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兩年前,麵對這種情形李政昀可能隻會淡淡地說一句讓她哭吧,幾滴眼淚根本動搖不了他的信念。然而現在他卻發現他辦不到,她臨去前那受傷的表情居然時時牽動著他的心,以前那種淡然看事的超然早已蕩然無存。


    不過礙於當時趙雪看著,他並沒有追上去,隻是吩咐了另一個侍女完成他交代的事情。待到談話結束趙雪離去前,還幽幽地向他歎了口氣。


    「遠川,你還是那般無情啊……」


    事後李政昀檢討著,自己是否真的無情?他若真無情,趙援不會隻是遠走,而是在丟了太子位後就會被他宰了,趙秀現在不會還是皇帝,劉建安更不可能壯大成他的對手,靈運王朝現在應該姓李。


    可是他不無情嗎?這原本趙氏的天下現在他卻才是第一人,季采樂若非有嗅毒的本領,原應該是他的棄子;而他以退為進的計劃,讓宮裏支持他的大臣們倒了一大片,他卻不聞不問。


    他不由得感歎,做大事的人果然不能拘小節,現在他就被自己陷住了,還隻是因為一個胖丫頭的淚水。


    不過那個胖丫頭也挺會躲的,在趙雪來了之後,她就不再出現在他麵前,每日的膳食都是別人端來,即使李政昀派人叫她,總是會得到季采樂出府了或者忙東忙西無暇分身的答案。


    終於,李政昀爆發了。


    「馮光,去把那個胖丫頭給我提來。」李政昀決定使用最直接的手段。「我說的是提來,而不是請來,你明白了嗎?」


    馮光原該領命而去,這一次他卻眉頭微皺,似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大人,你對季采樂是什麽情感?究竟是把她當成一個工具,還是一個伴侶?」


    李政昀的眉間瞬間蹙攏,他這個一向沉默忠心又不多管閑事的護衛,居然問起如此隱私的事情來?


    「你問這個做什麽?」他突然起了一個不妙的想法,古怪的看向馮光。「該不會你對那胖丫頭有什麽遐想……」


    要不是馮光嚴肅慣了,應該會大翻一個白眼,不過他隻是沉著地道:「她隻像是一個妹妹,我沒有妹妹,但我想象中的妹妹,就是她那個單純無心機的樣子。」


    「那和你問我的事有什麽關係?」李政昀反問,就是不正麵迴答,他沒有在別人麵前剖析自己感情的習慣,即使親密信任如馮光。


    「因為我視她為妹,自然會關心她的情感。」馮光直言道:「大人應該知道,季采樂對你是死心塌地的愛情,甚至為你衝撞聖顏,不顧女子清譽投奔大人。」


    「我知道。」李政昀沉下臉。「所以我也容忍了她許多無禮的行為。你要明白,要是換了個人像她那樣的態度,早就不知被我弄死幾次了。」


    馮光幾乎不用細察他的表情,就知道李政昀這句話裏的言不由衷。不過主子好麵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今日隻是想替季采樂說句話,並沒有任何頂撞主子的意思。


    「所以大人沒有弄死她,意思就是——」馮光抓住了他話裏的語病,隻不過沒把話說全,削了他男性的顏麵。


    李政昀的臉色更加鐵青了,他不懂自己怎麽會犯下這麽幼稚的錯誤,讓人拿到了話柄,他從來不會這麽不謹慎。不過他很清楚並不是因為對方是馮光所以他放鬆了戒心,而是因為兩人討論的內容是季采樂。


    隻要事情關係到季采樂,總是能擾亂李政昀的心。


    馮光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話擊中他的要穴了,便趁勝追擊道:「如今趙雪長公主來了,大人要拿季采樂怎麽辦呢?」


    「能怎麽辦?趙雪與季采樂井水不犯河水,一切就和原來一樣。」李政昀根本沒想到這會變成問題。


    馮光搖搖頭,「大人,你知道這不同的。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顆沙粒,加上大人與長公主曾傳情緣,季采樂再單純也會受不了的。」馮光原本想說出季采樂已知自己是嗅毒人一事,但曾答應她不說,於是他忍了下來。「大人有無想過,從認識她到現在,大人都是利用她居多,但她對大人不隻忠心耿耿,她寫的幹清門布告,更是扭轉了普世百姓對大人的誤解。


