚的天火山眾人,心頭再度軟化,誰說天火山的人霸道的,這不是一個個其實都很柔弱嗎?

    自己說瘋了他們的長老,又說塌了他們的山峰,他們也沒有怎麽樣啊,相反的還很和氣的目送自己一行人離開,這樣的一群好人,怎麽能夠讓他們再受到無謂的災害呢?

    “咳……”李修輕咳了一聲,目光掃過所有人,有些尷尬道:“那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不流。”天火山眾人急忙打斷,生怕李修說來日再會。

    你走吧,我們天火山的人這輩子都不想跟你再會,也求你別再說話了,快走吧!

    天火山一眾人如此想著。

    “咳咳……”李修有點尷尬了,心裏琢磨著怎麽提醒對方獸潮要來了才比較婉轉合適。

    “各位走好,不見。”公子華見李修還不走,當下趕緊揚起了自己的手,帶著天火山一眾人揮舞著手臂,隻求快點把李修送走。

    “哎!”李修心底頓時就是一暖,天火山的人果然熱情好相處啊,自己要走了,他們不但不記仇,反而還全宗歡送,這就更不能不提醒他們獸潮要來了。

    “那我們走了,你們也別送了。”李修滿心感慨和感激。

    誰特麽願意送你誰神經病,我們不是送你,是在趕你走。

    天火山的人又是不約而同在心裏罵道。

    走了兩步,李修一咬牙迴身道:“那個……我提醒一下,就是那個……獸潮……”

    “獸潮你妹,你快走!”公子華瞬間跳腳怒罵。

    吼!

    昂!

    轟隆隆……

    刹那間,群山震動,獸吼滔天,從天火山四麵八方,滾滾煙塵如同怒龍般衝天而上,就好像有千萬大軍正在向著天火山瘋狂席卷而來。

    “李修,你特麽混蛋……”公子華這一生第二次流淚了,第一次是wu藏那次,和李修脫不了幹係,這次是第二次,還是和李修脫不了幹係。

    “快走!”

    李修這邊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若蘭手腕上的小螭瞬間飛舞而出,體型眨眼間放大到了數百米長,載著李修等人直衝雲霄,逃之夭夭。

    “¥@##¥……”

    天火山這邊汙言穢語終於爆發,如同浪潮一般緊追李修等人的身影,隻是他們速度太快了,眨眼就到了數裏之外,感覺不到整個天火山的悲憤。

    “天眼珠可以收起來了吧?天火山也怪不容易的。”螭蛟背上,若蘭給墨小雨擠了擠眼睛。

    墨小雨尷尬地摸了摸頭聳了聳肩:“剛才走得匆忙,天眼珠留在了天火山,這場直播怕是還在繼續……”

    墨小雨是對的。qr1

    寧澤縣和周邊四縣的人全都屏住了唿吸,看著天眼珠傳遞過來的畫麵,看著萬獸奔騰,山唿海嘯,群魔亂舞,天火山慘叫迭起……

    一座洞府zhong本來有一名長老在打坐修煉,平日間也沒人敢打擾,這名長老過得也還悠閑,可是今天外麵轟鳴不斷,這長老終於怒了,甩了甩袖子打開洞府,他倒是要看看誰敢這麽喧嘩。

    轟!

    可是這名長老剛剛鑽出洞府,一頭四星靈獸黑鐵牛便橫衝而來,兩隻堅硬的牛角剛好卡在這名長老的兩邊腋下,牛頭一個上挑,這名長老就被頂飛了。

    在不遠處,一名弟子剛剛從茅房裏鑽出來,突然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什麽靈獸,隻感覺黑影一閃,在一聲慘叫聲zhong就倒飛而迴,落到了便池之z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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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似的一幕幕在天火山的四麵八方接連上演,淒慘的,殘酷的,鮮血飛灑的接連不斷。

    “惡魔修,此人萬萬不能招惹。”

    幾乎所有看到今天直播的世家家主和宗門宗主之流紛紛一錘定音,他們都害怕,自己如果招惹了淩霄宗,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都不需要淩霄宗出動高手,隻要把李修往自家山門一丟,到時候啥都沒了,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直播來殺雞儆猴的對象?

    “那個誰,快過來一下,上次給淩霄宗交的保護費送走了嗎?趕緊數量加一倍,立刻送過去,一定要恭恭敬敬的……”

    很多世家的掌舵人都紛紛下令,淩霄宗在這一刻赫然已經成為了周邊四縣的禁忌,但凡現在和淩霄宗扯上了關係的,甚至沒有關係的,都已經產生了恐懼。

    哪怕這些宗門世家在將來會晉升到七品宗門或者六品宗門,估計隻要李修在,他們也不敢對淩霄宗產生半分不敬。

    關於李修的事跡,在親眼見證之前誰聽到都會付諸一笑,因為世上哪會有這麽邪門的事情?

    可當親眼見證之後,那震撼已經無法形容,想不相信都不能。

    一句話毀了異族要塞。

    一句話毀了百界橋。

    一句話毀了百界戰場異族密謀了數千年的殺招。

    一句話讓天火山公孫雲長老瘋魔。

    一句話讓天火山丁亮長老癲狂。

    一句話毀滅天火山數座山峰。

    一句話引發天火山有史以來最大獸潮。

    ……

    細數之下誰能不驚?

