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莫雲抱著莫非走到床邊,卻遲遲沒有將她放下。


    莫非微抖著抬起臉,但隻來得及看清他緊抽的下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她被莫雲將壓在了大床裏,兩人的身體緊貼著,毫無一絲fèng隙,但莫雲還是顧及了莫非的傷口,一手手捧著她的頭,沒讓她的傷口壓在床上。


    “大哥……”抖得不成聲的碎音在莫非的唇間顫巍巍的吐出。


    莫雲全身緊硼著,牙關咬得死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蒼白的容顏,碧藍的深眸裏點亮了像是要吞噬一切的烈焰,越燃越烈,他緩緩的吐氣,滾燙的熱氣灑在她的臉上。


    “我親愛的非兒,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好呢?”!


    第五十七章殘酷的懲罰


    “大哥……”第一次看見莫雲露出如此瘋狂的,莫非也懼了,抵住他的胸前,想要逃,對他打心底產生了一種畏懼與害怕,透過眼睛傳遞了出來,也更惹怒了爆發邊緣的莫雲。


    “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麽?他抬起她的下顳,迎視著她顫慄的清澈瞳孔,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的下頊捏碎了,細看著她因痛而有些扭曲的蒼白臉龐,他一字一句從牙fèng裏吐出,陰柔森戾,“為了一今莫天,你連死也不怕,在那樣的天氣下還敢跳下零下五度的海水,現在,你竟然怕我?怕我這個從小陪在你身邊的大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大哥,我求求你,不要這樣。”無法麵對他暴戾的眼神,莫非嚶嚶哀泣著,她怕他會像那次一樣,強占她的身體,她不想那樣,因為她已經髒了,她髒了。


    可是莫非估量錯了,莫雲不會強要她,他還記得她後腦勺上的傷,所以不可能在這種事情占有她,逼迫她,隻是,那股怒火也已經快要燒盡了他的理智。


    “不要怎樣?我說錯了嗎?為了莫天,你竟然選擇拋棄我!”他的神情越趨陰鷲,唇幾乎貼在她的唇上,熾熱的氣息也更加燙人。


    “不是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心髒像是打鼓一樣,震動得響,莫非滿心的懼意和惶恐,瓣駁著,隻是渾身都好像失去了力道一樣,連聲音都變得綿軟無力。


    不是這樣的,她並不是為了二哥而拋棄他,是因為她的身體,她不想他知道了會痛苦,更怕他會為她,而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是個不完整的女人,她隻是希望讓他完整的走完自已的人生。她是別無選擇,她不是故意拋下他一個人的。


    “那天在馬來西亞,你在餐廳裏已經認出了我,是不是?”莫雲忽然問道,讓莫非措手不及。


    她的表情震了一下,下意識的移開的視線,因為她確實心中有愧。


    甚至很多次從噩夢中醒來,她都會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沒有離開,如果那天她走向了他,她也不用和他分開兩年之久,更不會弄髒了這具身體。可現在,那噁心的喘息和碰觸,成了她這一生抹不去的噩夢和印跡,甚至,連他的碰觸,她也怕,怕他知道後會用厭惡的眼神看她啊。


    “果然是這樣的,嗬,可是你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讓我像傻瓜一樣去追代替你潛逃的蕭若水,然後你想搭上穆水歃告訴你的船隻,逃到大陸去,永遠的避開我嗎?”莫雲冷笑著,怨恨的瞪著她,鐵青的俊容布滿青筋,狂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要親手掐死她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莫非閉上眼,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隻能哽咽著,不斷的道歉,淚水從眼角朝兩邊的髮鬢瘋狂落下。


    她當時是真的沒辦法,即使留在他的身邊,也隻會帶給他不幸,她不僅不能生育,還被告知隻剜下五年不到的生命,她怎麽還能迴去他身邊?她不想毀了他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離我,甚至每一次你都選擇死亡的方式,你就隻有對不起三個字嗎?”莫雲猩紅著眼,痛心的怒吼,“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讓我一次次被你死亡陰影籠罩著,這樣很好玩是嗎?”


    她還不知道她有多殘忍嗎?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會痛啊!可是,她也一次又一次的不斷往自已相同的傷口上劃出又一道更深的傷口,一而再再而三,他也會痛,痛到深夜獨自一個人在黑暗裏淚流滿麵。


    想起那些無止盡絕望的日子,莫雲陡然甩開她,站了起身,臉上扭曲的哀怒慢慢收斂,變成了比暴怒還要讓人害怕的平靜,平靜得絕望又詭異。


    莫非保持著被他甩開的姿勢,趴在床上,痛苦的哭著,因此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非兒,你知道那種痛嗎,真正的撕心裂肺,比死亡還要悲哀的痛。”莫雲啟唇,輕輕慢慢的說道,慢條斯理的走到床頭櫃前,打開第一個抽屜,取出裏麵那柄銀色刀鞘的匕首,聲音緩和下來,那溫柔的語氣在這種氣氛下顯得格外的駭人。


    莫非察覺不對,忙抬起頭,正好看見莫雲在慢悠悠的將匕首從刀鞘裏抽出,心登時涼透了,那泛著冷色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激動的爬向莫雲,想要打開那把匕首,卻被莫雲退後一步避開了。


    “非兒,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對嗎?”他緩緩的將匕首的刀尖對準了自已胸口的位置,一雙漂亮的藍眸閃著冷芒,盯著她,“否則,你又怎麽會如此狠心?”


