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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消停幾天,蕙蘭睡了個夠本。但是這人哪,忙的時候盼著一個人在屋子裏地老天荒。等真的要在屋子裏養病不能出門,三天內還好,超過三天,會逐漸抓狂的。所以說,現實和理想之間那是有壁的,真的親身經曆了才會明悟。


    她八月十六淩晨起疹,到二十這日基本就全部消退了。隻是這病怕反複,她還起了高熱,所以被勒令在房間健康監測到二十三才能出門。


    這出疹子和旁的病還不一樣,既不能見風還要防著過人,所以蕙蘭養病期間不讓人來探訪。為著安全起見,蕙蘭下了令,這幾天隻有柳芽水仙兩個近身服侍,其餘丫鬟都不讓進內室。不然再一擴大,蕙蘭怕她的秋實院成了疫情點,那就嗚唿哀哉了。當然,李夫人要來沒人擋得住,而且她來的時候蕙蘭疹子已經消退,且是隔著床帳的。


    經過之前的避暑度假,蕙蘭覺著自學挺好的。每天至多花一兩個時辰,抄書寫字練畫,偶爾興致來了吹上一段。雖然不是天籟之音,可也不是魔音灌耳,也算是陶冶情操了。然後碼碼文,和身邊人嘮嘮嗑,也挺充實的。當然,自學僅限於文科。


    這次養病也差不多,每天睡夠五個時辰,然後吃喝拉撒泡藥浴,再就剩下看書寫字了,可能是病中人懶所以沒碼字,隻和柳芽她們說說家常。經過這一遭,怎麽也算是有了革命友誼了,蕙蘭和兩個大丫鬟感情深刻了許多。


    所謂病中思良醫,蕙蘭緩過神就痛定思痛開始研究本草。當然,為著及時有效,她主要是看些她目前能吃且想吃的補品食材。其他的強身健體養生的,後續再說。


    列了單子請醫師審核了,交給碧璽去年華居的小廚房裏試做。現下正是四娘子管廚房,對姐妹當然不小氣。蕙蘭本來也不是占便宜的性子,沒有額外多吃多拿過。但誰讓她現在有病情加成呢,從老太太往下都送了好多補品吃食,四娘子也送了好些霜啊散啊的吃食。有這個條件再不琢磨琢磨吃喝,都對不住蕙蘭吃貨的名號。


    碧璽丫頭這幾年挺超然物外的,拿著雙份的月錢基本上不用幹蕙蘭屋裏的活計,隻每天琢磨點心吃食或去廚房偷師,再就是到了自家地盤上去廚房專有的灶頭實踐。蕙蘭也充分發揮領導作用,將話本遊記裏看到的感興趣的吃食摘抄下來給她存著。也沒有吝惜東西,但僅限於自家田莊出產的富裕出來的或庫房裏略陳舊的食材。比較還要尊重實際的好,練手實踐不能少,但也不能過度奢靡了。蕙蘭雖然成了財主,但是樸素的簡樸生活方式沒有變。


    這丫頭這幾年也沒有白混,就是在這麽艱苦的環境裏已經掌握了數十種點心羹湯零嘴的食譜了,還不忘時時精研、推陳出新。蕙蘭是有心培養一個貼身的廚娘出來的,這人啊,無論境遇如何,有點條件的至少別虧了嘴和胃。蕙蘭對碧璽挺滿意的,這丫頭在廚房的事上有點天分和熱情。人也不是木頭,精研廚藝之餘也沒忘了和其它丫鬟們打好關係。平日裏做了什麽新點心羹湯,院子裏人人有份,所以她人緣還不錯。


    也就是主子和丫頭都太小了,蕙蘭沒有單獨開夥的權利(除了在自個家,但是時間不自由);碧璽也才十一,還不具備煎炒烹炸的條件。距離培養出一個全麵發展的廚娘還有一些距離,但是已經初見曙光了,蕙蘭很欣慰。


    當然,蕙蘭還是很懶的,哪怕心心念念的要身強體健長命百歲的,卻也沒用翻過本草,涉獵過養生之道。強打精神看了兩三天就放棄了,真的是看不進去啊。


    蕙蘭決定了,要讓碧璽學著認字研究研究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本草、千金方之類的醫道巨著。正好她和翡翠一個屋,就讓翡翠教她,順道可以一起研究食譜什麽的。小姑娘家家的,就沒有對零嘴美食不感興趣的。大家一起努力,吃好吃的,養生強身活到一百歲不香嗎。


    就這樣忙忙亂亂了幾天,蕙蘭終於出山了,直恨不得上躥下跳一番。沒辦法,日子過的富貴清閑,做了幾年小娘子又嬌氣,仿佛半點委屈都受不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心裏賊興奮,一天之內把長輩同輩夫子那裏跑了個遍。收獲了一堆關愛,存在感直接爆表。


    關的久了,教室都變的親切了,連夫子都可愛了。蕙蘭難得的沒有耍賴拖延,晨間定省完就直奔學堂了。三位同學對同學的歸隊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鑒於她補了作業,夫子也對她和顏悅色,這一刻蕙蘭深深的覺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了。


    課間的時候,蕙蘭被三個同窗給圍了。


    “蕙姐姐你終於好了,我都想你了。”這是小七。


    蕙蘭拽拽小七的發辮,逗她道:“我也想你呢,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七啊,咱們都好多年沒見了呢。”


