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黎愣了愣,垂眸一看,蒼白的皮膚下,青綠色的青筋蜿蜒盤踞在祁邪健碩結實的手臂上,脈絡分明。祁邪就站在他後麵,應黎似乎聞到了他身上比雨後空氣還要幹淨清冽的味道。“趴吧。”應黎反而不趴了,他覺得祁邪都沒有看彩虹而是一直在看他,否則是注意不到他的小舉動的。他雙手垂在身側摸著自己的褲縫,眼神掃過祁邪的手,不經意問:“你手快好了吧。”後背傳來淡淡的應答聲:“嗯。”祁邪手背上結的痂都掉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沒有留疤,祁邪的手指很長,似乎要普通人長上一個指節,骨節明晰,指甲修剪圓潤齊整,宛若藝術品般好看的一雙手。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胳膊,當掌心觸碰到一片溫熱,應黎突然間清醒過來,他在幹什麽。應黎懊惱自己的舉動,正準備收迴,祁邪眼疾手快地纏住了他的手指,強硬地擠開他的指縫,另一隻手掐著肩膀把人轉過來,低頭看著他問:“想摸就摸,你又當我是什麽?”曾經問了很多遍的問題終於拋迴到自己身上。“我……”應黎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又是什麽呢,無意的,下意識的舉動,想那麽做就那麽做了,大腦都來不及思考。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麵對祁邪的時候他的頭腦總是很不清醒,邏輯更是混亂到一塌糊塗。明明說了要劃清界線,他卻連不聽、不問、不管都做不到。他把祁邪當成什麽,他沒想過,隻知道他們的關係到現在為止發展的越來越奇怪了,遠遠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麵對彈幕的猜測應黎是害怕的慌亂的,彷徨又無錯,但同時又有一點別樣的情緒在擠占他的心房,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反感粉絲揣測他們的關係,就像他意識到自己不是很討厭祁邪的親吻一樣。他之前沒談過戀愛,沒跟人接過吻,以為親吻頂多就是兩個人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不曾想過會那麽甜膩,那種甜不止是身體上,還有心理上,好像從知道祁邪喜歡他之後,再想起以前那些事他心裏就不是那麽難受了。很奇怪。他驚惶、痛苦、糾結,腦子亂成漿糊,找不到合適的答案來迴答這個問題。應黎小小的一張臉上展現出的情緒紛繁複雜,祁邪盡收眼底,指腹輕蹭著應黎的麵頰,憐惜又心疼,低聲說:“你想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他表白了,已經把主動權交到了應黎手上,他隻會出於本能地引誘。他聲音又低又啞,含著溫柔的情愫,應黎莫名有種欺負人的感覺,分明被欺負的人是他才對:“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手恢複的怎麽樣了……”祁邪眼神仿佛已經洞悉了一切,輕聲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也喜歡摸我,對不對?”應黎說過喜歡他的身體。“沒有,我沒有喜歡摸你。”應黎沒有否認關心他。“多摸摸我,喜歡摸哪裏就摸哪裏。”祁邪說,“給你摸。”“我隻給你摸。”應黎又被他一番毫不害臊的話弄得臉紅心跳,露出別扭的表情:“我才不摸……”“嗯,想摸了再摸。”“我不想摸。”應黎急得臉蛋都紅彤彤的,嘴抿成直線,氣鼓鼓瞪著他。“不想摸就不摸。”祁邪又貼上他的額頭,聲線清柔,“你想怎麽對我就怎麽對我,覺得我過分了,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額頭上的溫度說不出誰比誰更燙。應黎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過剩,他的體溫那麽高,腦子或許已經燒起來了。好不好?太會拿捏他的心了。應黎也想說別再這樣折磨他了好不好。他受不了。應黎推了他一下,沒推開,迫不得已偏開頭,說:“你今天早上還對我那麽冷淡,現在又抱著我不放,你們是同一個人嗎?”用那麽冰冷的眼神看他,這會兒又蹭著他的額頭,低聲下氣地問他好不好,簡直判若兩人。“你不喜歡我在別人麵前碰你。”祁邪說。