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掩飾得非常好,隻是繼續傻笑著,還故意調笑他道:「我知道了,你心疼我對吧?你知道我要什麽獎勵的!」


    說完,還可愛地嘟起嘴巴,這已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李政昀自然曉得她無時無刻不想找機會吃他豆腐,但馮光可是在後頭,雖然他不會偷看,但李政昀就是覺得別扭,於是輕輕抬起她的小臉,直勾勾地盯著她,直到她以為他就要吻上她了,他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捏住她白嫩的頰。


    「不過我看你這陣子餐風露宿,好像也沒痩多少……你吃的苦都到哪裏去了?」他沒好氣地調侃迴去。


    「唉唷!大人不是個好人嗎?怎麽會捏人的臉……跑得多自然吃得多嘛,兩相抵消之下哪裏會瘦?」季采樂佯裝生氣,圓圓的眼兒瞪得大大的。「大人不是說圓滾滾也不錯嗎?我可是賴定你了喔!」


    「我有說要讓你賴了嗎?」他挑眉反問。


    「哈哈哈大人你來不及了,全天下都知道我跟你私奔了,你逃不掉了,哇哈哈哈哈……」季采樂將他一推,直接搶走他的雪花膏,反正這種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然後一臉得逞地離開,完全不給他任何反駁或反悔的機會。


    李政昀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大笑離去的季采樂,心中隻覺得與她打情罵俏特別有趣。


    待那笑聲遠去,沉默不語的馮光又從後頭走了出來,方才在後頭聽著季采樂開朗的笑聲,他總覺得心裏有些疙瘩。


    李政昀見到馮光,收起了笑臉,正色迴到正事之上,「京裏消息如何?」


    李政昀雖然來到了西疆,但他龐大的情報網仍遍布京城與皇宮,隨時有人與他傳遞消息,馮光則是主要負責者,因此他見主子情緒轉變之快,也收起了方才對季采樂那一絲異樣的心思,盡職地報告。


    「由於這一路劉建安的刺殺行動都未成功,他似乎也急了。在京裏排除異己的動作更大了,目前六部都有他的人,甚至效忠大人的一些官員也被羅織罪名或免官或入獄,如今宮裏一片人心惶惶。而光祿寺在季采樂去職後,也重新迴到劉建安手上,屬下已派人提醒皇上小心飲食。」


    這些都在李政昀的預料下,所以他並不驚訝。那些被入獄解職的官員,他也早告訴他們自保之道,故暫時還沒有什麽危險,除非他們沒大腦的去激怒劉建安。


    「邊境情況如何?比薩國該有一些動作了吧?」李政昀在出京前,早就派探子先來西疆打探消息,同時也早在劉建安知道他要接任督師之前,提前掌握了軍權,如今也該有消息了。


    馮光頷首道,「比薩國確實在邊境集結重兵,甚至還有一些兵馬藏在我們靈運王朝的境內,這如果沒有內神通外鬼,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們化整為零做得十分隱密,但幾乎都被我們暗地翻了出來。」


    「暫時觀察,按兵不動,同時加強探查,莫要漏掉任何一處。」李政昀很快地下了指示。「至於京裏被下獄的官員,先不必理會,免得打草驚蛇引起劉建安的疑忌。」


    馮光迴聲領命,不過最後這一道命令,卻令他有所觸動,若此時劉建安失去耐心,有些人就要先掉腦袋了,他想著那些在鬥爭中求生存的官員,想著自己,還有方才季采樂的笑聲……忍不住深深地望著李政昀,脫口而出道:「大人,為官之道,必然要無情嗎?」


    「你居然會這麽問我,」李政昀啞然失笑,遠目望去,麵露沉思。「有時候,該無情的時候還是要無情……」


    京師裏少了李政昀,趙援便沒有了顧忌,長驅直入皇宮,與趙秀兄弟相認。


    令趙援意外的是,趙秀居然像是早知道他會出現,並沒有一絲驚訝,甚至還說李政昀要趙秀聽從趙援的話,令趙援有些不安。


    不過這樣倒是省去趙援不少麻煩,橫豎李政昀大勢己去,天高皇帝遠也製衡不了他,他暫時讓趙秀仍坐著皇位,開始籌組自己的人馬,準備羽翼已豐之時,再取而代之。


    可是如此忙和了三個月,他赫然發現自己做的都是些徒勞無功之事。朝廷裏忠於皇室的人馬——也是忠於李政昀的人馬——不是被眨官就是下獄,換上來的都是劉建安嫡係的人。所以趙援暗地要趙秀頒布的命令一下,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甚至有些官員囂張地連聖旨都不接。