    「屬下旁觀者清,隻是不希望大人錯過了大好的緣分。何況大人對她……對她若即若離,更添猜疑,對兩人的關係並不是好事。有些話,大人最好明白的跟她說,否則遲恐生變。」


    馮光言盡於此,他已經盡力了,勸解的話甚至超過了身為一個屬下的本分。


    「大人,我前去喚季采樂前來。」


    說完,他便要動身,此時沉吟不語的李政昀,突然開口道:「慢著!」


    李政昀不住的考慮著,他確實對那胖丫頭很有意思,說他愛上她也不為過,但要他把這些話宣之於口,那是絕對沒有辦法的,他的麵子還拉不下來。


    可是,要他坐視胖丫頭傷心難過,這也違反了他的心意,何況連馮光這樣寡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該怎麽做?要怎麽樣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又不必講一些肉麻兮兮的話,同時讓那丫頭不再垂淚?或者,他隻要讓她……永遠是他的人就好了?


    「馮光,你不用去了……我親自去找她!」


    由於西疆的幾個城鎮都有宵禁,李政昀挑了一個季采樂不可能出府的時間——晚膳過後,直殺到她房門前。


    聽到他敲門叫人,季采樂知道躲不過了,慢吞吞的打開了房門,表情仍是有著悶悶不樂。


    李政昀坐到了椅上,卻見季采樂並不是坐在他身旁或下首,而是坐到了床沿那麽遠,他不禁沒好氣地道:「胖丫頭,你最近又犯傻了?」


    「我……」季采樂欲言又止。


    「我幾次通傳你,你都有理由不到,是否藐視本官?」


    「我沒有!我隻是……」她咬著下唇,這叫她怎麽解釋呢?


    「你吃趙雪的醋,對吧?」他索性幫她直說了。


    季采樂瞪大了圓眼直看著他,好像驚訝他怎麽會知道。不過仔細想想,好像要猜出來也不難,所以她隨即垂肩低頭,細如蚊蚋地迴了一聲。


    「……嗯。」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李政昀不讓她逃避,他親自來向她解釋,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從沒有女人有過這份殊榮。「你記得我曾經說過,我隻是很欣賞趙雪,卻未與她有逾矩之事。」


    對啊,你老兄很欣賞趙雪,但就沒聽說過你很欣賞我季采樂嘛……季采樂點點頭,心中卻仍是有些委屈。


    「我與趙雪的緣分,在我設計趙援那時,就已經斬斷了。」李政昀又道。


    沒人說過斬斷的情緣不能複合啊……她在心中腹誹著,小嘴兒更癟了。


    「她這次來隻是受了趙援的拜托,希望我複官迴京為他抗衡劉建安的勢力,所以這陣子,我會和她走比較近,沒有你腦中想象的那種奇怪畫麵。」他把那日早上與趙雪的密談內容大致托出,對他來說已經是誠意十足了。


    你老兄又知道我想象的是什麽畫麵了,沒聽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嗎?在季采樂的心裏,想的可是另外一迴事。


    瞧季采樂的表情仍然相當古怪,眼中的哀怨仍不斷累積,李政昀搖搖頭,朝她揮揮手。「你過來。」


    季采樂掙紮了半晌,才不甘不願的走過去,想不到才靠近他,他就突然將她拉進懷裏,按下一記熱吻。


    她或許多少猜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安撫她,他那句「過來」以前也用過,之後也是用一記吻搞定了她。不過這一次在他熱烈的親吻下,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的大手不像以前那麽規矩,隻是撫摸她的背,而是伸到了她的胸口遊移,最後甚至伸進她的衣領,放肆的揉著她的酥胸,若不是因為正在與他雙唇交迭,她一定會驚叫起來。


    而他的手摸遍了她的身體還不夠,甚至他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在季采樂迷迷糊糊地想著,瘦弱如他怎麽有那麽大力氣抱起她這個胖妹時,他的大手又開始在她身上遊移,奪去了她所有理智。接著他的手慢慢往下,解開了她的腰帶,拉開了她的衣襟,讓她白花花的肉出來見客,之後揉得更是起勁了,所有大手到達的敏感部位,都幾乎令她瘋狂,直想和他索求些什麽。


    她知道他要做什麽了,這記熱吻走了調,他想要她,這欲望之火已熱烈到兩個人都快控製不住交纏。不過都到了這關頭,季采樂昏昏沉沉的腦子裏,還直掙紮著:要給他嗎?要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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