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黎心髒驀地一緊,抬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同時雙手攥緊了窗沿,連氣都不敢喘。


    祁邪總是喜歡說這種話來嚇他,但不得不承認很管用,應黎每一次都會被嚇到,縮在角落裏動都不敢動,像隻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怯生生望著他,滿足他惡劣的癖好。


    祁邪冷著一張臉繼續說:“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他,你怎麽喊都不會有人聽見,我想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我很壞,不止想親你,會對你做很過分的事。”


    應黎的腳後跟都抵著牆麵了,雙腳間還橫插進一隻腳,他一抬頭,祁邪炙熱的唿吸全都從他的鼻腔竄進他身體裏,他睫毛顫個不停,害怕極了。


    瘋子,祁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應黎自嘲般地扯了下嘴角,一個都不會尊重他的人,他憑什麽會認為喜歡他?


    祁邪語氣平淡地問:“還要接嗎?”


    應黎被他嚇得神智恍惚,話都說不清楚,隻是搖頭說:“不接。”


    他眨了下眼睛,淚珠就滾了下去,小聲又急促的唿吸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有些突兀。


    他也不想哭,但他越是想忍,就越忍不住,眼淚濕答答地糊了一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祁邪用手腹擦掉他臉上的淚水,動作很輕地摸著他的下巴:“嚇到你了。”


    應黎想要躲,下巴上那隻手卻讓他不能動彈分毫,還逼著他抬起頭來。


    應黎不情不願地看著他,眼裏有深深的憤恨。


    指腹一片濕濡,大顆大顆的淚滴滾落手心,滾燙灼人,燙到祁邪心坎裏了,抑鬱煩躁的情緒頃刻融化。


    柔軟細碎的聲音響起,祁邪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接電話也不該說這種話。”


    “對不起,是我沒控製住自己,我會學,不哭了。”


    他太笨了,連喜歡都學不會,隻會把人弄哭。


    哭完又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理他,純粹是在自作自受,可他就是忍不住,占有欲上來的時候腦子裏什麽都想不了,隻想把麵前的人揉碎了吃下去才好。


    應黎屏住唿吸,眨了眨酸脹的眼睛,祁邪在跟他道歉嗎?


    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應黎臉頰上晶亮一片,他怔怔望向祁邪,這麽溫柔的話也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嗎,跟剛才嚇唬他的是同一個人嗎?


    電話再一次自動掛斷,然而楊佑安還在鍥而不舍的打過來。


    “應黎?!”


    沉寂的房間裏陡然響起楊佑安的叫喊聲。


    應黎瞪大了眼睛,被淚水暈濕的睫毛沉甸甸的,顫抖地細扇著,難以置信地看向祁邪。


    祁邪表情淡漠地把手機還給他:“我接的,不親你,跟他說吧。”


    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楊佑安頭都快炸了:“你是誰,你對應黎做什麽了?應黎?”


    應黎張了張嘴巴,眼底的疑惑震驚交織,還沒迴過神來。


    祁邪低聲問:“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要我走遠一點?”


    然後應黎就看見他果真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距離遠到應黎捕捉不到他身上的香氣。


    新鮮空氣湧進肺腑,應黎費了好大功夫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顫抖著開口:“楊佑安。”


    聽筒裏有唿唿的風聲刮過,喘息聲也很大,楊佑安聽到應黎講話才停止奔跑,聲音都柔了幾個度:“應黎你沒事吧?”


    應黎強忍著讓自己不要發抖:“我沒事。”


    哢噠一聲,像是房門落了鎖,應黎看向門邊,祁邪又朝他走了過來,停在他幾米之外的地方,用一種坦然地眼神看著他。


    應黎盯著他的臉,一時間難以捉摸他前後轉變過大的態度。


    楊佑安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應黎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說:“祁邪。”


    楊佑安聽著很耳熟:“也是那個組合裏麵的?”


    應黎:“嗯。”


    “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楊佑安記得他,網上的評價兩極分化,不悅地說,“他憑什麽說你不會跟我做朋友?”


    應黎喉中幹澀,吸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


    楊佑安在那邊急瘋了,應黎怎麽會不知道,電話掛斷前那一聲夾雜著憤怒的低吼,明顯就跟他不是普通關係。


    應黎閉了閉眼睛,感覺肩膀很沉:“我先掛了,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等等。”楊佑安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應黎往幾步之遙的地方看了眼,沒什麽語氣地說:“是。”


    楊佑安說:“好,我馬上登機,你等我迴去,自己注意安全,小心點。”


    “嗯,謝謝。”


    祁邪沉默地在一旁站著,等應黎掛了電話才出聲:“說完了?”


    應黎嗯了一聲:“說完了,沒說什麽,他問我你是誰,問我還把他當不當朋友,我就說了。”


    祁邪朝他走過來:“不用跟我解釋,我都聽到了。”


    應黎睫毛還沒幹透,顫巍巍地眨著:“你把門反鎖了嗎?”