    淩霄宗之zhong,此時此刻也同樣鴉雀無聲。

    有的人是被畫麵zhong的殘酷震撼,有的人是因為李修的邪門震撼。

    唿……

    一陣狂風吹過,螭蛟在淩霄宗大門外降落了下來,如今的淩霄宗非是特殊情況任何人都是禁止飛行的。

    “這是什麽情況?”

    剛剛落到地上,李修一行五個人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弄迷糊了。

    隻見淩霄宗大門的位置有兩名弟子戰戰兢兢臉色慘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似的,連瞳孔都還在劇烈顫抖。

    而在這兩名弟子的身前,地麵上有兩個黑乎乎的身影在地上顫動著,看起來和羊癲瘋病症發作的時候差不多,口吐白沫,不能言語,甚至因為是在泥土上打滾,導致了麵容模糊根本認不出來。

    “難道有外敵闖入我淩霄宗?”君醉收起了微笑,臉色漸漸變冷,一時間就連剛才還憋在肚子裏的笑意都消散不見了。

    不僅僅是君醉如此,大坑、墨小雨和若蘭也都是如此,一個個身上的氣息變得淩冽了起來,和之前判若兩人。

    “應該不是。”李修伸手攔住四人,他總覺得地上的兩人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有了李修的阻攔做緩衝,大坑也迴過神來。

    他快步走到了兩名看門弟子身邊,抬手往兩名弟子口zhong塞了不知名的丹藥。

    很快,這兩名弟子的情緒漸漸平複,神色zhong依然還殘留著害怕,不過卻鎮定了很多。

    “發生了什麽?這地上的兩人又是誰?”李修嚴肅問道。

    “是烈……烈無雙和拓跋峰!”看門弟子心有餘悸地迴道。

    李修等人蹙眉,這兩人看起來距離死亡也就差一口氣的樣子了,怎麽會是拓跋峰和烈無雙?

    “是高軒師兄說這烈無雙怎麽處理都不方便,幹脆扔過來陪著拓跋峰一起給淩霄宗看門兩個月,反正有護宗大陣在他們也跑不了,於是就這樣了。”看門弟子小聲解釋道。

    “他們兩看門就這樣了?”李修等人麵麵相覷,這算是什麽解釋?看門能看成這樣?

    另一名看門弟子趕緊補充道:“這拓跋峰說什麽是烈無雙坑了他,然後借著烈無雙重傷的機會給烈無雙施展了一百零八道酷刑,簡直太可怕了。”

    “原來是這樣。”李修頓時了然,拓跋峰恨烈無雙是可以理解的,折磨烈無雙也在情理之zhong,可這折磨人的怎麽也和被折磨的差不多了?

    看門弟子趕緊繼續解釋:“後來烈無雙似乎獻祭了自己部分生命力換來了短暫的傷勢恢複,再加上烈無雙覺醒了【火山體】而拓跋峰的修為被封印在靈師左右,所以他又迴過頭給拓跋峰施展了一模一樣的一百零八道酷刑,完事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說起那一百零八道酷刑,這兩名親眼目睹又不敢管的弟子一陣後怕,那恐怕是他們這一生見過最可怕的酷刑了。

    “罷了罷了,把這兩人都放了吧。”李修頓時覺得太無趣了些,搖了搖頭,隨手解開了烈無雙身上的禁製,至於拓跋峰的……李修就沒辦法了,那是聽雨的事情。

    也就在這時,一聲劍嘯傳來,緊接著,一副棺材臉不苟言笑的吳謙從宗門zhong禦劍飛行而來。

    “李師弟你們來的正好,高軒閣主讓我來叫你們,黑火郡來的使者已經在淩霄閣等候了。”吳謙人未至,聲音已經已經傳來。

    李修五人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迅速向著淩霄閣的方向疾馳而去。

    “李師弟,大師兄說了,讓你一個人過去。”

    行進途zhong,吳謙開口說了一聲,帶著君醉等人迅速離開,隻剩下李修一個人前往淩霄閣。

    淩霄閣zhong安靜無比,沒有半點雜聲,隻有高軒一個人坐在裏麵,轉著他的茶甕發呆,總感覺最近這茶的味道似乎不純了。

    “高師兄。”李修沒有半分客氣,進來之後就直接關上了門,在暗黃色的青銅油燈燈光下走向高軒。

    “不急,你先坐下等等,過了晚飯時間我們再過去。”

    高軒泰然自若,郡城之zhong來的使者還孤零零地在淩霄大殿之zhong等候,而他身為淩霄宗的決策者卻並不去陪伴,相反沉得下心來喝自己的茶。

    李修在去天火山的路上就已經得到君醉等人的知會,知道黑火郡內也不是很太平,淩霄宗的崛起勢必會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麻煩總會要來,心裏已經有了準備。

    此時此刻再看高軒一副渾不在意的神色,就大概知道了高軒的想法,他輕輕一笑,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高軒的茶甕沒有說話,默默坐了下來。

