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麽時代,但凡能給人當保安保鏢之類的人,眼力勁那是絕對差不了。


    也是因此,雖然本身不認識許中橫,更比知道其到底何許人也。


    但一看原本已經都嚇的快要尿褲子了的梁倒興一見到許中橫過來,立即就小母牛屁股朝天,又牛逼起來了的模樣。


    幾名保安哪裏還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


    一邊紛紛湧上擋在許中橫身前做忠心護主狀,一邊將楊振是如何暴打梁倒興,緊接著又怎麽打他們的經理之類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至於楊振為何會打梁倒興,最後又為何會活生生的掰掉了他們經理滿嘴牙之類的原因,那是隻字不提。


    反正在他們的嘴裏,楊振那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力,見人就咬。


    簡直活脫脫就是一瘋子。


    希望許中橫能替他們討個公道。


    聽著這些,楚月瑤是忍不住的想替楊振爭辯。


    想說要不是因為梁倒興對楊振上來就打,要不是酒店經理保安之類一聽楊振是個一沒背景二沒單位三沒擔任什麽領導職務的三無人員之後,也是立即出來狐假虎威,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對楊振動手。


    恐怕楊振絕對不會對那經理下如此毒手。


    畢竟楊振之前雖然有威脅她不假。


    但其全程的表現卻到底還算紳士,看著絕非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


    但想到楊振三無人員的身份,想到此刻自己要再幫楊振說話,那怕不光是會得罪梁倒興,同時還會徹底失去攀附許中橫的機會。


    心念電轉之中,楚月瑤便已經起身衝著許中橫可憐兮兮的叫道:“許主任,救我……”


    在進大廳的第一時間,許中橫便已經注意到了楚月瑤。


    畢竟楚月瑤那姣好的麵容,還有那穿著一身禮服,連胸口都露出大半的打扮……


    但凡男人,那怕都是想注意不到都難,更何況是許中橫。


    也是因此,此刻眼見楚月瑤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許中橫心頭居然情不自禁有種自己的女人剛剛被楊振淩辱了一番般的屈辱,想也不想便已經迴頭衝著楊振厲喝到:“居然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小楚同誌——王八蛋,你活膩歪了嗎?”


    要是那些從小家學淵源的幾代之類,即便再如何覺得自己手拿把掐勝券在握。


    但隻要看到自己如此囂張跋扈,那麽其無論如何,怕都會虛與委蛇,先探聽一番自己的虛實,然後再做打算。


    許中橫雖然不是幾代,但再怎麽說那也是貪到知名的人物。


    因而就算比不上那些幾代,那肯定也多少有點城府。


    絕對不至於跟那些小雜魚一樣,一上來就喊打喊殺。


    也是因此,在聽到許中橫的話之後,楊振在忍不住有些失望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家學淵源的重要性。


    沒有家學淵源的教導,連個貪官都沒別人貪的好。


    有何談什麽寒門貴子,位列三公?


    對於楊振的這些想法,許中橫明顯是一無所知。


    也是因此,在眼見楊振聽到自己的怒吼之後,不但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甚至還再次掰掉了那經理的一顆牙齒。


    自感自己遭受到了除被秦煙做局之外唯二之奇恥大辱的許中橫那是氣急敗壞,指著楊振的鼻子便是破口大罵道:“你個王八蛋,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女同誌不說,居然還敢當著老子的麵毒手傷人……”


    “看來今兒要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怕還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說著這話之中,許中橫是狠狠揮手。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讓那些幹部和幾名保安上去救人,同時給他狠狠的教訓楊振。


    光是看到楊振那掰人牙齒輕鬆的就剝嫩玉米般的手段,幾名幹部都是忍不住的滿臉直抽抽,哪兒還敢上去跟楊振動手?


    至於幾名保安。


    雖說從頭至尾別說是拳腳相加,便是動了刀子,楊振都沒對他們動手。


    但一想到拳腳砸砸楊振身上就跟砸在木樁上一樣,楊振是屁事沒有,反倒是他們自己手腳疼的都跟要斷了一樣的滋味……


    萬一楊振翻臉,他們的下場怕比現在那經理都慘。


    幾名保安自然也是絕對不肯上前,隻是一邊提醒許中橫表示楊振有功夫在身,一邊和那些幹部一樣擺出一副領導你放心……


    要是那姓楊的敢對你動手,我們誓死都要護衛你周全的架勢。


    至於楊振。


    他們已經報了大蓋帽。


    待會兒等大蓋帽來了,到時候大蓋帽自然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十幾個人,被人一個人嚇住!”


