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稍頓,追問道:“還有。”


    “還有?”應黎仔細感受著,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心跳……你心跳好快。”


    “嗯。”祁邪說,“它看見你就跳得很快,看見你哭跳得更快。”


    應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恰逢對麵馬路上有輛車駛過來,車燈打過來,讓他短暫恢複光明,他看見祁邪的臉充血似的發紅,光潔的額頭上甚至冒了點汗。


    那輛車與他們擦身而過,低沉嘶啞的嗓音繼續響在耳畔,祁邪說:“你每次都哭得我好興奮。”


    眼淚和啜泣聲會讓他體內的罪惡因子愈加暴躁,所以那晚他才會想要蒙住應黎的眼睛,應黎哭得越狠,他就越想欺負他,應黎哭的時候,他真的沒辦法直視那雙眼睛。


    “你說這個幹什麽?”應黎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臉燙得要死,眼淚都快被蒸發了,“別說了……”


    怎麽又開始說這種話,每次聽到這種不幹不淨的話,應黎都羞到想挖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想看見他。


    祁邪:“它為什麽會跳得那麽快,你摸摸它是不是壞掉了?”


    他的心跳似乎比剛才還快,體溫也比剛才要高出許多,應黎竟然生出了他們相連的那塊皮膚就要融到一起的錯覺。


    “我又不是醫生,摸不出來。”


    應黎倏地把手收迴來,這次祁邪總算沒攔他。


    他把兩隻手都抱在胸前,呈現出一個防禦的姿態,果然感覺安全許多,然而他又聽見祁邪突然叫他。


    “應黎。”


    應黎聲音還在抖,眼睫也跟著顫:“怎麽了?”


    “我好想欺負你。”祁邪有些自暴自棄地說,他頭很疼,身上也疼,跟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似的,密密麻麻的毒蟲在他身上爬,鑽進他的皮肉,啃噬他的神經。


    他想和應黎有身體接觸,哪怕一點也好。


    應黎立馬炸了毛,背都弓起來了,連忙往後縮了好幾下:“你說過不碰我的……”


    “嗯,不碰。”


    祁邪蹭了下他的額頭,再想親近他也克製著,手安安分分放在一邊:“說話算話。”


    車廂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應黎還躺著,他知道祁邪肯定在看他,用一種虎視眈眈的眼神,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


    他咽了口口水問:“所以你為什麽要買我們家的房子?”


    祁邪說:“你缺錢。”


    應黎張了張嘴巴,他確實缺錢,缺到想盡一切辦法都想弄到錢,但如果有人拿十五萬現金扔到他麵前,他可能也沒法歡天喜地毫無負擔地接受,天上不會掉免費的餡餅,他心裏始終都會考慮這筆錢應該怎麽還。


    他之前沒想到房子會這麽容易就賣出去,也沒想到是祁邪買下了他們家的房子。


    好,又不好。


    好的是這筆錢確實解了他們家的燃眉之急,不好的是他又被迫欠下一個人情,跟祁邪的關係又理不清了。


    “我缺錢你就買了嗎?”應黎試圖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祁邪:“嗯。”


    應黎說:“那棟房子不值十五萬,可能連十萬都不值。”


    祁邪這是虧本買賣。


    “值。”


    祁邪接著說:“你住過就值。”


    不知怎的,應黎的心髒猛跳了一瞬,他在那棟房子裏生活了十六年,處處都有他留下的痕跡和氣息。


    祁邪這句話太古怪了,就好像在說專門為了他把房子買下來一樣,車內的氣氛也好似忽然凝滯了,一點點升溫。


    應該是他們靠得太近了,彼此的體溫感染了對方。


    “無論怎麽樣,我還是應該跟你說句謝謝。”應黎仔細想了想說,“房子……你能先留下來嗎,不要賣給其他人,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這畢竟是爸媽準備養老的房子,要是有能力了他還是想買迴來。


    他從沒覺得祁邪是個好說話的人,所以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果真就聽到祁邪說:“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應黎:“什麽要求?”


    祁邪好像陡然換了個人,貼在他耳邊惡聲惡氣地說:“下次再玩那種遊戲,必須把我認出來!”


    “……”


    他竟然還記著這件事,小朋友都沒他這麽記仇了,應黎解釋的都累了,點頭答應他:“嗯……你也說話算話。”


    咚咚


    車窗突然被人敲了敲。


    應黎打了個激靈,側頭想去看窗外,忽然就被祁邪按進了懷裏。


    應黎抓著他的衣服,貼在他心口,聽到他心髒搏動著擊打胸口的聲音,真的跳得好快,他悄悄摸了下自己的,也跳得好快。


    應黎輕微掙了掙,悶聲說:“有人來了。”


    咚咚


    車窗再次被敲響,外麵的人喊了聲。


    “應黎?”


