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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太快,蕙蘭沒反應過來就被塞進了車裏。愣了兩秒,她差點炸毛。氣的她對著車窗張牙舞爪,打了一通空氣。


    她這突如其來的發瘋,倒把王表姐逗的用帕子遮著臉笑的停不下來。花枝扶著自家姑娘,扭過頭肩膀直抽抽。


    蕙蘭白了一眼這兩個沒有姐妹愛的人,扭過頭不理她們。


    什麽人啊,她這是人頭,又不是籃球,擱這扣籃呢這是。


    她剛才探出去一點,也就濕了劉海,頭發脖子肩膀上就漂了一點。好麽,他老人家動動手,頭頂直接濕透,都流到臉上了,難受的她已經撩起披風動手擦了。


    柳芽顧不上笑,連忙取了幹帕子給她擦臉擦頭發。


    聽著他在外麵大聲吩咐屬下和車夫,蕙蘭撇了撇嘴。感覺頭上擦的差不多了,擺擺手讓柳芽不用再擦了。


    柳芽於是收了帕子,退到了一邊,給收拾桌子上東西的花枝幫忙。兩人都是麻利人,很快把桌子收迴之前固定的地方安置好了。


    王表姐聽著持續不斷的雨滴聲,“都入秋了,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場暴雨。”


    還真是暴雨,這動靜大的。蕙蘭下意識想透過紗窗看看外麵,卻因為內層窗簾也別放下了,除了朦朧的光亮什麽也看不見。聽著密集的白噪音,忍不住又摩挲了一下左小臂。


    恰好王表姐看了過來,見了她的動作立時挪到她跟前。蕙蘭還沒反應果然,衣袖就被她一把掀了起來。


    之前在竹林裏密密麻麻成片的紅斑顏色已經淺淡了,再沒有之前的嚇人模樣。


    蕙蘭嘿嘿一笑,“放心吧,沒事。我房某人出來混,總有幾樣絕活才能保平安啊!”


    “什麽絕活這麽厲害,讓你房大郎能縱橫京城?我隻知道,顧家姑父姑母能放心讓你出入自由,讓你在外如魚得水,少了曾護衛是不行的。”王表姐潑冷水道。正常,估計誰見了蕙蘭的得瑟模樣都不能忍。


    蕙蘭扁了扁嘴,衝著窗外輕哼一聲,揚著頭滿臉的不屑。


    這不知道還以為她是隻驕傲的大公雞呢,卻被王表姐看到她心虛的轉來轉去的眼珠,忍不住笑了。正要說話,馬車卻停了,車裏的人都是一頓。


    為了不讓雨飄進來,柳芽掀開簾子一角隻探出頭去看情況,蕙蘭偏著頭想從門縫裏看看情況卻看不清楚。柳芽已經收迴腦袋,蕙蘭立刻把掛在車壁上的幹淨帕子取下來要給她擦擦。


    柳芽接過帕子一邊擦頭發一邊稟報,“找到一處農莊,曾隊正正在扣門。”


    蕙蘭和王表姐都點點頭,這雨不小,看著也不像夏日裏的雨那來去匆匆的模樣。外麵的護衛們就算取了後車備著的鬥笠雨傘,在這瓢潑大雨裏也不頂事。找個有頂遮頭的地方就行,哪怕是草棚子呢。