應黎的確不喜歡,還生怕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祁邪又說:“我想跟你說悄悄話,你又走了。”應黎想起來了,當時沈堯喊他走,他就走了,他眉眼柔和幾分:“什麽悄悄話?”祁邪眸光暗了暗,喉結吞咽一下,問:“嘴巴還疼嗎?”應黎心神慌張,搖了搖頭。不疼。麻。過了這麽久還是麻,舔一下就麻。祁邪直勾勾盯著他的唇,濃黑的眸子裏欲色浮沉:“上午我好想親你。”應黎心跳怦然加速,看進他深諳的眼裏。“你抿嘴巴的時候,我看見你舌頭了。”“人太多,我忍住了。”就差一厘米,他就能親到應黎的嘴巴,但應黎不喜歡他在鏡頭麵前表現得太過分,還好他克製了。祁邪真的特別喜歡親他,把他親到喘不過氣隻能靠他唿吸完全不誇張,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實在受不住了,祁邪肯定還會繼續欺負他,流氓一樣。他眼神火熱,看得應黎後背發麻。“我現在不會親你。”應黎控製不住地臉紅,收斂思緒,很冷淡地從鼻腔裏哼出一個音節:“嗯。”彩虹漸漸消失,陽光正盛,曬得應黎有些睜不開眼,他以為對話到這裏就結束了,想要轉身迴房間,脖子就被一隻大手從後麵捏住了。他就像一隻被拎住脖領子的貓,愣在原地,動彈不得。始作俑者預告。“晚上你跑不掉了。”作者有話說:我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第95章 要我舌吻你嗎?迴到房間, 應黎更加睡不著了,不止是因為祁邪的那句話,還有後脖子被捏的那塊皮膚, 他時不時用手去摸, 癢癢的, 還有點麻。又捏他。昨天也捏他,印子到現在都還沒消。祁邪好喜歡捏他脖子。下午兩點鍾, 工作人員挨個把他們喊醒了。“晴了嗎?”沈堯啞著嗓子問。應黎準備下床:“嗯。”沈堯掀開被子說:“怪不得有點熱, 我去洗個澡,剛才睡覺出了一身汗。”洗完澡, 他去放水,忽然想起剛才做那個夢。他夢到應黎和祁邪接吻了, 兩個人在海邊抱著親,親得難舍難分, 他想衝過去把他們拉開, 但他們之間好像隔著層霧蒙蒙的玻璃, 他始終打不破, 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什麽都做不了。夢裏他又急又氣, 無力感灌滿全身,額頭上全是汗, 後背都濕了一大片, 現在想起來都陣陣後怕。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宋即墨走到沈堯旁邊,見他呆愣愣地盯著牆麵:“尿不盡?”“你才尿不盡。”沈堯扭頭看他一眼, 提上褲子去洗手。洗完手, 沈堯又突然問:“你說……夢會不會是預兆?”宋即墨問:“什麽夢?”“我夢到……”沈堯頓了頓, 及時刹住車,他才不告訴宋即墨,不會給競爭對手一絲嘲笑自己的機會,再說了,夢不都是反的嗎!夢裏他們倆親嘴,現實說不定鬧掰了呢。宋即墨看他欲言又止,來了興趣:“夢到什麽了?”沈堯輕哼了一聲:“偏不告訴你。”他覺得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越想得到的就越害怕失去,導致他整個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到不行。應黎也去洗了把冷水臉迴來。等他們都收拾完了,李昌宏說:“蹦極和滑翔本來是安排在上午的,下午是熱氣球,因為下雨耽擱了,所以今天下午你們得去三個地方,時間緊迫隻能分開行動了,來,上午得了第一名的先選。”上午遊戲的排名沈堯是第一,應黎第二,宋即墨和祁邪並列第三,邊橋第四,謝聞時第五。“我跟應黎一組。”沈堯先選了搭檔,直接開口問,“應黎你想玩哪個?”應黎想了想說:“蹦極吧。”“那我們就去蹦極。”沈堯挑眉,他隱約記得應黎很喜歡這種驚險刺激的極限運動。應黎點頭:“嗯。”他其實蠻想去坐熱氣球的,這三個項目他都沒體驗過,其中熱氣球對他的吸引力最大,但謝聞時又特別想坐熱氣球,從上午開始就在念叨,他就選了蹦極。祁邪和宋即墨去了滑翔基地,邊橋和謝聞時去坐熱氣球。蹦極基地建在景區裏,距離他們住處有十公裏,懸崖式蹦極,跳台距離水麵高度有八十多米,往跳台上走到棧道是玻璃的,沈堯站上去,往下一看腿都軟了,他以為自己不恐高的,原來隻是不夠高。應黎是一點都不怕,全程都表現得興奮。工作人員給他們係好安全裝備,問道:“你們誰先來?”沈堯來的路上還說要大展雄風,剛站上跳台就露怯了,扒著護欄的手都在抖:“等等等等,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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