    祁邪察覺到懷裏的人抖了一下,領口都被攥緊了,祁邪低聲對他說:“沈堯。”


    應黎也聽出來了,用氣聲問:“他、他怎麽來了?”


    要是看見他們這個樣子,會不會誤會他們。


    以前的狗血電視劇應黎沒少看,雖然他們什麽都沒做,但祁邪趴在他身上,姿勢不太雅觀,被人看見了不好。


    應黎無助地問:“怎麽辦?”


    祁邪說:“出去。”


    應黎眼裏的茫然癡愣還未退卻:“出去?”


    “嗯。”


    祁邪把他抱起來坐直。


    動作有點大,車身都跟著晃了下,應黎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翹起來的半邊衣擺被壓下去,祁邪又把他眼角將落未落的眼淚擦拭幹淨,占有欲作怪,他不想讓其他人看見應黎這副軟到似乎誰都能欺負的樣子。


    期間應黎大腦飛速運轉,把能想到的借口都想了一遍,然後對祁邪說:“那你待會兒不準講話。”


    祁邪:“為什麽?”


    應黎有點著急了:“反正你就是別講話,他們問什麽,你都不要出聲,我來說。”


    祁邪一開口,沒幾句能聽的,他們明明也沒做什麽,但他就是特別怕別人誤會。


    祁邪點頭說:“好。”


    車身晃動的那一刻,沈堯人都傻了,死死盯著那扇玻璃窗。


    終於哢噠一聲,車門開了。


    祁邪先從裏麵出來。


    應黎僵硬地看著麵前的人。


    不止沈堯,宋即墨也來了,站在旁邊笑眯眯看著他們。


    “你、你們……”沈堯的嘴跟卡殼了似的。


    怕被發現,他們的車停得遠,從應黎上車他們就一直跟著祁邪的車。


    沈堯看著前麵的車刹住,然後再眼睜睜看著祁邪鑽進後座,他呆了好久,直到被宋即墨點醒:“不去看看?祁邪可沒你那麽慫。”


    沈堯扭頭看向他,眼睛裏有若有若無的火氣:“你什麽意思?”


    宋即墨牽起嘴角,笑得頗為嘲諷:“還沒看出來?你可真夠蠢的。”


    他涼涼道:“你不會以為你的競爭對手隻有我一個吧?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宋即墨都說那麽明白了,若先前沈堯隻是覺得祁邪對應黎有些奇怪,那麽他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祁邪喜歡應黎。


    沈堯重重砸了下方向盤:“艸,還真他媽是。”


    三分鍾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把應黎按在椅子上親,他力氣那麽小,座位又那麽窄,沒地方躲還反抗不了,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短短幾步路,他的理智都快燒沒了,在他思考著要不要砸窗戶時,車門打開了。


    兩個人接連從車裏出來。


    祁邪臉上的表情稱得上駭人,銳利的劍眉冷冷蹙著,冷眼睨著他們。


    應黎的額發微汗,眸子裏水汽氤氳,睫毛無規律地亂翹著,看樣子像是才哭過。


    宋即墨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著衣衫還算整齊的二人:“隊長幹什麽了,怎麽把人欺負哭了?”


    應黎一張臉悶得通紅,還一個勁地搖頭說:“沒有沒有,他沒有欺負我,是我有點不舒服。”


    他語氣很悶,鼻音也重,更讓人覺得是才哭過了。


    “哪兒不舒服,臉這麽紅,發燒了?”宋即墨手掌貼在他額頭上試了下溫度,動作親昵又自然。


    “沒發燒。”應黎局促地往後縮了一下,“你們怎麽來了?”


    “太晚了,這邊又不好打車,不放心你就來了。”沈堯擰著的眉未鬆動半分,看著他認真道,“你真的沒事嗎?”


    說話間,他的視線一直在二人身上流轉,還果真被他找出了一點不尋常的證據來,祁邪外套上有明顯被人抓出來的褶皺,與他那張冷峻到極致的臉做對比,平添了幾分曖昧和香豔。


    迴到碧水灣他一直在等,果然等到他們都上樓的時候,祁邪就開車出去了,他立馬下樓,結果碰到宋即墨在停車場等他,好像一早就預料到似的在守株待兔。


    說實在的,他很不喜歡宋即墨,也不想與他為伍,這一刻沈堯卻感覺自己和宋即墨在同一戰線。


    應黎深吸口氣,覺得他們在大馬路上討論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忙說:“真的沒事,剛才是我心有點慌,現在已經好了。”


    “心慌啊。”宋即墨點了點頭,看了眼祁邪,問道,“隊長幫他按胸口順氣了,怎麽按的?”


    應黎怔了一瞬,嘴比腦子快,搶答道:“沒有,我自己緩過來的。”


    他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他就是來看看我。”


    宋即墨:“哦。”


    前座不能看要到後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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