    本來也沒報太大期望,有農莊更好。走的時候快午時了,這一折騰估計午時都過了,折騰一早上,蕙蘭都餓了,更別說騎馬淋雨的護衛們了。


    正換季呢,可別給折騰病了。蕙蘭決定了,進了農莊怎麽也得找人家主人討塊生薑。熬他一鍋濃薑湯,又一個算一個,全都得喝。曾叔是領頭的,得喝雙份。


    很快,商量好了,馬車進了院子。柳芽和花枝分別取了稍厚一點的披風給她倆換上,兜帽也戴好了,隻等下車。


    等車停下來,柳芽先下,蕙蘭跟上,王表姐緊隨其後。姐妹倆拉著手上了台階,護衛們已經全體水噠噠的在屋簷下站著。


    “與主家借了三間北屋,兩位姑娘請進去暫歇,姑娘快進屋,馬上有熱湯送上。”曾叔一邊滴水一邊說,說完了完示意丫鬟。柳芽接觸的多,快一步上前掀簾進屋。


    這會工夫,坐在後車的兩個丫鬟也已經拎著裝點心的食盒,拿著車裏的毯子薄被率先進了屋子。連馬帶車被兩個護衛拉到了不遠處的草棚子裏,護衛們的馬也都拴在這兒,倒是熱鬧。


    蕙蘭四處看了看,這是個鄉下常見的三合院。估計主家有些家底,屋舍更多些,院落更大些。


    “曾叔,午時都過了,大家又淋了雨,請主家給收拾些薑湯吃食過來吧。你們都先進屋把濕衣裳換了,再問問有沒有酒,買一些你們喝幾口,免得著涼。”蕙蘭看著他們的模樣都替他們覺著難受,她們幾個女生好歹都是幹爽的。


    王表姐在一邊站在沒說話,隻扶著花枝站在旁邊。


    沒辦法,不是蕙蘭不懂長幼有序的找存在感,這些護衛馬夫,除了一個馬夫是王家的,其他都是她帶來的。因為上香祈福在長輩眼裏是正事,和平常的出門迴家不是一個量級的,所以多給她派了四個護衛。蕙蘭想著兩個姑娘帶八個護衛,如果沒有非常特殊的情況,基本上可以任我行了,所以沒讓表姐再帶護衛。


    曾護衛點點頭,看柳芽從裏麵掀開粗布簾子,立刻請蕙蘭和王表姐進屋。


    蕙蘭知道,她們不進屋,他們也不會動,拉了表姐進了屋子。


    挺亮堂的一個屋子,不算很大,很樸素。一進門是一個沒有絲毫紋飾的原色木桌子,桌上放著她們帶的食盒,兩張方凳放在桌下。西邊是一個通鋪的大炕,原本鋪著半舊的褥子,現在已經被丫鬟們取了馬車上的毯子鋪滿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卷起來的幾床棉被。東邊是一堆農具,有高有低,占了小半個屋子。四壁昏黃,看著有了些歲月的沉澱。


    這倒是挺新奇的,這場景蕙蘭隻在上輩子的電視上見過。王表姐估計壓根沒見過,滿臉都是新奇,比蕙蘭還不如。


    兩人脫了披風在炕上坐了,碧玉出去討熱水,其他幾個擦桌子擦椅子忙活個不停。


    “姐姐沒見過這種原汁原味的農家屋子吧。”蕙蘭沒打擾忙著的丫鬟們,拉了表姐拖鞋上炕說話。


    “也去過家裏莊子,倒是真沒去過農戶的屋子。”王表姐笑道。


    “我倒是去過家裏莊子上的農戶家裏,他們雖與黃土為伴,以家禽為鄰,卻是都收拾的利索幹淨的。”蕙蘭對農民沒有偏見,她大學暑假去過山村支教,很喜歡農民的質樸熱情。


    屋子裏沒有怪味,地上幹幹淨淨的,被子也沒有黴味,摸著也不潮濕,蕙蘭覺著這家主人應該屬於愛幹淨的。她折騰了半天,這會又累又餓。加上生物鍾的影響,到了睡覺的地方有些犯困。於是挪過去靠著卷起來的被子半躺下,準備放鬆放鬆。


    見了她的動作,王表姐欲言又止,想學她躺下歇歇,又有些不敢過來。


    難得大人一樣的表姐這樣糾結,蕙蘭覺著挺好玩。朝著炕邊兩人被疊起放好的披風努了努嘴。王表姐會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取了披風在手。,又把蕙蘭拉起來才細心的把披風鋪在被卷上。


    看著她的動作,蕙蘭打了個哈欠。等她弄好了,蕙蘭一下子躺倒了。伸伸懶腰,感覺全身的筋骨都放鬆了,舒服!


