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張少陵幫忙買的藥,他自認為是關心到位了,然而應黎可能不記得誰買的什麽藥,但一定會記得他們濕透的衣服和通紅的臉。搬完各自的行李,謝聞時就看見應黎鑽進帳篷裏了。祁邪跟在他身後進去,還用手護了一下應黎的頭頂,很自然的動作。謝聞時垂頭喪腦地歎氣,他覺得應黎和隊長可能真的在一起了。邊橋將自己的行李整理好,見謝聞時跟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歎什麽氣?”謝聞時一屁股坐在防潮墊上:“你覺得應黎和隊長配不配?”“怎麽突然這麽問?”邊橋抬頭,“你喜歡他?”謝聞時大方承認:“昂,有點。”邊橋頗為意外:“你不是喜歡女生嗎,還談過戀愛。”“fuck!”“我喜歡女生?還談過戀愛?我長這麽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好嗎!”謝聞時急得飆母語,“是誰在傳我的謠言?!”邊橋挑眉:“你也喜歡男的?”“就……可能也不是喜歡,但是也有點喜歡。”謝聞時瞬間泄氣,“哎呀,我不知道。”他像隻癟了的皮球趴在墊子上:“我覺得他對我很好,跟他待在一起我覺得很放鬆。”他是真心認為應黎為人不錯的,會照顧人,懂的也多,是他見過最典型的東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邊橋低頭,聽不出語氣地說:“應黎對每個人都很好。”入了夜,晝夜溫差比較大,帳篷裏墊了厚厚的防潮墊,還有兩個睡袋。應黎問:“你睡哪邊?”祁邪彎腰進來,拉上帳篷,低聲問:“不能一起睡嗎?”睡袋是可以拚在一起的。心髒砰砰亂跳,比在山崗上還要急促些,應黎抿著唇不說話,祁邪不是手腳本分的那種人,愛占他便宜,特別喜歡親近他。祁邪走到他麵前,把他的下巴抬起來:“可以和你睡嗎?”下巴上的手力道輕柔,兩人對視著,應黎能清晰地看見他眸中的懇求和希冀。周圍人太多,帳篷也不隔音,祁邪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舉動,應黎不害怕,隻是很緊張,很心悸。淡淡的香氣撲上麵頰,應黎拂開他的手,蹲下身,埋頭整理東西:“這麽多人,你想幹什麽?”祁邪複製粘貼他的動作,把他手裏的東西拿過去:“吻你,摸你,抱著你睡……”應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說:“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個人睡。”他沒說假話,長這麽大他都沒跟誰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他很可能會睡不著。“嗯。”祁邪低頭整理物品,也沒說多餘的話,應黎反而不習慣了,抬眸偷撇他,發覺他神色如舊,唿吸卻一下下加重,有種頹然又陰沉的病態感。“你是不是還沒吃藥?”應黎乍一下想起來,語氣篤定,“我今天都沒看見你吃藥。”祁邪說:“沒有。”“都幾點了,你每天都不按時吃嗎,你自己的身體你一點都不在乎嗎?”應黎突然很生氣:“你總是這樣,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躁鬱症隻有病情特別嚴重的人才會自殘,祁邪顯然就屬於特別嚴重那一類,犯起病來十分恐怖,迴想起那個畫麵應黎都覺得膽戰心驚,這才過去多久,祁邪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骨子裏的壓抑和焦躁感頓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別生氣。”“我生什麽氣,我才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黏在手上的那隻手就跟塊牛皮糖似的怎麽都甩不開,應黎又說,“你吃不吃藥都跟我沒關係。”他扭過頭,很明顯在賭氣。他就是生氣,他一點都看不得祁邪傷害自己,一點都看不得他受傷。片刻後,耳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應黎微微側眸,確認了一下,是兩顆。祁邪仰頭,喉結滾動兩圈,兩片藥就那麽幹咽下去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麽吃藥不苦嗎?”應黎覺得他嘴巴裏應該很苦,藥就沒有甜的,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顆奶糖遞到他麵前。“吃糖嗎,很甜的。”他尾調微抬, 柔柔軟軟的, 像是在哄他。渾身的燥熱慢慢熄了下來 。