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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慈意似是能看穿許清知的那些顧慮一般。


    她的眸光幽冷如煙,唇邊似有似無的揚起微妙的弧度,放話道:“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因為我絕不可能失敗。”


    許清知被蘇慈意的強大底氣震了震。


    一時間,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


    擔心把蘇慈意拉下水的害怕在前,可求生欲又在後。


    兩種情緒拉扯著,讓她的唿吸都紊亂了幾分。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我敢保證,隻要你肯配合我,我就能把你拉出這個深淵。”


    蘇慈意直接朝許清知伸出了手,“別猶豫了,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許清知看著蘇慈意伸過來的那隻手,有些愣神。


    她的內心不由得激蕩起一抹不顧一切的衝動,還有那深深的動容。


    多年前,她曾受戚有容的救命大恩。


    多年後,又由戚有容的女兒蘇慈意來救贖。


    許清知再也不受控製地從眼中滾出了溫熱的淚水。


    她伸手拉住了蘇慈意。


    不是握,也不是牽。


    是拉。


    她多麽希望眼前的人可以就這麽把她從這幾十年中的黑暗中拉扯出來。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又如此讓人無法抵抗。


    蘇慈意的這隻手,徹底改變了許清知的後半生。


    直到多年後,許清知每每迴想起這個時候的畫麵,仍然會感動得紅了眼。


    她多麽不幸,卻又多麽幸運……


    **


    告別了許清知以後,蘇慈意快速地從咖啡廳離開。


    她閃身進了咖啡廳旁邊商場裏的女廁所,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裝。


    等她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施菇。


    蘇慈意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鏡框,打了輛車直奔善仁堂。


    許久沒有穿上施菇這個馬甲了,都讓她有幾分不習慣起來。


    她的人查到善仁堂今天確實在舉行著最後一場的堂內大考核。


    和蕭炎說的一樣,果然她迴來的時候剛好就能參加上決賽。


    出租車抵達善仁堂的大門口。


    蘇慈意拋下一張百元紅鈔,扔下一句“不用找了”,然後匆匆開門下車。


    她步子極快,生怕太晚了趕不上。


    可她前腳才剛踏進善仁堂的大門,麵前就迎來了兩個保安擋住她的去路。


    蘇慈意臉色沉了下來,眉眼處染上一抹冷意,“滾開。”


    那兩個保安見狀,脾氣也上來了。


    其中一個甚至還伸出手來想把蘇慈意給推出去。


    “該滾開的人是你!什麽玩意兒?善仁堂是你這種阿貓阿狗想進就進得嗎?!”


    可他的手都還來不及碰到蘇慈意,就被蘇慈意抓住狠狠地往下一扭。


    “哢嚓”一聲,關節錯位的聲音格外清脆。


    緊接著傳來的就是那個保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另一個保安眼睛一瞪,爆了一句粗口就朝蘇慈意撲來。


    “媽的,你個死村姑居然還敢在我們善仁堂動手傷人?我弄死你……!”


    而他的話音還來不及完全落下,人也來不及撲到蘇慈意麵前,就被蘇慈意幹脆利落的一腳直接踹飛了出去。


    就這麽一個照麵的時間,兩個保安一個捂著斷了的胳膊嗷嗷大叫,一個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痛得叫都叫不出來。


    蘇慈意冷笑一聲,不屑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就善仁堂請來的這些三腳貓功夫的保安,純屬就是來浪費她的時間的。


    大門口處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一些醫師。


    因為今天是堂內大考核進行決賽的日子,所以大多數人都在內堂裏觀看決賽,外麵的人留得不多。


    這些醫師們一出來就看見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兩個保安,還有將他們徹底無視,氣勢洶洶地就想往堂內去的蘇慈意。


    一看到這幅場景,醫師們紛紛大怒,一個個全部都攔在了蘇慈意麵前。


    “施菇,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出手傷人,還強闖善仁堂?!”


    人群中,還有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傳出來。


    “就是!快點叫人,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小蹄子給打出去!”


    說話的人正是阿娟。


    她走了出來,陰測測地盯著蘇慈意,眼底閃爍著想要複仇的急切。


    蘇慈意見到她,忍不住扯唇笑了。


    “我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你啊,施娟?怎麽,之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麽?”


    施娟,這個名字是蘇慈意初次進善仁堂時跟阿娟打下賭約後取的。


    當時阿娟自己放話說,若蘇慈意能通過善仁堂的入堂考核,那她就跟著蘇慈意姓施。


    一聽到這個充滿屈辱的名字,先前在蘇慈意那受過的侮辱都浮現在阿娟眼前,讓她那張本來就蠟黃的臉扭曲起來,猙獰無比。


    “賤蹄子!你以為你還是之前那個有蕭醫師護著的施菇嗎?我呸!你現在已經被踢出善仁堂了,早就不是我們善仁堂的人了!”