    不用看,隻憑身邊的動靜,蕙蘭都知道表姐和她一個動作。


    蕙蘭半眯著眼,被人用熱毛巾擦了擦手,又被蓋上了薄被。


    這要不是肚皮空空百爪撓心一樣,蕙蘭估計自己立刻就能睡過去。


    “碧玉,把點心給曾叔那邊送過去一半,都墊墊肚子。你們也都坐下歇歇,喝口茶吃點東西。柳芽,挑兩樣齊整的點心和曾叔去謝謝主家。我們這麽多人,再催催薑湯,先讓他們喝了驅驅寒。”蕙蘭沒動也沒睜眼,她懶的隻動了嘴。


    兩個丫頭先後應聲去了,蕙蘭翻了個身,半夢半醒的等著吃飯。


    “阿惠,先起來喝杯熱茶,吃點東西。”結果天不從人願,親表姐夥同她的丫鬟堅決的給她拉了起來。


    蕙蘭眼皮子打架,毫無坐相的在那窩了一會。強打精神挪到炕邊,接過遞到手邊的茶盞一口給悶了。然後強打精神從多拚的攢盤裏尋摸愛吃的點心吃了兩個,又幹了兩杯茶。


    然後幹脆利落的擦了手躺迴去午休,肚裏有了食,蕙蘭很快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睡醒,雨還沒停,刷刷的下的熱鬧。屋裏靜悄悄的,有些暗。看見挨著她躺著的表姐,蕙蘭小心的坐了起來。


    柳芽和花枝一邊一個坐在炕沿上靠著牆打瞌睡,碧玉和花果則是趴在桌上酣睡。


    這會鬧出動靜有些不禮貌,但是沒辦法,人有三急啊。蕙蘭小心翼翼的下了炕,穿好鞋一轉身,碧玉已經坐了起來。抽不冷子嚇蕙蘭一跳,幸好沒喊出來。


    見碧玉要開口,蕙蘭忙擺擺手,指指門外,領頭往外走。站在屋簷下,蕙蘭感歎,怪不得屋子裏昏暗呢,這外麵天昏地暗的,看著都像是黃昏了。地上的雨水已經成了小河,快有半個台階深了,嘩嘩的流。


    很快,碧玉抱著她的披風跟了出來,抖開披風給她穿好。壓低聲音道:“姑娘,已經申時了,您餓了吧。”


    蕙蘭搖搖頭,這會隻覺著肚子脹。“玉啊,哪裏有淨房?”


    碧玉聽了猶豫了一下,“茅廁在後院,姑娘怕是不習慣。之前表姑娘是去馬車上用的咱們帶的獸子。”


    看著碧玉有些糾結的臉,蕙蘭上輩子的記憶有些複蘇。21世紀農民家的廁所都讓人很難適應,大秦朝的農家茅廁蕙蘭沒勇氣去嚐試了。但是在馬車上解決,怪怪的。時不我待,蕙蘭牙一咬牙抄起靠牆放著的傘重進雨幕,準備去外麵野地裏解決。碧玉反應不慢,立刻抄起傘追了上去。


    好家夥,瓢潑大雨果然威力大,打了傘跟沒打一樣。蕙蘭抱著傘蹚著沒過腳踝的河,艱難的蹣跚前行去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


    碧玉已經追了上來,兩人一起扶著往前走。出了門,外麵是黃河蔓延的即視感。顧不得欣賞,蕙蘭讓碧玉留在屋簷下,一個人溜到房側,找了個大樹解決了問題。


    等兩人跑到了北屋房簷下,膝蓋往下全濕透了,其他地方也都濕了,連頭發都在滴水。


    顧不得進屋收拾,蕙蘭看著連綿不絕的雨有些發愁。看這架勢,雨停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打擾人家避會雨還行,總不好在人家家裏過夜吧。不說方不方便,隻說沒和家裏報備,姑母那邊不會以為她丟了吧!


    謝謝票票,總算沒到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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