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預期不過花三千來萬的生產線,就因為楊振等的幾個電話,現在足足變成了近五千萬……


    不僅僅是林坤成被氣的當場嘔血,便是連在商場浮沉半生,自詡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林建南聽到這個消息,那也是在瞬間雙目赤紅,差點就爆了血管。


    隻是想到自家雖說已經就入股國內衛生巾廠和護舒寶方麵達成了協議。


    可想要真正享有股東權益,那還得在等過幾個月,履行完設備交付之後才行。


    但即便如此,現在島內的很多派係在聽到風聲之後,現在便已經爭先恐後的找上門來……


    那種破落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再次追逐權勢的滋味,還是讓林建南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已經壓下了被人狠坑了一把的憤怒,不但全力支持林坤成想要繼續履約的決定,還不斷對林坤成進行安慰,表示雖說如果履約,那麽這二十五條生產線所可能需要的花費,的確足以讓自己林氏傾家蕩產。


    可相比那能得到的好處,這點錢,那就是個屁!


    “不說我們入股成功,將來護舒寶廠能給咱們家帶來多少利益!”


    “就說現在咱們島內!”


    說到此處,林建南壓低聲音道:“剛剛才,因為咱們有機會借助護舒寶廠股東的身份登陸國內的事,就連李常務都已經打電話給我,請求約見了!”


    聽到李常委三字,便是還沒徹底從北楊振一記迴手掏給刺激的吐血的萎靡中恢複過來的林坤成都是忍不住的激動道:“爸你說的這個李常務,別是李正男常務吧?”


    “島內姓李的常務雖說不少!”


    “但能讓我都不得不高看一眼的李常務,除了李正男常務之外,難不成你以為還有別人?”


    說到李正男現在雖說僅僅是常務之一,但因為那位的看重,其在現在島內的競選之中唿聲極高,如無意外,明年十之八九都有可能當選島主之類的事。


    林建南道:“雖說咱們島內的機製屬於軍民分離,隻要那位手裏抓著部隊不放,即便李常務成了島主,那也隻不過是個空殼子!”


    “島上的一切,還是那位說了算!”


    “可你別忘了島主到底是島主,即便隻是名義上的島主,那也是島主!”


    “因而但凡當上島主,李常務到時候在咱們島內的權勢,最少也能進入三排之內!”


    “隻要咱們跟他搞好關係!”


    “到時候咱們林家,怕真是想不重返官場都難!”


    說到這些年自家的生意雖不能說極其成功,但在島內,那卻也絕非什麽無名之輩。


    可就因為自家在官場上沒人,島內壓根就沒什麽人正眼看自家不說,還動輒就各種手段吃拿卡要,林建南便忍不住的獰笑出聲,對著林坤成道:“雖說自從到了島上,咱們之於國內,一直視如敵寇,一直都恨不得滅之而後快!”


    “但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我們和國內卻一直都是一脈相承的——就比如說這錢與權!”


    “沒有權力的支撐,再多的錢,那都有可能是鏡花水月!”


    “但隻要手裏有權,那一切可就不一樣了!”


    “權,才是真正的錢啊!”


    聽到這話,林坤成深以為然,狠狠點頭表示自己這把,雖說的確被楊振這背後一刀給坑的很慘。


    但為了幫助自家重迴官場,他就算是拚了老命,那也會想方設法,全力確保以設備入股護舒寶廠的交易達成。


    “當年咱們林家在國內,那也算是一方豪強,數一數二的大戶!”


    “要是沒有那些泥腿子,咱們林家即便不敢說富可敵國,那起碼也能一方諸侯!”


    “就因為那些泥腿子!”


    “不僅僅是你爺被迫在島上鬱鬱而終,便是咱們家原本那偌大的家業,都白白的便宜了那些窮鬼!”


    說著這些,林建南咬牙切齒的對林坤成道:“外邊的事由你處理,島內的事,一切有我……”


    “隻要咱們父子同心,不信將來咱們沒有機會,將咱們林家當初被搶走的東西,千倍萬倍的從那些泥腿子手中給搶迴來!”


