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皇帝說要經商,眾人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現在又說要修路,還不是一般的路,眾人都很明白,這次要修的肯定是水泥路。


    弘治說的幾個地名算的上大明比較有名的城市,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天南地北,相隔甚遠,這要多大的工程,多大的投入啊。


    不說軍事意義,估計許多不管軍事的大臣也不太懂,光說經濟價值,廣州到京城,廣州也算是貨物豐富了,特別是茶葉,水果,還有一些奇珍異寶,一旦路修好了,暈運輸效率也會大大增加,這一路還要經過許多省份,各地的特產一運出來,其中的利益就不少。再說京城——西安——成都一線,西安一帶沒說的,自古就是良好的戰馬來源地,三秦之地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說了。蜀地乃是天府之國,沃野千裏,人傑地靈,物資出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量,要不是交通環境的製約,實力不下於江南。而且,地處邊陲,靠近茶馬古道,一旦路修通了,天下的貨物可以從這條興於唐宋,盛於明清的商道銷往其他國家,蜀地的蜀繡,茶葉,糧食等物資也可以運出來,充實三秦,豐富大明。


    這下子大臣們開始糾結了,在他們看來,皇莊就是這麽大,產出再多還是有個數的,但是弘治說的路一旦修好,創造的利益就不是可以衡量出來的了。隻要家中有經商的,必然可以受益。但是其中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皇室經商說出去不好聽了,一個是有損皇家威嚴,一個就是弄得好像在這些大臣治理下的大明似乎養不活皇室了,太丟麵子了。今後記載在史書上,眾人不免有些擔心是好還是壞。


    接下來就是大臣嗡嗡地討論聲,這次劉閣老也沒有出聲訓斥,畢竟牽連太大了,一個弄不好就是天下激蕩。弘治和朱厚照心裏都很快活,因為這下大臣都亂了,根本沒有辦法統一戰線。


    有的說要繼續裁撤皇莊,補償的銀兩從國庫裏抽,這是要馬上致仕的,國庫的錢拿不了幾年了,還不如孤注一擲在皇莊上咬下一口,算是為子孫謀一些福利。有的說要不裁撤,但是不許經商,這樣國庫就會鬆快許多,這是比較年輕的官員,以後在朝廷的日子還長呢。有的說就按弘治說的第二個方案,這些都是四川,陝西,以及京城廣州一線省份出身的官員,很明顯,路一旦修通,家鄉將會有更大的發展,自己家族的生意也會蒸蒸日上。各種議論,各種理由,各種聖賢的原話,奉天殿有些亂了套了。


    弘治等了10來分鍾,議論聲依然沒有停止,這麽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天就能決定的,於是咳嗽兩聲,站的比較靠前的高官立馬停下議論,後麵的一看前麵安靜了,也慢慢不說話了,等著弘治開口。


    弘治等他們都安靜了,才緩緩說道“事關重大,眾愛卿不如迴去後在仔細合計合計,三天後的朝會再做決定。”


    此時劉健突然慢慢走出隊伍,朱厚照就在旁邊,連忙上前攙扶,老先生對著朱厚照點點頭,算是謝過。畢竟74了,還站了這麽久,可傷不得,旁邊的官員也立馬讓開一段距離讓老先生走到過道中間。弘治連忙開口到“老師不用行禮了,有什麽話但講無妨。”老先生這才緩緩開口,年紀雖大,但是中氣十足,聽不出一絲老態“陛下,老臣的恩師薛夫子(薛瑄(1389年-1464年),字德溫,號敬軒,山西河津縣人(今河津市),明朝官員、理學家,著名的理學大師,河東學派的創始人,由於他曾在朱熹的白鹿洞講學,深受歡迎,所以人們尊稱他為“薛夫子”。)曾經對老臣說過一句“實理,皆在乎萬物萬事之間,聖賢之書不過模寫其理耳。”老臣至今猶記,恍如昨日。陛下所說的是好是壞,沒有去做,誰也不知。”


    弘治聽了內心很激動,這話看似沒有旗幟鮮明地同意或是反對,但是利用大名人的話還是透出了支持的意思,也為弘治分擔不少壓力。劉健不光是憑借薛夫子的光芒,還有自己的一生清名。弘治立馬站起身來,鞠了一躬,恭敬地迴答“弟子受教。”朱厚照一看老爹都鞠躬了,自己這個兒子也不能閑著啊,於是立馬對著身邊的老先生也是一鞠躬。老先生隻是平靜地迴了一禮,一時師徒相宜,君臣和諧。


    這時許多大臣都是心裏一亮,有了決斷,但是也不用現在就表露,三天後的朝會才是時機。弘治看了看,大家似乎都沒什麽要說的了,對著何鼎點點頭,何鼎立馬一嗓子“退朝。”眾人鞠躬行禮,弘治翩然而出。


    到了後殿,弘治也是打了個哈欠,身子不比年輕的時候,熬夜也是熬不得了,自嘲一笑,乘著步輦,去往悠然居。朱厚照倒是沒什麽身體不適,他的身體非常健康,而且正是精力最足的年紀,熬夜完全是小問題啊。於是快步前往悠然居,朱厚煒的天津之行他還沒聽夠呢。


    大臣們也是結伴離去,這兩天官員之間的走動,拜訪必然會比平常多上許多。


    朱厚煒很鬱悶,恨不得立馬在大哥猥瑣地笑臉上來幾拳。真是睡得最熟的時候,朱厚照過來把他弄醒了,更可惡的是,他帶來了擋箭牌——小丫頭。小丫頭真是愛玩的年紀,聽大哥說要把二哥弄醒,立馬以鈴兒不及響叮當仁不讓的態度接下了這個任務。由於步輦講究一個穩,上麵坐著皇帝,可摔不得,所以比較慢。朱厚照是先到這裏的。


    結果小丫頭拿了一麵銅鑼,和大哥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朱厚煒的臥室,然後小丫頭“哐”的一聲敲響了銅鑼,朱厚煒直接從床上摔到床下,看著大哥和小妹“猖狂”地笑臉,然後就以鬱悶,委屈,憤怒的眼神看著朱厚照,小丫頭自然是不去怪罪的,幕後黑手隻有朱厚照。


    此時房門一開,弘治和張皇後走了進來,看見穿著睡衣的朱厚煒披著被子一臉“幽怨”地坐在地上,弘治不禁問道“怎麽了?剛剛誰敲得鑼?”可恨小丫頭完全沒有兇手的自覺,很自豪地拿著銅鑼一蹦一跳地到了弘治和張皇後身邊,興高采烈地訴說自己的“豐功偉績”。朱厚煒則是起床了,這樣子也沒法睡了,還好自己身體的年紀精力十足,睡了這大半個上午,基本也夠了。


    張皇後則是捏著小丫頭的小鼻子,低聲訓斥著,弘治滿臉微笑,朱厚煒鬱悶不已,“我是親生的啊,不帶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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