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一直跟著薑壽元,其實是想要在薑壽元退休之後。


    自己可以接過肝膽外科一把手的這個頭銜跟職位的。


    但是,如果主任這個位子到了譚暮白的身上,那麽他這幾年以來在醫院裏麵做的這些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一時之間,沈度就因為這件事而心緒萬千。


    薑壽元也看出沈度的眼神變化,咳了一聲,開口道:“暮白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是……”


    他不能夠不承認,譚暮白的能力確實已經很高。


    除了死掉的軍醫院的裴元,薑壽元這個主任都把給元參謀手術的主刀之位給了譚暮白。


    足以看出,譚暮白的能力很可能就已經是在薑壽元之上了。


    隻不過,礙於前後幾十年的工作經驗,不好這樣直白的表示出來而已。


    沈度的心裏麵有了危機感。


    薑壽元的心裏麵也有了在退休後,老老實實將主任位子推薦給譚暮白的念頭。


    兩個人都各懷心事。


    就算是昔日看起來關係很不錯的老師跟學生,也忍不住從各自的心底對對方產生了一點點的嫌隙。


    沈度是一個聰明圓滑的人,知道薑壽元的心裏麵已經開始傾向於譚暮白。


    也沒有暴脾氣的提出來,而是悠悠道:“譚醫生的能力的確是值得我學習的,但是,譚醫生在人際交往跟做人做事上麵,未免有些怪異了。”


    譚暮白之前在科室裏麵一直存在感很薄弱。


    或者是說,一直被壓著存在感的原因,就是這個。


    做事不夠圓滑,不夠隨大流。


    明明每個醫院的醫生都對手術紅包睜一隻眼閉一隻,當做是自己的第二收入。


    可是,譚暮白卻偏偏就跟她們不一樣。


    不收紅包不說,還一堅持就堅持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被同化過。


    這讓沈度覺得,她是一個很固執很死板,油鹽不進的人。


    而其他的醫生也自然有這樣認為的。


    畢竟一個不夠圓滑,太過固執的人,是不可能平步青雲一路高升的。


    不管是在什麽地方。


    沈度這麽說,薑壽元也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她這種怪異,卻是別人做不到的堅持跟認真,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優點。”


    已經被同化了的他們,看著譚暮白這樣的人會覺得她很怪異,做法不合群。


    但是,反過來看看,這不正是跟她們之間最明顯的區別。


    也是他們最比不上的一點嗎?


    譚暮白的醫德,在肝膽外科乃至是整個醫院裏麵,也是排在前列的。


    沈度聽著薑壽元這些話,就抿了抿唇。


    薑壽元轉頭看沈度:“你也不要老是擔心的太多,暮白以後走什麽路,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還是要看上麵。”


    薑壽元這話的意思,就是譚暮白以後會不會接替他成為肝膽外科的主任。


    不是他擔心就能夠左右的。


    也不是他薑壽元一個人就能夠決定的。


    到了最後,還是要看醫院的上級領導跟相關部門才能夠決定的。


    他們現在擔心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用處。


    沈度知道,薑壽元這麽說,隻是不想要給自己繼續爭取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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