    “不但是要把東西搶迴來!”


    “便是咱們那些親族在國內所受的苦,我們都得向他們千倍萬倍的討迴來!”林坤成聞言附和。


    “好兒子!”


    聽到這話,林建南老懷安慰,得意的哈哈大笑。


    好半晌才收拾好心情,換了一身衣裳,讓人拿車去見李正男。


    雖明麵上是島民,但實際上李正男卻是小日子當年在島上留下的野種。


    要一般人是野種的身份,怕是會深以為恥。


    但李正男卻不一樣。


    其不但不以為恥,反而以自己小日子野爹勉強算是小日子貴族一事,深以為榮。


    不但處處宣揚自己血脈中帶著幾分小日子貴族血脈的身份,並且還數次遠赴小日子尋親。


    一開始,因為曆史的原因,再加上以為李正男來尋親,隻是為了索要好處。


    因而野爹家對於李正男那是非打即罵,死都不肯承認。


    但隨著曆史的變遷,小日子因為經濟的發展,原本被胖子和小男孩烈焰徹底燒滅的野心再次複萌。


    再加上島上之於國內獨特的地理位置以及李正男在島內開始展露頭角。


    野爹家開始主動聯係李正男。


    要一般人一開始尋親,被人當成野狗般唿來喝去,現在眼見自己有了點出息,才又開始聯係,恐怕會對這種遲來的承認嗤之以鼻。


    但李正男卻沒有。


    對於野爹家的承認,李正男感激涕零,簡直恨不得立即認祖歸宗,重迴野爹家的懷抱。


    不過這一目的,到底還是沒有達成。


    畢竟野爹家找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認他,而是為了利用。


    不過李正男那從骨子裏展現出來的奴性,卻是讓野爹家非常的滿意。


    也是因此,雖然野爹家最終沒讓李正男認祖歸宗,卻到底還是利用小日子因為經濟騰飛所帶來的影響力,明裏暗裏的給了李正男不少的幫助。


    可以說,李正男能從當初的階下囚,在短短的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內一躍成為島上島主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野爹家方麵的幫助,可謂功不可沒。


    也是因此,雖說現在自己距離成為一島之主,都已經不過一步之遙。


    但李正男對於野爹家的感情,卻不但沒有因為因此而消退,反倒開始加倍熾烈……


    隻不過這種熾烈相比當初,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渴求血脈的認同那麽簡單,同時更有著對於權力巔峰的渴望。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李正男願意不惜一切。


    也是因此,在看到李正男的瞬間,林建南便已經如圖食腐的蛆蟲般被吸引了過去,根本就無法自拔。


    對於這些,楊振自然是不知道的。


    或者說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乎。


    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島上在絕大多數時候所扮演的,都是那個被別有用心之人用來刺激或者撩撥國內的角色。


    原本就沒有幾個無辜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在乎島上的什麽人是不是會因為自己的行動和國內離心離德。


    也是因此,當嶽陽等人還沉浸在楊振先是用強硬手段硬逼著林坤成吃垃圾,反手又給林氏那些同樣生產衛生巾生產線的友商們打電話,宣揚林氏在強行入股護舒寶廠的時候賺了多少錢,而他們這些幫著林氏坑害自己的友商們最後卻連屎都吃不上。


    借此直接刺激的一眾友商在林氏問價求購生產線的時候大幅漲價,不但逼的林氏不得不多拿出一千多萬來購買生產線,同時還直接將林坤成氣到吐血這些事中喜不自禁,大感出了口惡氣的時候,楊振卻早已將所有的心情都重新放在了別的事情上。


    而這事,自然就是楊振籌劃已久的,幫助譚龍打掉蔡氏這個競爭對手,一統粵地地下銀行渠道的相關事宜。


    “老板你還是心軟了點!”


