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我不會變成魔鬼的……”


    “我不會……”


    她喃喃自語,仿佛是在對著霍格做最後的自我辯解。


    也仿佛是在跟自己內心的想法做角逐。


    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猶如鬼煙一樣,彎彎繞繞的燒心而動。


    那個聲音在說話————


    “隻要能夠達成目的,用什麽手段又有什麽關係?”


    “隻要能夠讓陸勵南活下來,是不是變成魔鬼又有什麽重要的?”


    “輸不輸隻是給別人看的,隻有活下來,才算是贏了,難道你為了那所謂的正義跟良心,而放棄你最愛的人嗎?那也太可笑了吧?”


    “霍格說的對,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善惡都是殊途同歸的。”


    “譚暮白,你設身處地去想一想,陸勵南死了你會不會後悔?”


    “藍文珊有什麽錯?藍文珊不過是做了真實的自己而已,真正有錯的是你,想不開的也是你。”


    譚暮白被腦子裏忽然響起來的聲音弄得臉色發白,漸漸失控。


    “不是……不對……不是這樣的……”


    她出聲反駁腦海裏響起來的那些話。


    那些妄圖讓自己去認同藍文珊的那些話。


    可是,越是反駁,就越覺得無力。


    “你為什麽要殺了藍文珊呢?因為你怕藍文珊會告訴霍格劉迪爾的真正死因,你怕霍格找你報仇,所以你殺了藍文珊。”


    “你為什麽殺了巴圖爾呢?因為巴圖爾會傷害到陸勵南。”


    “你是第一次殺人嗎?你不是。”


    “你是真的善良嗎?你不是。”


    “你的心裏,也住著一個魔鬼。”


    “或者說,你本來就是一個魔鬼。”


    那個聲音像是在念咒一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些話。


    反反複複的重複著這些話。


    譚暮白捂住耳朵,想要將這些聲音都堵住。


    但是,這些聲音還是如同魔音一樣,不斷的傳入到她的耳朵中。


    她不堪其擾,大聲叫著反駁了起來:“不是!不是!!你說的不對!通通都不對!!”


    她對著空氣爭辯。


    仿佛在跟一個強大的魔鬼爭吵。


    約瑟跟艾琳娜推開霍格的病房門,就看見譚暮白這幅樣子。


    兩個人都是嚇了一跳。


    約瑟手足無措。


    而艾琳娜則是衝過去,一把扶住了譚暮白。


    譚暮白像是被夢魘纏住了一樣,揮舞著手臂去企圖擺脫什麽。


    一麵揮舞手臂,一麵聲嘶力竭的大叫:“閉嘴!閉嘴!!你在胡說你快閉嘴!!!我不是!我不是!!!”


    “譚小·姐?”艾琳娜看她這幅樣子,很著急,抓住她的手臂,想要把她叫醒,“譚小·姐你冷靜一下,譚小·姐你冷靜一下!!”


    譚暮白根本冷靜不下來。


    約瑟見艾琳娜根本控製不住譚暮白,急忙轉身往外走。


    正在這個時候,桑德拉醫生趕過來。


    約瑟一把抓住桑德拉醫生,跟她求助:“快去報告加文長官,譚醫生瘋了!”


    “瘋了?”


    桑德拉不解。


    她剛剛留譚暮白在病房跟霍格交談之後,就暫時離開了。


    才這麽一會兒,居然就出事了。


    她不相信,快走幾步到了病房門口。


    隻見譚暮白還在對著空氣大喊大叫。


    艾琳娜見她實在冷靜不下來,而且還要往桌子上撞,情急之下,一記手刀將她劈暈了。


    旁邊的霍格幸災樂禍的看著,還在重複那句話:“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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