祁邪半垂著眼睛,抓住應黎那隻手不放,掌心合攏,神色不怎麽變,但心口無比安靜。“誰給的?”應黎說:“昨天下午應桃的同學來了,她們給的。”“別人給你的一顆糖,你從昨天留到現在一直沒吃,等著我吃藥的時候給我吃。”祁邪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掌心裏細白的手腕:“你是這樣想的嗎?”被猜到心中所想,應黎耳根紅了一片:“我不喜歡吃糖……”又撒謊了。祁邪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又問:“怎麽不給其他人?”“你問題好多。”應黎皺了皺眉說,“不吃就還給我。”祁邪又不給了,鬆開他的手,撕開包裝紙。應黎嘴角悄悄揚起,眼睛含著光:“很好吃……”話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裏了。應黎愣了下,濃鬱的奶香在他口腔化開,混合著糯米紙的清香。祁邪問:“甜嗎?”應黎點頭,喉結滑動,舌尖探出來把奶糖卷進去了。“嗯。”祁邪喉間喑啞,帶著氣音:“有多甜?”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上一迴祁邪隻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應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他們最近每天都在接吻。今天他們坐了一天的車,到了營地又開始直播,太過勞累繁忙,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時刻都有人盯著他們,他們沒時間接吻。他也喜歡跟祁邪接吻,祁邪很會照顧他的感受,親得他特別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樣的感覺,他確實學得很好。祁邪看著他紅潤的嘴唇,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來,包裝紙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工作人員在帳篷外搬運器材,交談聲走路聲清晰可聞,不是個接吻的好時機。但帳篷夠厚,不透光。應黎與祁邪對視的目光不自覺遊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這一瞬間變得遙遠而模糊。本能驅使下,應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祁邪的體溫異於常人的高,應黎能感受到,他逐漸收緊的指節扣進了祁邪緊繃的肌肉裏。“特別甜,你……要不要嚐嚐?”接近沉寂的氣氛忽地激起漣漪似的情潮。應黎臉紅透了,微微分開唇瓣,唿出的氣息香甜。“我嘴裏的。”作者有話說: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第105章 可以舔了嗎?主人。空氣甜膩得能把人溺死。外麵好像刮起了風, 帳篷頂上的燈光在不停晃動,明明暗暗間,應黎看見祁邪低頭朝他靠了過來。俊美又邪性的麵容猝然放大, 應黎忽然緊張起來, 他驚訝於自己的大膽邀請。他也變了。他太想要這個吻了, 他想祁邪親他。應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好像變成了個癮君子, 徹底迷上祁邪的吻了, 迷戀那種唿吸被掠奪的感覺。情/欲戰勝了理智,應黎顫巍巍閉上眼, 乖乖等待親吻。他不清楚為什麽接吻一定要閉上眼睛,祁邪隔著衣服親他那次, 他們都沒有閉,但往後幾次祁邪都把他的眼睛蒙住了。然而等了大概幾秒鍾, 嘴唇上還是空落落的。應黎不耐地睜開眼, 看見祁邪薄薄的唇瓣在離他隻有幾毫米的地方停住了。祁邪眉眼分明也有難以掩飾的情動, 雙眼霧沉沉的, 反握住應黎的手, 骨節浮現分明, 卻遲遲不吻他。應黎聞見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好像變了調,變得濃烈又馥鬱, 絲絲縷縷散逸在空氣中, 織成厚厚的繭,一層又一層地把他裹住了。他喉頭壓緊,因為祁邪停滯的動作, 語氣略微有些焦躁不安:“你不想嚐嗎?”“想, 我特別想。”祁邪的眼睫上附著一層薄汗, 凝視著他的眼神稍顯病態。“那你怎麽不嚐?”為什麽還不親他。他腦子完全暈成漿糊,隻想索取,隻想讓祁邪趕緊親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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