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小兒!”在路邊的茶攤上,單子墨一行人正在休息,一眼會責怪璃,“瞧瞧,差點兒凍掉了耳朵!”


    單子墨那輕輕的一掌,差點兒將璃冰凍起來!不僅全身的汗珠結成冰珠,連濕透的衣衫也凍得梆梆硬!


    冰凍融化後,璃打著寒顫,流著鼻涕,打著噴嚏,摸著發紅發燙的耳朵,不敢吱聲。


    路過茶攤,眾人便下馬車休息,給馬兒喂草料飲水。


    可璃似乎抖得更嚴重了!他那雙機靈的眼睛,此刻也變得迷離起來,唿吸也因為鼻子不暢通而變得急促,整個人蜷縮在低矮的木板凳上。


    單子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麽燙!發燒了啊!”


    聽聞此話,一眼會連忙起身來到璃身邊,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溫病!可眼下沒有郎中!”一眼會著急地撓撓頭。


    “大師,別著急!”宇文霖寬慰道,“劍雲去馬車上取藥匣子來,咱們備著藥呢,所以大師,您就放心吧!”


    劍雲匆忙從後院馬車上取來藥匣子,翻找出一顆至寶丹給璃服下,又和單柏聿拚接了兩張茶桌,將璃放在上麵躺下。


    璃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咱們得趕緊找個鎮子,哪怕是村莊,請個郎中給璃看看。”宇文霖心疼地看著這個曾經上躥下跳的璃,如今緊閉雙目,一動不動。


    一眼會慌慌張張取出山河圖,“璃打小兒跟著老夫,未曾得過什麽病,老夫竟忘了他也是個小娃娃。”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滴落在山河圖上,又笨拙地抹掉。


    單子墨一手按在一眼會的肩膀上,蹲下身子,帶著十分令人心安的神情說道,“大師,這就是普通的感冒,還不是病毒性的,很快就會好的!”


    一眼會眾人不解地看著單子墨,單柏聿連忙解圍。


    “少主的意思是,這就是簡單的傷寒罷了,璃很快就好了!”單柏聿長出一口氣,摸了摸額頭的汗珠。


    在八十裏外有個小村莊,大家一刻不敢耽擱,駕著馬車往村莊駛去。


    “不賴啊!”單子墨與單柏聿並駕齊驅,“你竟然懂我說的那些!”


    單柏聿輕歎一聲,“少主這胡言亂語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小跟您在一起,多少能猜準少主的心思!”


    八十裏,天都已經黑下來,仍沒有到達山河圖上的村莊。


    更糟糕的是,在錯綜複雜的小徑上,眾人迷失了方向!


    眾人在原地踱步不知所措時,幾點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單子墨眾人立刻警惕起來。


    “來者何人?”火光映出一張男人黢黑的臉,看上去十分兇狠。


    “我等隻是路過此地,可偏偏夜裏看不清路,迷了方向,還請大哥給指條路!”劍雲走到眾人前,擋著男人。


    “好一個迷了方向,竟闖進了我族的地盤!”男人身後一個女子走上前,同樣的一副兇狠的模樣。


    說罷,幾個人便拿出手中的武器,刀劍相向。


    單子墨跳下馬,雙手舉起,嬉皮笑臉地走到劍雲身邊。


    “別誤會,各位好漢!”單子墨那人畜無害的樣子,讓剛剛劍拔弩張的人們稍稍放鬆了些,“我等真的是路過此地,無奈小兄弟染了風寒,如今昏迷不醒,諸位行行好,待我等去你們村子,給兄弟瞧瞧病吧。”


    單子墨眼神中閃爍著深切的乞求,讓對麵人群中的女人為之動容!


    “讓我看看,倘若你們敢扯謊,可不能活著離開此地!”女人欲上前查看,被一旁兇狠的男人攔住。


    “我來!”男人走到馬車前,撩開簾子上了馬車,看到昏迷的璃,伸手試探後從馬車中跳下來。


    男人迴到自己人的隊伍中,幾個人低頭商量著,用著他們特有的語言,嘰裏咕嚕地討論著。


    單子墨等人隻得麵帶真摯的微笑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救他可以,”男人冷冰冰地說著,“但是,要把你們的武器交上來,還有,所有的男人捆住雙手!”


    就在宇文霖想上前理論一番時,被單子墨拉住,自覺地將雙手伸到他麵前。


    “好,就依這位大哥的要求,來先捆我!”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帶著單子墨一行人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中,終於在密林掩蔽下,出現了一座造型獨特的村子。


    整座村子依靠著一條河流而建,背後是陡峭的崖壁。村子裏的房子都是由竹子建造的閣樓,屋頂是層層疊疊的竹篾,閣樓四周是寬敞的平台和走廊,閣樓底部被抬高,可見棲息在下麵的禽獸。


    “大祭司您迴來了。”守在村口的村民向那個兇狠的男人施禮。


    “將阿雲山醫師請到大堂去,有個病人需要他診治。”這個被稱作大祭司的男人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


    “至於其他人,就先關到祠堂旁的閣樓中,”男人麵露可怖的神情看著單子墨眾人,“倘若你們敢惹事,別忘了,這個小兄弟還在我們手中!”


    撂下狠話,便一把扛起昏迷的璃,往村子的主閣樓走去。


    其他人被送到一座閣樓中關起來。


    單子墨仔細觀察著閣樓的構造,不禁嘖嘖稱讚。


    竹篾製作的屋頂,防雨又透氣,月光透過稀疏的竹葉,灑在地板上;這地板和牆壁都是由竹編而成,十分透氣!


    原本眾人那濕熱的感覺,竟在這閣樓中蕩然無存。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眼會也在查看竹製閣樓,頻頻點頭。


    “把璃交給他們,不會出事兒吧?”刀勝有些擔憂,尤其她的刀被收走之後,感到十分沒有安全感。


    “這是目前我們能救治璃的最好辦法!”一眼會捏了捏雙手。


    “正是!”單子墨寬慰道,“璃隻是普通的傷寒,倘若是內傷,我們幾個還能試試替他醫治,這種病還是找專業的醫師比較好!”


    “阿卓那,”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來,“聽說你帶了一隊人迴來?”


    “迴阿蘭茹,正是!”大祭司阿卓那對款款而來的女子行跪拜禮。


    這位名叫阿蘭茹的女子上前攙扶起阿卓那,“說過多少次了,萬不可再行如此大禮!”


    阿卓那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雖然族長不在了,但您作為他唯一的女兒,您就如同阿將離族長一樣,應當受到全族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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