    “誰要敢指望被你們保護,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


    暗罵一群人廢物之中,感受到腰間堅硬觸感的許中橫卻是忽然想起之前因為在秦煙身上吃了大虧,他是隨身攜帶配槍。


    “原本還隻是想著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會兒居然就已經派上了用場!”


    念及至此,許中橫想也不想,直接拔槍在手,幾個箭步就已經衝到了楊振麵前,提槍直頂楊振的腦門破口大罵道:“王八蛋,老子讓伱停手你聽見沒有!”


    聽到這話,楊振總算將那滿嘴牙幾乎已經被他給全部掰光的酒店經理丟開,轉頭看向了許中橫。


    “還以為你踏馬什麽都不怕呢?”


    “原來你還知道怕死啊?”


    看到楊振放開了酒店經理,許中橫是加倍得意,一邊招唿楚月瑤一邊指著楊振喝道:“現在給老子向小楚同誌磕頭認錯,立刻!”


    聽到這話,楚月瑤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替楊振求情道:“其實他也沒把我怎麽樣,要不然許主任你還是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將他交給大蓋帽算了!”


    “大庭廣眾出手傷人!”


    “大蓋帽那是肯定要交!”


    “但向你磕頭道歉那也是必須的!”


    “畢竟你等我這麽半天!”


    “要眼瞅著你欺負還一點表示都沒有,你說我還算是個男人麽我?”


    聽到楚月瑤的話,許中橫那是感覺自己骨頭都酥了大半,同時也情不自禁加倍在楊振麵前抖起了威風道:“讓你給小楚同誌磕頭認錯你踏馬聾啦?要再不給老子跪下,信不信老子現在真一槍崩了你?”


    眼見楊振現在被槍管頂著腦門,聽到這話的一眾頓時就不淡定了。


    別說是剛剛被楊振抽了一記大嘴巴的梁倒興之類,便是那些同來的幹部都爭先恐後,一邊說些如楊振這種小崽子。


    許中橫要真斃了他,那都是髒了他的手。


    所以這接下來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隻要許中橫樂意,他們有的是辦法讓楊振給楚月瑤磕頭賠罪。


    說話之間,一群人便已經爭先恐後的往上湧,明顯是要想方設法讓楊振給楚月瑤磕頭認錯。


    然後他們就呆了。


    因為他們發現楊振卻在這時忽然伸手。


    也不知如何,許中橫手裏的槍瞬間就已經到了楊振的手上。


    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別說是周圍一眾,便是許中橫自己半晌都沒迴過神來。


    直到足足好幾秒鍾之後,一群人這才如同炸窩的馬蜂一般,哭爹喊娘著就想要跑。


    呯的一聲槍響之中,楊振冷喝道:“都別動,否則的話,可就別怪我槍子不長眼!”


    一群人聞言頓時渾身抖如篩糠,再也不敢亂動。


    反倒是在槍口之下的許中橫,此刻總算展現出了幾分膽大包天的貪官模樣,雖也是嚇的渾身直哆嗦,卻也沒忘了對楊振暗藏威脅道:“你大庭廣眾傷人調戲婦女,本就已經是錯!”


    “現在搶公務配槍,那就更是錯!”


    “所以小同誌我勸你一定要冷靜,千萬別錯上加錯!”


    “否則的話,你可就真的迴不了頭了!”


    “剛剛拿槍頂著老子腦袋的時候你不挺囂張的麽?”


    楊振聞言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破口大罵道:“上頭給你們配槍,那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執行公務,為人民服務,不是讓你們踏馬用來嚇唬老百姓的——這會兒才想著跟老子講道理,你丫就不覺得晚了點?”


    雖說楊振已經刻意的壓低了力道。


    但在這一嘴巴之下,許中橫依舊被抽的事鼻血亂噴,眼冒金星。


    不過即便如此,許中橫也沒忘了替自己開脫,表示他剛剛的舉動,雖說可能有冒失之處,但到底是楊振有錯在先。


    所以這事,並不能完全怪他。


    “不愧是個貪得無厭的大貪官啊!”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都還敢跟老子玩死鴨子嘴硬這一套是吧——那好啊!”


    “老子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巴掌硬!”