    趙援氣瘋了,他心中大恨劉建安過河拆橋,於是把腦筋動到了比薩國身上。在扳倒李政昀前,比薩國的王子佐登與他相談甚歡,甚至答應他如果重新坐上王位,會與他世代交好通婚通商等等。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聯絡上了比薩國的使者,上門求見的卻不是佐登,而是劉建安。


    這日趙援與趙秀在禦書房中議事,劉建安卻不經通報就闖了進來,令趙氏兄弟又驚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劉建安也不囉唆,徑自說明來意道:「聽說皇上與王爺前些日子與比薩國聯係了?」


    趙援眉頭一皺,並不多語,而趙秀則是嚇了一跳,緊張地看了下哥哥,也不說話。


    劉建安冷冷一笑。「王爺會認識比薩國的王子佐登,也是老臣牽的線,老臣如何會不知?隻不過皇上尚年幼,王爺方迴京接觸朝政,佐登王子有所疑慮,故而沒有立即答應,希望老臣前來向皇上及王爺解釋一番。」


    事實很明顯了,比薩國原就是劉建安引入,再介紹給趙援的,哪裏可能有機會讓他們反過來幫助趙援?而佐登的意思更清楚了,要他比薩國助陣,可以,有辦法趙援就自己坐上王位!


    趙援沉下臉道:「我隻是想與佐登王子敘敘舊,沒有什麽意思。」


    「是嗎?」劉建安像是欣賞著禦書房的風景,傲氣地抬起頭左看右看,之後才像滿意了似的望向趙氏兄弟。「如果皇上與王爺是擔心李首輔去職之後,內閣首輔空缺,導致如今京城動蕩不安,老臣倒是可以毛遂自薦——」


    趙援打斷他道:「此事皇上自有決斷,時候到了會頒布聖旨,國公不必擔憂。」


    「既然是這樣,那老臣就不打擾了。」劉建安眸中精光一閃,意思性地點了點頒,也不行臣禮,就這麽轉身離去。


    這一著,分明是示威來了。與劉建安搭上線的時候,趙援確實有立劉建安為內閣首輔的想法。然而經曆這麽多事,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壓得下劉建安,何況又有李政昀的前例,他哪裏可能給這麽一頭老狐狸更大的權勢?


    悲哀的是,劉建安的來去如入無人之境,趙援連關門都要自己來,因為連門口站崗的護衛,甚至是送茶水的宮女,他都無法信任。


    「皇兄,我們怎麽辦?」趙秀稚氣的麵容也漸漸成熟,他從沒有真正卷入政治鬥爭的經驗,如今少了李政昀當屏障,直接麵對狂風暴雨,隻覺自己腳下的巨船原來這麽不牢固,似乎很快就要沉沒了。


    趙援歎了口氣。「難怪李政昀當時與我在酒樓相會,說會讓我相信他的話,看清楚自己是如何被騙的。如今僅僅是他退了一步,果然劉建安就露出了馬腳。」


    外援不可倚,有劉家存在,娶了劉芷露的自己就不適合做皇帝!


    「隻怕,我們堅決拒立劉建安為內閣首輔,他很快就會對我們動手了。」趙援歎息。「比薩國是不能再聯絡了,更可能的是他們會成為劉建安的後援!」


    想不到趙秀牙一咬,又氣又急道:「李首輔說過,無論我們如何計劃,必須要保住自己,因為趙氏能上得了台麵的,隻剩我們兩兄弟了!」


    趙援表情微變,心情複雜地問道:「李政昀真是這麽說的?」


    「是啊!」趙秀認真地點頭。「李首輔還說,他會選擇到西疆督師,就是要為我們趙家留下最後的血脈。」


    「以退為進……以退為進的監視劉建安與異族的勾結,我不如李政昀,不如啊!」趙援胸口一痛,幾乎要飆出男兒淚。他隻比李政昀小了五歲,很不服氣他可以做自己的老師,為什麽在先皇甚至悠悠眾生麵前,他就是不如李政昀。


    沉潛了這麽多年,趙援以為自己可以卷土重來,在李政昀麵前揚眉吐氣了,想不到才一開始,他就敗象連連,無計可施。


    「王兄,我們能不能再請李首輔幫忙?」趙秀突發奇想。「替他複官如何?」


    趙援眉頭微揚,但隨即又愁眉苦臉。「我對李政昀逼迫太甚,恐怕他不會輕易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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