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呢。”看著她的反應,蕭若水知道自己猜對了。


    若不是如此,莫先生又何須用試管嬰兒來製造出小翼,為了不奪走莫非的母親權利,借用一個男人的身體來生下小翼呢,其實這些早已經猜到的,卻直到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才驚覺。


    嘆息過後,便是與莫雲一樣的冰冷語氣,“莫非,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為了無法懷孕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刻意放任自己相信穆水歃的謊言,放任自己在外麵漂流兩年多,你可曾想過莫先生的心情?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是遠古時期,孩子是愛情的延續,而不是愛情的基礎,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不能懷孕的女人,難道她們就不能得到幸福了嗎?”


    “我真為莫先生悲哀,他的一切苦悲,竟然是為了這樣一個不足以成理由的理由。結果呢,你竟然有了孩子,還不自知的在外麵逃避著,傷害著你自己,也傷害著莫先生,而你離開的這兩年多的空白全變成了一場笑話。”


    “你看到過嗎,小翼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你給我的,我把那務鑽鏈放在了小翼脖子上的護身符裏,也是為了讓他也一起祈求你能快點平安迴來,結果,我們都猜錯了,你不是不能迴來,不是迴不來,而是,你不想迴來。”


    “夠了,蕭若水,你不要說了。”莫非怒然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被她的話所打擊,她的心髒已經承受不住了,“你以什麽身份在這裏對我說教?你真的將自己當成了我的朋友嗎?不要說笑了!”


    “我不是對你說教,也沒有想要對你說教,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愛一個人也是需要力氣的,就算愛的再深,但感情一次次被無度的消耗後,也是無法再拚湊起來的。”蕭若水幽幽的凝視著她,笑容蒼涼,“就像我,對他的愛情也是在一點一點的失望中漸漸的冰冷,然後絕望。”


    “我不敢說,我已經忘記了他,不愛他了,但是,我已經放手了,從他的束縛裏走出來了,我也就不會迴頭了,你知道嗎?愛得越深,一旦放手了,就越難以迴頭了,因為我們一生的感情都已經完全消耗殆盡了,放手的那天,也就是我們的感情消失的那天。”


    莫非猛地一驚,不知是她的話讓她動搖了,還是哪蒼涼的笑容彷佛預兆了什麽,心中浮起的是莫雲越來越疲憊、冷淡的表情和背影。


    “非兒,我也會累的。”


    “非兒,我的心髒已經絕望到再也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擊了。”


    “非兒,你在乎的隻是你自己罷了。”


    心,慌,慌到了絕望,無止盡的痛在心底蔓延,莫非忍不住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慄起來,一直蔓延到了整個身體,甚至是每一個細胞都在發狂的顫抖著,越來越快。


    這些是他要離開的徵兆了嗎?這一次,他要放開她了嗎?


    莫非彷佛已經看見了那一幕,他放開了他所有的愛,放開了他一直拉著她的雙手,瀟灑離去的冷絕背影,從此,他的天空一片清明,卻也再也容不下她的身影,任她追逐也不迴頭。


    心死一般的冰冷,凍結,沉悶得發緊,連腹部都痙攣起來。


    “莫非,你要如穆水歆的願,放棄這一切嗎?放棄對愛入了骨髓的莫雲,放棄你原本跟握在手心裏的幸福嗎?”而蕭若水的聲音就是打破這凍結的咒語。


    不!她不要!


    “莫非,你想一直到莫先生再也沒辦法愛,到他放棄的時候你才後悔嗎?你真的希望莫先生再無留戀的從你的世界離開嗎?失去了他,你真的還能走下去嗎?”看著莫非越來越搖曳的眼神,蕭若水扮演著黑臉,繼續厲聲問道。


    莫非確實聰明,卻也固執,固執到盲目了也不迴頭,這是早在她寧願昏倒在辦公室也不提早離開時她就已經隱隱猜到的結果。


    但是愛情最忌諱的便是盲目的固執,她必須敲醒這顆木魚腦袋,否則,她隻會陷入死胡同,至少,讓她看到一些愛情的曙光吧,讓她知道,愛情不一定隻有絕望。


    “不,我不要!”莫非大喊著,那力道彷佛衝破了某種一直禁錮著她的東西,兩道淚痕清晰的印在她的臉上。


    失去了他,她怎麽還可能走下去?她所有的忍耐,都不過是仗勢著對他愛情的信任罷了,可是現在一切都變得模糊,變得動搖了。


    她不要這樣,她的存在就是因為他的愛,如果失去了他的愛,她還剩下什麽?再也沒有了!


    “非兒,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好嗎?我們永永遠遠在一起!”


    “大哥,我聽說在摩天輪的最高處接吻的兩個人會永遠在一起哦!”


    “非兒,如果你再起了那種念頭,我會先你一步,殺了自己!”


    他其實早已經給過她答案了,從一開始就告訴過她答案,他們必然是同生共死,是她看不開,還愚蠢的以為自己選擇了對彼此最好的路,其實一切都是傻的,留下來的,活著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啊!


    莫非陡然轉身,沖了出去,急切而恐慌。


    蕭若水卻笑了,慢慢的合上疲憊的眼皮,蒼白的唇慢慢的彎起,神情帶著祝福。


    莫非,一定要把握住你的幸福啊!


