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如今的康複情況雖然緩慢,但是記憶卻是變好了一些,許多事情都記了起來。


    “凱爾特的血液化驗單?”


    傅錦書聽見譚暮白所說的,有些疑惑:“他的化驗單有什麽問題?”


    “我把數據寫在你的手心裏。”


    因為傅錦書恢複的緩慢,除了聽力之外,其他方麵的恢複程度都極小。


    若不是因為病情沒有惡化,譚暮白甚至會誤認為藥物沒有發揮任何成效。


    “好,你寫出來。”


    傅錦書伸出手。


    譚暮白已經對做過兩次確定的化驗結果爛熟於心。


    所以,在傅錦書的手心上寫的時候,也寫的十分迅速詳細。


    可是,傅錦書在感受到手心裏的這些數據之後,卻驀然沉默了下來。


    “應該在他精神極度亢奮的情況下,重新做一次血檢跟尿檢。”


    傅錦書的迴答,無疑是跟譚暮白想的不謀而合。


    “你也懷疑他是……”


    譚暮白剛要說出來。


    “噓。”傅錦書抬手,修長的手指壓在了譚暮白的唇上,阻止她說出接下來的話,並且臉色嚴肅的開口,“若是我們所得出來的結論是我們猜想到的那個,那麽,凱爾特跟米勒就要……”


    “我知道。”


    譚暮白聲音發沉,聲線也變得緊繃起來。


    傅錦書沉吟片刻,提醒她:“暮白,現在隻有你能左右這件事,你的決定要快點做出來。”


    “但是我……”譚暮白欲言又止。


    想著那些化驗單的血檢跟尿檢結果,心中一片雜亂。


    腦子更亂。


    “暮白,你做的決定都是對的。”


    “我不想殺人了。”


    譚暮白啟唇,有些激動的匆匆吐出這句話。


    下一秒,傅錦書就把她的嘴巴給捂住了。


    譚暮白眨了眨眼睛。


    傅錦書的手有些發涼。


    多日的病痛折磨,讓他整個人清瘦了不少,不過那種與生俱來的儒雅君子之氣,讓他如同芝蘭玉樹一樣,無論何時,永遠不同於尋常的男人。


    他像是江南四月的風。


    溫柔,卻又帶了幾分令人清醒的冷意。


    譚暮白眨著眼睛看他。


    傅錦書的視力雖然沒有完全恢複,卻能看到譚暮白在眨眼睛。


    “我知道你從重新遇見我到現在,經曆了不少事情,但是,這些事情不管是溫柔的還是殘忍的,你做出來的決定都是正確的,一個人一輩子所做的正確決定並非全都是善良的,有時候也是殘忍的。”


    譚暮白聽著傅錦書所說的話,慢慢垂下了眼睛。


    她的眼睫輕輕顫動著。


    她知道傅錦書說的是對的。


    是正確的。


    一直都是如此,傅錦書從跟她相識,相戀,分別,重逢。


    一路走來,他相對於她,亦師亦友。


    她所做的決定或許動搖,但是隻要正確,傅錦書就如全力支持。


    哪怕這個決定是個十分殘忍的決定。


    “暮白,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譚暮白眨了眨眼睛,眼淚滾了出來。


    傅錦書感覺到,手指鬆了鬆。


    譚暮白垂下眼睛,低語:“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麽大義。”


    “但你一直都在這麽做。”


    “我隻不過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那就是對的。”


    傅錦書溫柔的擦去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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