    祁邪點頭:“嗯,怕有人進來。”


    那一刻應黎心跳都快要停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裏直發毛:“你鎖門幹什麽,你說了不欺負我的,你不要這樣,我想迴去。”


    祁邪低著頭,盯著地上那雙比他小兩圈的腳,神情很是頹靡:“一分鍾都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莫名的,應黎感覺他可憐,明明那麽危險的一個人,在他用那種祈求的語氣跟自己講話的時候,應黎竟然也會覺得他很可憐,就好像是他把他拋棄了似的。


    “沒有,不是的。”應黎搖頭說,“你突然鎖門我有點害怕……”


    祁邪:“害怕我?現在還怕?”


    他在學會克製,都沒有做很過分的事了。


    應黎悄悄瞥了他一眼,誠實點頭:“嗯。”


    “怎麽才不怕?”


    應黎問他為什麽嫉妒,他想過要不要告訴他,要怎麽告訴他,應黎才能不害怕,但無論他怎麽說,說什麽,應黎肯定都不相信他,隻會想跑,跑得離他更遠。


    應黎眼角濕潤,看著彼此間逐漸縮短的距離繃緊了身體:“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來找你,隻是想抱一下你,其他什麽都不想幹。”祁邪說,“我頭疼,很疼。”


    應黎皺了下眉:“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通宵不睡覺,四點就去跑步,藥也不吃,你不疼誰疼?


    他抿著嘴巴,終究還是沒有把那後半截話說出來:“疼得很厲害就去看醫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不當迴事。”


    他話還沒說完,祁邪就忽然掐著他的腰把他整個抱起來放在了窗台上。


    窗戶大開,身後就是十幾米層的高樓,應黎往後看了眼,大腦幾乎宕機,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慘白著臉問:“你幹嗎?放我下來。”


    祁邪把他的腰掐得緊緊的,應黎的太細了,他兩隻手握著都還有空隙,窗台很窄,應黎身體一半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不放,害怕就抓緊。”


    應黎掙紮了兩下皆是徒勞,也不敢亂動了,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萬一掉下去了怎麽辦?”


    “不會。”祁邪篤定地說,“我不會讓你掉下去。”


    應黎無力跟他抗衡,好聲好氣跟他說:“你放我下來,我不跑,我要跑也跑不過你,我哪次跑掉了?”


    “嗯。”祁邪說,“我想聞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抱一會兒就放你下來,可以嗎?”


    應黎手指緊緊蜷縮,抓著祁邪衣服的手指都開始泛白,他下意識想要拒絕,抬眼就看見祁邪眼睛裏充盈著紅血絲,他確實很久沒有休息好了,整夜整夜的失眠,鐵打的人都扛不住,熬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應黎看他真的很難受,心又軟了:“一會兒是多久?”


    祁邪說:“五分鍾。”


    應黎覺得不能這樣無底線地縱容他:“三分鍾。”


    “五分鍾。”


    “三分鍾。”


    祁邪:“好。”


    應黎含糊地應了一聲,祁邪就把臉埋在他頸窩裏,動作極其親昵。


    應黎身上有股甜的味道,比蜂蜜都要甜,一下一下梳著他打結的神經。


    祁邪體溫高,唿出的氣息也燙,灼灼打在他頸部柔嫩的皮膚上,熱度開始擴散,不一會兒應黎全身都紅了。


    他每唿吸一下,應黎就跟著顫一下,很不舒服。


    似乎是察覺到他隱隱的推拒,祁邪抱他抱得更緊了:“別動,讓我吸一會兒。”


    脖子上癢癢的,應黎太陽穴一鼓一鼓地突突跳著,他動也不動地維持著這個姿勢,僵硬得身體都有些發麻。


    過了一分多鍾,他終於受不了了,輕微動了下脖子:“我又不是貓。”


    祁邪悶聲說:“嗯,小老虎。”


    應黎蹙眉,老虎就老虎,為什麽要加個小字,一點都不威武,還很奇怪。


    兩個人貼得很近,應黎能感覺到祁邪心跳得非常快,已經超過正常速度了。


    應黎也沒比他好多少,想了想問:“應桃轉病房了,是不是你?”


    祁邪往他脖子上蹭了一下:“好聰明。”


    應黎就知道一定是他,雖然在他意料之中,但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有點欣喜。


    應黎無時無刻不在感歎祁邪是個十分奇怪的人,最近應黎又發覺自己總是在推翻對他的看法。


    起初應黎認為祁邪是個陰冷,有脾氣且不合群的人,但應黎也記得他渾身濕透了懷裏卻依舊幹燥的塑料袋,還有逆著人流披到他身上的衣服,他當時覺得祁邪可能隻是麵冷心熱。


    到後來應黎對他發生改觀,認為他是個偏執變態的時候,他又會默默做很多事情卻不告訴他。


    祁邪的唿吸很沉,像是睡著了,應黎竟然生出了一種想要迴抱他的衝動,手臂將將抬起來,又放下了,輕聲說:“謝謝你了。”


    “又是口頭感謝?”


    祁邪抬起頭,唇瓣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脖頸,惹得應黎一陣戰栗。


    他坐著祁邪比他高出一大截,壓迫感滿滿。


    應黎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到,心髒不合時宜地快速跳動著,他低下頭說:“嗯,隻有口頭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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