    楊振聞言都給氣樂了,一把揪住許中橫的頭發,那就是大嘴巴猛抽。


    幾個嘴巴下來,許中橫別說是臉,便是那牙齒都給楊振抽的如同狂風中的茅草一般,似乎隨時都能脫離牙床直接給飛出去。


    知道自己要繼續這麽嘴硬下去,那怕是今兒非得給楊振大嘴巴活活抽死不可。


    許中橫終於是堅持不住了,兩手護住那已經跟發麵饅頭也似的腮幫子,眼淚鼻涕橫流的哀求道:“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找你的麻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別再打了,要再打的話我可真就被你打死了啊!”


    “還以為你真能寧死不屈呢!”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錯啊!”


    楊振聞言哈哈大笑,卻並沒有就此放過許中橫的意思,而是手指梁倒興楚月瑤以及酒店經理等一眾道:“你現在是知道錯了,那他們呢?”


    眼見過楊振的狠辣手段,再加上連許中橫都已經認錯了。


    梁倒興一眾自然也不敢怠慢,紛紛表示認錯。


    “知道認錯,態度不錯!”


    楊振聞言笑笑,卻又忽然話鋒一轉,冷哼出聲道:“可光是嘴上認錯,那可不夠!”


    一眾聞言哭兮兮的看著楊振,問楊振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


    楊振聞言嘿嘿一聲,盯著許中橫冷喝出聲道:“你是不是忘了剛剛要讓我向楚小姐磕頭賠罪的事了?既然我錯了都得向人磕頭賠罪,你們要是不磕頭賠罪……”


    “難不成你是以為你們比老子高貴?”


    又是殺豬般的哭嚎又是開火,酒店內的動靜本來就不小。


    再加上還有之前酒店跑出去的人一傳十,十傳百。


    也是因此,此刻雖說大蓋帽都還沒來,但湊在酒店門口附近看熱鬧的群眾,卻早已是人山人海。


    看著那些探頭探腦的人群,想到自己等要真在這裏給楊振磕頭認錯,往後那怕是顏麵掃地。


    梁倒興等倒也罷了。


    畢竟他們就是一些辦事的。


    即便有些什麽閑言碎語,對他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影響。


    許中橫卻不一樣。


    畢竟他不但在這邊領頭。


    同時這麽多年替葉家做牛做馬的根本目的,那也是為了博取葉家的支持,將來好往上爬。


    要因為這事顏麵掃地,那往後還怎麽爬?


    反正一想到真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楊振磕頭賠罪的後果,許中橫就忍不住的悲憤出聲,表示殺人都不過頭點地。


    現在楊振人也打了,錯他們也認了!


    如果楊振願意,他可以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如果楊振真非得逼著他們磕頭認錯……


    “除非你真敢把我們全殺了!”


    “否則的話……”


    說到此處,許中橫直視楊振,語帶威脅的道:“我們不是不可以向你磕頭認錯,但你真就不怕我們迴頭就跟你魚死網破,不死不休麽?”


    “跟我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楊振聞言哈哈大笑,湊近許中橫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就連葉命餘都沒有跟老子魚死網破不死不休的資格,就你們這群貨色……”


    “你覺得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一聽到葉命餘三字,再仔細瞅瞅楊振,許中橫的兩眼,瞬間瞪大!


    畢竟葉命餘被楊振生閹一事,朱君臨雖說用盡手段控製消息。


    但許中橫到底是其中一環。


    再加上跟葉命餘相處日久,清楚葉命餘的性格,絕對不是那種肯善罷甘休之人。


    也是因此,在得知葉命餘原本想強行跟秦煙來個生米熟飯,然後依靠秦家建立自己的勢力。


    最後勢力沒建成,秦煙自己毫發無損,反倒是葉命餘一句因為身體有恙被朱君臨召迴葉家修養之後,許中橫幾乎在第一時間便已經察覺出其中應該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貓膩。


    因而特意派人在暗中進行了一番明察暗訪。


    經過調查,他知道在當天,有個看起來頗有幾分貴公子氣質的年輕人帶著兩個保鏢進過酒店。


    後來也是這年輕人帶著秦煙離開的。


    年輕人一走,葉命餘的那些保鏢便也帶著葉命餘離開了酒店,然後便沒了音信。


    雖說因為年輕人在進了酒店之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沒人清楚,對於葉命餘可能出事了之類無法印證,因而許中橫的調查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但這懷疑,卻始終是許中橫心頭無法解開的結。


    也是因此,此刻再聽楊振提起葉命餘,再看看楊振那越看越有幾分貴公子氣質的臉龐……


    越想越害怕的許中橫噗通一聲就已經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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