    “不,不要!“莫非嚇得肝膽欲裂,揪心的哀求,跪在床上,死死的抓住被子。


    “親眼看著自己愛著的人死亡的感覺,沒有經歷過,就永遠也不會懂,所以非兒,這一次讓你來站在我的位置好不好?”莫非故意忽略她的淚和她的哀求,自顧自的說道,聲音清清淡淡的,說話間,匕首也一寸寸的刺進了他的胸膛裏,血順著銀白的刀身流下。


    “不要,不要再刺進去了,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了!“莫非嘶喊著,赤著腳踉蹌的跑上前,抓住他的手,淚流滿麵,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刀奪過來,他卻單手握住,讓她移動不了分毫。


    “大哥!”撼動不了他的手,她對著他厲喊著,看著血打濕了他的胸口,隻覺得痛不欲生。


    “現在感受到了嗎,那種感覺。”莫雲卻冷冷的俯視著她,聲音和他的表情同樣的冰冷,手將刀子抽出來了,莫非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他又猛地用力,在原來的傷口刺了下去,比原來的還要進了好幾寸,因為空氣中傳出刀子概m肉裏那種撕裂的聲音,讓人頭破都發麻。


    “不!”莫非尖叫著,條件反射一樣的彈迴雙手,側退兩步,剛才的感覺就好像是她親手將刀推進了他的身體一樣,清晰真實得讓她幾近崩潰。


    “現在感受清楚了嗎?就是這樣的感覺,兩年前你對我做的就是這樣殘忍的事,在原本的傷口上,又一刀一刀的刺下去,每一次都加深幾分,卻又不故意留給我希望,讓我無法完全絕望。”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求求你,不要說了。”莫非看著自己的雙手,顫慄著,捂住自己的耳朵,瘋狂的尖叫起來,哀嚎,聲嘶力竭的哭求著,“我錯了,我真的知削咎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懲罰我,不要……”哭道最後,連聲音都啞得亢力了,隻剩下無聲的慟哭。


    心好痛,痛到她都快麻木了,可是,卻無法麻木,隻能一遍遍的感受那越來越絕望的刺痛。


    莫非卻連眉頭都不見皺一下,閑著的那隻手伸向她,繞到她脖子後方,鉗住,然後將渾身抖得不可抑製的她拉向自己,在她耳畔低語,“最痛的,不是死亡的人。”


    莫非捂住臉,無力的身體陡然落下,她跌跪在自己,如一灘爛泥。


    莫雲這才抽出刀,帶出溫熱的血液,減了一地,也濺落在莫非的頭頂和臉上,灼痛了她的肌膚,劑好像被硫酸濺到了一樣。


    他將刀套上,隨意的丟在一旁,慢慢的蹲下身,抬起她痛苦麻痹的淚臉,湊近,“非兒,不要再有第四次了,知道嗎?否則……”頓了一下,他才森鬱的說道,“在你選擇這條路之前,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是怎樣被一刀刀刺穿心髒而死的。”聲音陰狠如地獄的喪鍾。


    莫非是真的嚇到了,隻知道流淚和顫抖,就好像剛出生的小動物,整個身體都抖得厲害,哭聲也發不出來了。


    “好了,今天經歷了這麽多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莫雲以拇指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陰鶩的表情收起,又變迴了那個她熟悉的,溫柔如水的大哥。


    隻是莫非卻無法像莫雲變臉一樣,那麽快恢復過來,身體還在顫抖,那份恐懼已經震痛到了靈魂裏。


    莫雲抱起她,輕輕的放在床上,血還沒止住,從他的傷口流出,染濕了一大片襯衣,破裂的襯衣處,隱隱還可以看見那神色的傷口,十分悚目。


    他卻一點兒也不在意,走到落地窗前,將厚重的窗簾全數拉上,房間裏立即陰暗下來,莫非聽著那“刷刷”地聲音,又是受驚的一震,現在她整個人就像驚弓之鳥,一點小小的聲音都能嚇得她動彈不得。


    莫雲也不知是不是沒發現,打開了一盞燈光比較小的壁燈後,又走到浴室,用自己的毛巾用熱水泡了一下,然後擰得半幹,走了出來。


    莫非看著地麵,神情呆滯著,唿吸十分淩亂。


    莫雲走到她前麵,蹲下身,握住她的一隻腳,在碰觸她的剎那,感覺她像觸電一樣顫動了一下,“別怕,我給你擦一下腳,然後好好睡一覺。”


    他溫聲安撫著,輕輕的抬起她的腳,用熱毛巾細緻的為她擦千,剛欲放下,為她擦另一隻腳時,莫非的手卻伸了過來,輕輕的覆蓋在他胸口的血。上,滾談的淚落在了他的手背。


    抬起眼,隻見她哭得好不悽慘,隻是緊咬著下唇,所以聽不到聲音。


    “不痛。”莫雲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


    “上點藥,好嗎?”莫非碎聲請求,啜泣也在牙關開啟的同時從嘴裏迸出,淚水竄竄落下。


    莫雲沒說話,在她動盪的心情下,沉默的放開她的手,抬起她的另一隻腳,細細的擦淨腳上的汙塵,起身,隨手將毛巾扔在一邊,剛要轉身,卻被她抓住了衣搖。


    “大哥,我求你了,上點藥好嗎?”她痛苦的哭道。


    “傻瓜,哭什麽,我是去拿醫藥箝。!”莫雲揉椽她的臉,走到壁櫃旁,將玻璃架上的急救箱拿了過來,放在床上。


    “你來幫我上藥吧,就像以前一樣。”他目光灼熱的啼著她,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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