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接他?那他是怎麽迴到家的?


    他蹙緊眉心用力思索,幾個模糊畫麵驀然由腦海掠過,但印象太過模糊,顯然是當天晚上的酒精作怪……


    不對啊!近期他並沒有叫過出租車,壓根兒沒有付錢給出租車司機的印象,可他卻很確定這些天他都準時從自己的床上醒來,除了跟鴻誌出差那天,並沒有外宿的記錄。


    那麽上禮拜二的晚上,他到底是怎麽迴到家的?


    【第十章】


    「宥俐,媽為你燉了雞湯,你快出來喝。」輕敲女兒的房門,於母溫柔地在門外叫喚。「不想吃肉沒關係,把湯趁熱喝了,聽話,嗯?」


    昨天女兒迴到家已近傍晚,晚上她沒出來吃飯,今早又不見她出來覓食,現在都過中午了,再不吃點東西,身體絕對受不了,因此她特地燉了雞湯,就是想為她補補身。


    於宥俐房裏靜悄悄的,等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開啟。


    「謝謝媽。」她的眼睛紅通通的,眼皮又腫,顯然哭了很久。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麽,快來喝雞湯。」熱切地拉著女兒的手走往餐廳,讓她坐下後,於母趕忙用備好的碗舀湯。「多喝一點,這可是現宰的土雞,很補的。」


    於宥俐拿起湯匙,自了碗裏的湯就口,湯才剛沾上唇,她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上個月她生日,頑皮地吵著吃膩了外食,非要淩子峻親自下廚表示「誠意」,子峻被她鬧到不行,當真動手煮了一桌菜。


    他的廚藝實在不怎麽樣,但他燉的那鍋雞湯卻十分甘醇香甜,就跟老媽燉出來的雞湯有著相似的味道……


    和著淚光吞下老媽的愛心雞湯,一碗湯還沒見底,胃部卻一陣翻攪,她立刻丟下湯匙,直衝洗手間。


    於母擔憂地尾隨而至,見她抱著馬桶狂吐,心生不忍地問,「是雞湯太油了嗎?還是你的胃空太久,突然接觸油膩才反胃?」


    不是,這不是第一次突然惡心想吐,而是最近幾天常常這樣,時不時就跑廁所嘔吐,尤其是早上剛起床……早上?!


    她驚惶無措地抬起頭,望向母親。


    「怎麽了?」於母見她那眼神,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好像懷孕了。」


    在母親的陪同下走出醫院,於宥俐的情緒很複雜。


    什麽時候不懷孕,偏偏在她男人「爬牆」、鬧得全城皆知之後發現受孕,這下該怎麽辦?這孩子的存在,該不該讓她的男人知道?


    就在她煩惱與喜悅的情緒交錯之際,她的手機驀然響起,她看了一眼後接通電話。「什麽事鴻誌?」


    因為林貞秀的關係,她和何鴻誌現在也很「麻吉」,是唯一她可以接觸但不致讓淩子峻變臉的異性朋友。


    「宥俐,能不能麻煩你去子峻家照顧他?」何鴻誌一開口就是請求支持。


    「照顧子峻?我有沒有聽錯?」身體不舒服的人是她,還是那家夥造成的,在她的肚子裏塞進一個小娃娃,憑什麽他不來照顧自己,反倒要自己去照顧他?


    一聽見淩子峻的名字,於母微微睞她一眼,識趣的沒作聲。


    「他發燒了,說什麽都不肯去醫院,你好心點,就算不照顧他,幫忙勸他去醫院也好,麻煩你走一趟吧!」


    於宥俐沒答應,心煩意亂地掛上電話。


    人家心情亂得很,他來湊什麽熱鬧嘛!而且好好的人怎麽會突然發燒?昨天還活蹦亂跳地狂敲她的房門呢!


    見女兒繃著臉,於母狀似不經意地問,「子峻怎麽啦?」


    癟癟嘴,她不是很情願地迴答。「發燒。」


    「發燒喔?那可不好,燒太高可是會連腦子都給燒壞的。」於母擠出苦瓜臉。


    「你爸的公司現在都是他在幫忙管理,他也一直處理得很好,萬一他真的燒壞腦子,那公司該怎麽辦才好?」


    「媽,你想讓我去照顧他就直說。」於宥俐不笨,當然聽得出老媽話中的潛台詞。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你不想弄清楚那件緋聞的原委嗎?」於母滿意地笑了,不愧是她的女兒,冰雪聰明嗬!「況且你現在懷了孕,再怎麽樣也得讓他知道,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媽,你偏心,幹麽幫他說話?」到底誰才是她生的啊?