    小七還沒學這句,但是平日肯定也聽過的,被她逗的直笑。六郎坐在小七身邊,拿著書在那笑,一看就知道在偷聽。


    蕙蘭又拉了站在她身邊的五娘子,“哎呀五姐姐都不想我,難為我想你想的都瘦了。”


    “想你個潑猴做什麽,你哪裏瘦了?”五娘子忍著笑拆台。六郎再裝不下去了,仰頭大笑,七娘子一邊笑一邊衝蕙蘭比劃著羞羞。


    蕙蘭臉皮厚,也不生氣。“我這是在屋子裏悶的,不是胖了,是腫了。”


    五娘子噴笑出聲,六郎指著蕙蘭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那你腫的挺勻稱啊!”小七笑倒在書案上。


    蕙蘭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轉過身拉著五娘子坐下,開始遊說她也去天長觀逛逛。說真的,蕙蘭自認是個宅女,但在五娘子麵前於是自愧不如。除非是集體活動,她根本不帶出門的。蕙蘭設身處地的想了,五娘子估計是和她一樣不願意麻煩,加上宅屬性和社恐,所以才養成習慣的。畢竟,哪個小姑娘不喜歡出去散心郊遊呢?


    五娘子卻隻笑而不語,蕙蘭本來還要再說,結果上課了,隻能放棄。


    等上完課迴房的時候,蕙蘭從五娘子口裏知道一個消息:太夫人病了。不是大病,隻是受了涼腹瀉,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已經躺了兩天了。蕙蘭恍然,既然這樣,身為自家晚輩的五娘子就不好出遊了。要不是太夫人近乎自閉一樣的處事,家裏的小輩都是要侍疾的。


    現在就隻是國公夫人每天去幾趟,看看情況,其他人還都沒動。基於蕙蘭和她屋子裏的人一起隔離了這幾天時間,消息出現了斷層。蕙蘭就有些糾結,府裏長輩病了,她要不要也取消行程低調點?之前是姑母知道了她和表姐約好了去給表哥祈福,所以沒有取消隻是幫她延後了。


    悄悄問了五娘子,她覺著不影響,但是還是建議蕙蘭問下李夫人。蕙蘭點頭應了,決定晚上問問,然後就把心事放到了一邊拉著五娘子去吃飯了。


    因著蕙蘭剛剛病愈,下午的武課被放鬆了要求,師傅讓她自由活動。蕙蘭就根據自己的體力把課程內容都練了一遍,但是強度減半,所以上完課一點也不累。


    晚餐照例是齊聚老太太院裏,連國公爺都在,隻缺了兩個在兵營的表哥。吃完飯送姑母迴院子,被念叨關愛了一路。姑父在一邊笑眯眯的幫腔,間或幫著蕙蘭說幾句話,倒是把姑母的火力吸引了過去。蕙蘭看的偷笑,親昵的挽著姑母不放,沒幾句話就把她逗笑了,也忘了說姑父了。


    到了地方,趁著姑父去書房,蕙蘭問了她要不要出去的事。姑母倒是沒在意,“太夫人隻是因為天氣變換受了涼,不是大病,也沒驚動人。二十五你休沐,正好家去。從家裏過去,誰也礙不著的。而且你去是正事,不妨礙。”


    的了長輩的話,蕙蘭心裏也有底了,決定到時候幫著太夫人也求一求。


    轉眼就到了二十五,前一晚特意被姑母盯著收拾了行李物件,主要是祈福用的。一大早吃完早飯和長輩同輩告了別先迴了家。計劃趕不上變化,行程延後,正好趕上休沐。於是蕙蘭和表姐約好了今晚住她家,明兒個從王家出發。當然,去之前得先迴家一趟,這也是儀式感。


    還沒到九月,一早一晚已經有點涼了。今天陰著,天上一坨一坨的陰雲,看著像是有雨。蕙蘭穿了紗羅裙裳,披著著一件薄披風,以免受涼。她可是才下了病床,可不希望再生病了。到了明兒,起得早,要去的還是山裏,蕙蘭被叮囑了帶了兩身薄薄的秋裝以備不時之需。當然,這是沒下雨的情況下,下了雨蕙蘭和表姐就隻能放棄行程了。


    蕙蘭在心裏默默祈禱,道君保佑,哪怕明兒午後下雨也行,讓弟子去拜拜你吧,無量壽佛!


    午飯時分,蕙蘭去了王家。沒辦法,不是想著蹭飯。都是自己人,還有親近長輩在,她一個半大孩子去吃飯是必須的,真要是她一個人吃飽了再過去,會被長輩罵的。哪怕她吃的山珍海味,哪怕她有一屋子下人陪著,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


    接下來多半天,蕙蘭和表姐都有些惴惴,估計都偷偷祈禱不要下雨。沒辦法,家有考生,就盼著順順當當的,偏生設計神話領域的祈福活動貌似有點不順當,誰心裏不犯嘀咕呢。


    直到晚上,黑雲壓城沒散盡,盡管小嗖風風沒有停,姐妹倆惴惴不安的睡。第二天一早卻是看見了雲開霧散,天朗氣清,可以預見的不錯的天氣。真是個好兆頭,姐妹倆相視而笑。抓緊時間收拾妥當,吃了早飯出門上山。


    真是抱歉,實在是周末比周內還忙。感謝投票的收藏的,感謝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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