    “蕭炎醫師也是倒黴,護著誰不好,偏偏護著你這麽個不要臉的掃把星,害得他現在也自身難保,你昔日的靠山都要倒了,更何況你這個已經從善仁堂除名的死丫頭,還敢在這裏這麽囂張跋扈,快來人,快去叫人把這個死丫頭打出去!”


    阿娟扯著嗓子大叫,那模樣跟市斤潑婦也無二差別。


    擋在蘇慈意麵前的那些醫師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著蘇慈意指指點點。


    一開始他們的聲音還小,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一個個都衝著蘇慈意罵了起來。


    “仗著自己會一點旁門左道入了蕭醫師的眼又怎麽樣?還不是在考核大會開始的時候臨陣脫逃,連初賽都不敢參加,丟人現眼的廢物一個!”


    “沒錯,現在還敢跑來我們善仁堂撒野,真是目中無人!”


    “這個野丫頭,也不知道蕭醫師當初看上她什麽,非說她有絕佳的天賦,她要是有絕佳的天賦,那我還說我堪比醫鬼了呢!”


    “蕭炎醫師還口口聲聲這死丫頭三天內一定會迴來參加堂內大考核,為了爭取這三天的時間,還不惜把自己擔保出去,真是笑死人了!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這野丫頭還想來大鬧善仁堂,傳出去都丟我們善仁堂的臉!”


    蘇慈意將這些謾罵和議論全部都聽進耳中。


    她冷冽的目光一掃這群醫師,認出這些人全都是宋義盛那一派的。


    其中,羌投曹的聲音最大。


    他還在不停地帶動著這些醫師,大聲道:“要我說,就應該把蕭醫師的位置讓出來才是!大堂主離開前還說讓蕭醫師暫代他的職位,但是你們看看,蕭醫師還像話嗎?都有不少人在傳言說蕭醫師跟這個野丫頭有一腿,真是大大侮辱了我們善仁堂的清正廉潔的堂風!”


    蘇慈意驟然眯眸,眼底深沉沉不見底的冷意。


    殺氣溢出。


    她指間的銀針瞬時飛出,一針就紮在了羌投曹的脖頸處。


    隻見上一秒還在揚聲痛踩蕭炎和蘇慈意的羌投曹,下一秒就直接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蘇慈意疾步閃到羌投曹麵前,扣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她掐著羌投曹的脖子,用力到指節都泛著白。


    “清正廉潔?”


    “嗬,你用這個詞來形容善仁堂,真的不覺得心虧麽?”


    “還有,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蕭醫師他怎麽了?”


    羌投曹被蘇慈意掐得眼睛翻白,窒息感源源不斷地傳來,還有蘇慈意身上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殺氣,讓他的雙腿都不住地打起顫來。


    他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下身就忽然濕了一片,傳來了一股惡心難聞的騷臭味。


    一眾醫師們心驚膽戰之餘還不忘麵露嫌惡。


    他們都快被蘇慈意這膽大包天給嚇破了膽!


    但是有羌投曹這個教訓在前,饒是他們再憤怒,一個個的也都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下一個被蘇慈意掐著脖子的人就是他們。


    蘇慈意低頭一看羌投曹,他的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濕透的下身也還是止不住地打著擺。


    蘇慈意厭惡地皺了皺眉,忍著反胃感,手中力道微微鬆了鬆。


    羌投曹立刻就像是缺水已久的魚再次迴到水中一樣,拚了命地大口大口唿吸起來,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能唿吸到空氣是這麽美好的一件事。


    蘇慈意周身散著一股戾氣,“我最後問一遍,蕭醫師他怎麽了?如果你不說清楚的話,我不介意在這裏就要了你的命。”


    此刻,羌投曹是真的相信蘇慈意敢要自己的命。


    他連連點頭,幾乎都快哭出來了,扯著被掐的變得沙啞的聲音都要連聲迴答:“別殺我!我說,我說我都說……”


    “堂內大考核開始的時候,二堂主就直接帶著我們來找你了,但是蕭炎醫師說你臨時有些急事,無法參加大考核的初賽。”


    “我們善仁堂這麽久以來哪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啊?我們和二堂主自然都是不同意的,都說你是……說你是不敢來了,想蒙混過關。”


    “所以大家提議把你直接踢出善仁堂算了,但是蕭炎醫師還是力保下你,當時蕭炎醫師也理虧啊,所以他跟二堂主承諾,如果三天內你不能迴來的話,以後堂內的事情他就不再插手,隻負責考核新晉醫師和帶好自己手下的醫師們……”


    “然後……然後三天後你還是沒來,就被二堂主從善仁堂內除名了,按照約定,蕭炎醫師今後也不能插手堂內的事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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