    「有嗎?我隻是憑直覺判斷而已。」風吹過來,午後的風特別燥熱,感受不到一絲沁涼,卻融不掉於母嘴角的笑意。「昨天你不是把自己關在房裏?我跟你爸當然不讓他去煩你,可是你知道為了見你,他做了什麽嗎?」


    「不想知道。」她嘴硬的抗拒。


    「他向你爸跟我下跪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尤其淩子峻是那麽注重顏麵的男人,連愛她的心思都深埋在心底,直到她幾乎死心準備離開他才肯說出口,他竟然會在爸媽麵前跪下,就隻為了見她一麵?


    見了又如何,事情並不是見了麵就能解決,他得有真憑實據才說服得了人哪!


    於宥俐忐忑地走進別墅,當她推開主臥室的房門時,百感交集的情緒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這裏曾是他們甜蜜新婚時的新房,更是兩人度過無數個酸甜苦辣夜晚的房間,此刻她再度迴到這裏,彷佛經曆了數不盡的流轉歲月……


    淩子峻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神情看來有些憔悴;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這樣,隻不過上次見他這樣子,狀態比現在更慘就是了。


    隻要牽扯到她的事,他就非把自己搞成這樣嗎?


    她並沒有拿刀脅迫或逼他,隻盼一個好聚好散……


    她上前彎下腰,伸手探向他的額——何鴻誌說他發燒了,燒到什麽程度呢?


    「我就知道你會來。」他攫住她的手,雙眼有神地緊盯著她。


    「你沒發燒?」看起來沒有想象中的不舒服啊!她想抽迴自己的手,卻被他牢牢握住,絲毫不肯放鬆。


    「沒有。」他老實承認,為的隻是將她拐迴家而已。


    「你騙我!」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還以為他算君子,沒想到他竟會使出這種招數來騙她。


    「不騙你,你會願意迴來嗎?」可惡!她就這麽不想見到他嗎?


    她生氣了。「放開我!你真的太過分了!」不僅傳出緋聞,現在又騙了她,他到底要欺負她到什麽地步才甘願?


    「你聽我說……」見她失控地用另一手捶打他,他索性抱住她,將她拉上床,用雙手雙腿環抱她。「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對不起你!」


    「騙子!」她氣瘋了,兩日來的委屈、怨慰一下子全湧上心頭,她氣得雙頰脹紅、全身顫抖,即使被他抱住,她還是乘隙對他拳打腳踢。「放開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淩子峻下巴挨了一記、腰腹也被肘擊,他悶哼了聲,急忙在她耳邊低吼——


    「是你!那個人是你啦!」


    於宥俐僵了下,不解地抬起頭。「什麽?」


    「我說那則新聞,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別人,是你!」他輕吻她的發,才一天沒見麵,他卻感覺天長地久。


    他當時喝多了,不記得這迴事還說得過去,但是她這個清醒人連自己跟他在街上擁吻都忘了,可就太天兵了。


    「胡說八道!」這個說法令她更惱火,隻差沒用牙齒咬他。「你最好能證明那張看不見臉的照片裏的人是我!」


    「既然看不見臉,你又怎能證明那不是你?」那可不是看圖說故事那般簡單,他可是有憑有據的。


    「不是就不是!」她氣紅了臉,連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現在連緋聞女主角也想直接賴到她頭上是嗎?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認真想想,上禮拜二的晚上,你是不是曾到喜宴會場接我迴家?地點在中山北路,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的我應該喝醉了。」他握住她的肩,無比誠懇地凝視著她的眼,試圖由她的腦袋瓜子挖出被她遺忘的片段。


    因為何鴻誌那晚沒去接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憑著醉意打電話給最信任且知道他住處的人來接。七晚八晚的,他不可能找老人家做這種事,最有可能的對象隻有宥俐,他的愛人。


    仔細推敲之後,他認為嶽父家不是和解的好場所,因此他才會刻意裝病,要鴻誌代自己打電話給她,麻煩她迴家一趟,這樣兩人才有機會單獨相處,好好地說清楚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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