    另一邊,天火山。

    獸潮過後的天火山一片狼藉,有不少弟子受傷,雖然沒有死亡,可整個宗門的情緒卻是萬分低落。

    這一整天對天火山來說如同噩夢。

    或者更準確來說,是這一個月。

    公子華成就靈王之位時是天火山最風光的時候,也是所有人都認為崛起即將到來的時候。

    可這一個月的時間,七品宗門的晉升失敗,兩三年內不能再次申請,這讓天火山士氣大降。

    而後wu藏大鬧天火山,如同一個不講理的強盜把天火山洗劫了一遍,又讓天火山的人悲從zhong來。

    而在今天,黴頭似乎攀升到了頂點,兩名實力強大的長老先後瘋癲,又有數座山峰崩塌造成巨大損失,最後的獸潮更是將這士氣壓低到了最低點。

    可以說,現在的天火山危如累卵,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士氣對宗門來說有著無法形容的重要地位。

    公子華和幾名長老斜躺在一些體積不小的岩石之上,心頭沉甸甸的。

    看著如同垃圾場一樣的天火山,所有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仿佛看到了天火山的沒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淒涼自心頭泛起。qr1

    殘陽下,火燒雲在天空懶洋洋地飄動著,昏黃色的光芒灑在地麵之上,更像是在暗示天火山輝煌的落幕。

    哢嚓!

    地麵上幹枯的樹枝在潔白的鞋子踩踏之下輕聲斷裂,附近受到驚嚇的螞蟻和昆蟲四散奔逃。

    “真是一群烏合之眾。”

    輕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香風,一名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仿佛乘著夕陽餘暉而來,穿過狼藉,踏上了天火山。

    如果說現在的天火山看起來就像一個垃圾場,那麽這樣的一個少女走在這樣的垃圾場之zhong卻纖塵不染,如同天仙下凡,讓這狼藉之zhong多了一些詩情畫意。

    公子華心情低落但瞳孔的深處還潛藏著一絲的期望,他不能容忍天火山在他的手上結束,而當下他心底還存在著曙光。

    這曙光是覺醒了【火山體】的烈無雙,這曙光是進入【天之門】還未出來的田子航和火菱。

    “你們公子世家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背祖訓,開啟【天之門】,可有想過會承受什麽後果嗎?”

    忽然,公子華身前空曠的區域之zhong忽然傳出了一陣少女獨有的芳香,長發及腰的少女帶著一張小醜麵具憑空出現在了公子華的身前。

    明明出現的很突然,可是卻感受不到突兀,仿佛這樣的一個少女本來就該站在這裏一樣。

    “你是誰?”

    公子華心頭一驚,驚人的氣勢瞬間凝結待發,以自己靈王的修為居然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讓人靠得自己這麽近,這簡直是不可想象。

    “我叫wen紅梅,希望你公子世家還認識這個東西。”

    帶著麵具的少女話語不含半點煙火氣息,在公子華的戒備之zhong輕輕亮出了一把亮銀色的小匕首。

    這小匕首乍一看沒有什麽特別,可是公子華在看到這匕首的一瞬間驟然渾身顫抖,瞳孔的收縮頻率在此刻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你們公子世家時代守護的這道【天之門】是第七【星辰之門】,這一代的守陵人讓我來帶走進入【星辰之門】的那兩個人,你可有意見?”

    少女聽起來是在詢問,可實際上根本不等公子華迴答,將匕首收起之後一步邁出就消失不見。

    公子華沒有膽子去阻攔,甚至他的內心在恐懼,在害怕被清算,可他知道,這一切都沒用,他什麽都改變不了。

    淩霄宗,宗門大殿。

    身為郡城zhong位高權重的人物,琅天本以為自己到這偏僻的鄉下小宗門之zhong傳遞指令會受到極為熱烈的歡迎和款待。

    不說是美女紮堆圍著自己轉,也應該是各種吹捧不斷,甚至馬屁連天妄圖和自己拉上一星半點關係才對吧。

    可事實上,他來到淩霄宗已經一整天了,被人晾在這空曠的大殿之zhong,除了時不時會有守門的弟子進來給自己換熱乎的茶水之外,其他人一個都見不到。

    這不符合邏輯啊,琅天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嘎吱!’

    終於,大殿深處似乎傳來了木質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隨後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琅天立刻正襟危坐,神色嚴肅甚至很冷,他已經告訴過自己,絕對不會給淩霄宗的人半分好臉色看。

    隨著腳步聲接近,兩名二十歲不到的青年出現在了大殿之zhong,當先的一人一身天藍色長袍,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沉靜,那一雙眸子好似一汪深潭,當目光碰觸,整個人仿佛就墜入了潭水之zhong,不斷地下沉,仿佛要窒息一般。

    琅天心頭威震,暗道這青年太不簡單,以自己靈王級別的實力居然看不透。

    他本來還不爽淩霄宗的態度,再加上宗主長老居然一個不出現,讓自己等了一整天就等到兩個小毛孩,這換做誰都不會心裏好受。

    心裏對於年紀的那一份輕視被他悄然收了起來,能走到他今天這個地位,琅天並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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