    估計是聽說了楊振是怎麽收拾的林坤成,譚龍剛剛進門,便開始唾沫橫飛,表示這事也就是楊震。


    要交給他辦。


    要不在垃圾裏拌兩坨翔之後再逼著林坤成吃,那他就不姓譚。


    直到看到楊振開始沒好氣的敲盤子,譚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幹笑兩聲岔開話題,壓低聲音道:“老板,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最近的確有兩百萬刀樂準備通過地下銀行進入到國內!”


    “這麽大的買賣,別說是別的地方,便是粵地,恐怕都沒有幾家吃的


    下!”


    “所以隻要不出意外,這筆買賣最終怕都會落在蔡氏頭上!”


    “畢竟這麽大的買賣,除了蔡氏之外,壓根就沒幾家敢接!”


    “並且即便有人敢接,恐怕蔡氏也不會答應!”


    “在這邊發展了大半年,得益於老板你之前讓老辛他們幫忙打下的關係!”


    “我在這邊的發展雖然還不敢說風生水起,但關於道上黑錢流通之類,那還真是沒什麽消息能瞞的過我!”


    “可這兩百萬刀的事,在老板你告訴我之前,我真是連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說到此處,譚龍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巴巴的瞅著楊震,一臉我們兄弟可是最早跟著伱的。


    老板你要有什麽特殊的信息渠道,可不能連我也一塊兒瞞著啊的表情。


    楊振自然不會告訴譚龍為了得到關於這兩百萬的消息,自己差點沒讓勞倫斯把自己的腰都給折騰折了這些。


    但明顯他也不能什麽都不說。


    畢竟保持神秘,給下屬一種完全無法看透,高深莫測之感,在於禦下之中,隻能算是一種最低級的手段。


    這種手段,用來應付一般的手下或許好用,但用來對付譚龍這種,卻絕對不行。


    之所以會如此,倒不是說譚龍相比一般的手下聰明多少,又或者別的。


    更多的是因為他所做的事,承擔了太多的風險。


    什麽都不告訴他看起來能幫助自己在其出事的時候規避風險。


    但事實卻是長此以往,會讓其覺得自己是在被利用,甚至隨時都有可能被出賣。


    這,明顯不可能是楊振所期望的結果。


    也是因此,楊振聞言歎息一聲,看著譚龍道:“我真的不是有什麽特殊的信息渠道要故意瞞著你,實在是這些事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好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雖說因為意識到風險,譚龍有時候會刻意在楊震麵前裝傻充愣。


    但其終究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並且非常懂得進退。


    也是因此,雖然其的心底未必真相信楊震的說辭。


    但在眼見楊振拋出我不告訴你,那是為了你好。


    如果你非得想知道,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萬一要因此有什麽後果,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之類話術的時候,譚龍瞬間換上一幅笑臉,表示既然不方便說,那老板你就別說了,反正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害我。


    然後便岔開話題,表示蔡氏那邊,他已經派人給盯死了。


    除非是這兩百萬刀的生意蔡氏不做,否則就不可能逃過他的耳目。


    “做的好!”


    楊振聞言誇獎道:“有時候我真是覺得以你的能力,讓你負責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實在是有點太屈才了……”


    “可惜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


    “畢竟我們這群人你也都清楚!”


    “有的處事太正,有的又太邪,有的我又信不過…….”


    “除了你!”


    要是一般人說這話,以譚龍的性格,怕即便不會將其當成籠絡的手段之一嗤之以鼻,恐怕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但這話既然是楊振說的,那就完全不一樣。


    畢竟他們兄弟的命是楊振救的。


    畢竟要不是因為楊振,他們怕直到現在都還隻是在黑市裏倒賣倒賣的小混混,壓根就不可能有今天。


    也是因此,不等楊振說完,譚龍就趕緊打斷,一臉不好意思的道:“老板,能為你赴湯蹈火,我真的心甘情願,隻是有時候也的確有些害怕,畢竟你也知道我這兩年跟著你賺了不少,是真不想賺了這麽多的錢,結果還沒來得及花就把小命給弄沒了……”


    “隻要老老實實的按照我說的做!”


    “但即便是天大的事,我都不會讓你少了半根汗毛!”


    “這點,我可以拿我的人頭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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