    一樓的醫生們都正在聊著莫非的事,卻見他們談論的主人正一臉慌亂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彷佛在追尋著什麽一樣,他們甚至還來不及行禮,她已經沖了出去,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他們麵麵相覷,都是一臉茫然和狐疑。


    “剛才沒有人帶小姐下樓來?”遲疑的問題。


    “好像沒有看到人。”遲疑的迴答。


    “可是,這個布陣,上去和下來的方法是不一樣的,小姐怎麽下來的?”更加遲疑的聲音。


    一片靜寂,沒有人迴答。


    快接近中午了,太陽有些刺眼,糙地上彷佛瀰漫著一層像是蒸籠上的熱氣,空氣都變得燥悶,起伏不定了,莫非就在這樣的烈陽下用力的奔跑著,傘也沒有打,朝主宅的方向奔跑著,短短幾分鍾的路程,就讓她跑得滿頭大汗。


    “小姐,發生什麽事了,您怎麽跑得這麽急?”林嫂因為不太放心,一直守在門口等著莫非的,見她慌慌張張的跑迴來,心生憂慮。(猓和囚母裏麵的管家混搭了,撤旦裏是林嫂哈)


    “林嫂,大哥呢?他在哪裏?”莫非似乎看不見她的憂心,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問道,雙眼茫然而又迫切,隨時要調出眼淚來一樣。


    “大少爺他這會兒應該在書房。”林嫂的話剛落,莫非已經如風一樣沖了上去。


    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林嫂臉色陰霾。


    最好不要和蕭小姐有關係,否則,她也會將那個女人一併弄出本家。


    “唿唿……唿……”


    粗重的喘息和狂烈的心跳在耳畔迴響著,莫非在走廊上快跑著,然後來到了那間熟悉的書房外,“碰“地一聲,巨響在二樓響起,她用力的推開了門,站在書房門口粗。粗。的喘著氣,委屈而茫然的看著莫雲,哀傷、絕望、悔恨,…,種種的情緒都寫在了那張蒼白帶汗的臉上,熱著眼眶看著莫雲,像是第一次見到他,又像是要將他的樣子刻入心底一樣。


    “怎麽了?”因她的表情怔了一下,莫雲旋即反應過來,貴備著,“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這樣跑要是流了汗,你後腦的傷……病


    看著喋喋不休的念叨著快速朝自己這邊走來的莫雲,莫非再也忍不住,衝上前,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莫雲身體被撞得一震,那震動也震入了心底。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莫非不停的喊著,好像要將所有的歉意和一生的愧疚都喊出來,哭得用力,喊得撕心裂肺,“大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想這樣做的,可是我好怕,我怕你因為我無法生育,因為我的不完美拋棄我,所以我膽小的逃走了,膽小的選擇了最悲哀的結局,因為自已的怯弱,我沒有相信你的話,沒有相信你的承諾,還一而再的給自己找著借。”對自己說,莫非,你沒有做錯,你沒有錯,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淚,流成了河,卻依然沒有停止的趨勢,她在訴說著,對他訴說著她真正的感受和心裏話。


    “我不過是仗著你的寵愛和感情在肆意的任性著,發泄著對命運不公的抗議,可是我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也隻是個有感情的人,你是支撐著我的一片天空,卻不是神啊,我卻將你當成了神,將你當成了永遠不會受傷的神。對不起,大哥,對不起,是我一直在傷害你,我不過是因為我自己的不完美,所以在變相的懲罰你的完美,對不起”病


    “你說的都沒有錯,我是自私的女人,我愛著的隻有自己,我隻在乎我自己,卻沒有想過你,一次次的忘記自己的誓言和承諾,丟下你,是我錯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別放棄我,我愛你啊,真的愛你。”


    愛?莫雲的心髒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錘了一下,重重的,幾乎將他整個胸膛都震動了,接下來是狂喜的激動與不敢置信。她說了那個字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他是在做夢嗎?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6</a>


    莫雲從不知道自己竟如此的脆弱,脆弱到竟僅僅因為她口中吐出的一個“愛”字,就淚濕了一張俊臉,那些過往的心酸,在這一刻全化為了湧動的暖泉匯入他的心底,又都化作淚水湧了出來,一消滴的落在了莫非的肩頭的長髮間和衣服上。


    他蠕動著唇,想問這是不是真的,卻發現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啞啞的聲音含在喉嚨裏麵,沙沙作響。


    可是莫非並未發現,她哭得太過專注,太過害怕,她還在哀求著,好像一鬆開了他,他就會從她的身邊永遠離開一樣。


    “大哥,求求你,別放棄我好嗎,失去了你,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不要放棄我。”


    “傻瓜,我怎麽捨得放棄你?我從沒有想過放棄你,再累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從來沒有!”莫雲終於能動著,僵顫著手,緊緊的迴擁住她,將打濕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處,在多年等待的愛情得償所願的這一刻,同樣淚水決了堤,“我的心已經放在了你的身上,你讓我如何能離開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相信我,等你想明白,等著你迴頭看到我還在原地等著你,不管你走多遠,我都會在那個地方等著你,我一直在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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