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宴離開後,包間裏就隻剩下了許家贏和蘇紫柔。


    許家贏的額頭還在流血,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假山旁邊。


    蘇紫柔摟著他哭哭啼啼,“家贏,這可怎麽辦啊,江承宴他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許家贏本來頭破血流就已經夠不爽的了,蘇紫柔還一個勁兒在這裏嚎叫,甚至都不知道先關注他的傷口,惹得許家贏憋了一肚子火。


    “哭哭哭,你除了哭還會幹什麽?沒看見我腦袋上這麽大個口子還在流血?!還不趕緊打電話讓人進來接我們迴去!”


    被許家贏一吼,蘇紫柔這才猛地一愣,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讓守在餐廳外的保鏢和司機進來扶人。


    這下好了。


    這個飯局沒吃飽不說,還受了百般侮辱,現在更是被人按著砸腦袋。


    許家贏和江承宴的這仇算是徹底結下,毫無轉圜的餘地。


    包紮好了腦袋,許家贏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紫柔,質問:“你什麽時候去見的蘇慈意?都說什麽了?怎麽還瞞著我?”


    蘇紫柔咬著下唇,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擺出一幅泫泫欲泣的可憐模樣,看上去委屈不已。


    “家贏,你誤會了,我沒有瞞著你,我隻是忘記告訴你了,而且我和蘇慈意是偶然間碰到的,我倒是想拉攏她,但是她戒備心太重了,所以沒聊兩句就散了。”


    許家贏狐疑地盯了蘇紫柔一眼,見她仍然是一幅又可憐又委屈的樣子,他才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別給我惹麻煩了,現在江承宴盯得緊,做什麽都要注意點,知道沒有?”


    “我知道的,家贏你放心。”蘇紫柔柔聲細語地道,脾氣極好,絲毫不為許家贏對她的冷眼相待而感到生氣。


    許家贏見狀,歎了一口氣,又伸手攬住了她,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


    蘇紫柔一臉甜蜜地靠在許家贏的懷中。


    可在許家贏看不見的角度,她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了一抹陰狠和怨毒。


    **


    三天時間很快就到了。


    蘇慈意將“醫鬼”和潭拓海的見麵安排在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大型跳蚤市場裏。


    這個跳蚤市場可以算是a城的地下交易樞紐,裏麵充滿了各種各樣或是灰色或是黑色的交易。


    每個月的最後一天,市場的經營者都會隨機選擇a城的一個地方開放市場。


    可以說,蘇慈意選擇這個地點會見醫鬼,是潭拓海萬萬都想不到的。


    但蘇慈意告訴潭拓海,這一切都是醫鬼的要求。


    而且到時候,她和伊玫瑰不能跟去,潭拓海可以帶保鏢,但醫鬼隻見潭拓海一個人。


    而醫鬼會在跳蚤市場的最末端等他,他隻要沿著跳蚤市場一路的攤鋪一直走到最後就可以見到醫鬼。


    這次的跳蚤市場就選在了a城貧民窟旁的一個廢棄工廠裏舉辦。


    潭拓海抵達這裏時,心中不免是有些激動的。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麽風雨大浪沒見過?


    唯獨此次和這個醫鬼相見,讓他感到格外的心潮澎湃。


    那可是幾乎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醫鬼啊……


    傳聞見過他的人屈指可數。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願意出手,那麽許清知就有救了!


    潭拓海深深唿吸了一口氣。


    他拄著拐杖,帶著兩個保鏢進入了廢棄工廠。


    果然,從外麵看,這個廢棄工廠破敗得毫不起眼,任誰都想不到這裏麵居然別有洞天。


    整個廢棄工廠的兩邊都擺滿了攤鋪,留出中間一大條道讓人隨便逛。


    人群熙熙攘攘,其熱鬧程度遠遠超出潭拓海的想象。


    他早有聽說過這個跳蚤市場的存在,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地下黑市,裏麵什麽都有賣。


    而來買的人則大多數都戴著口罩墨鏡,更有甚者還戴著麵具。


    有西裝革履的,也有衣衫襤褸的,也有形如乞丐的。


    魚龍混雜。


    潭拓海走在其中,絲毫不起眼。


    他渾濁的雙眼震驚地掃過這擺在路兩邊的攤鋪,所見的一切都在狠狠衝擊他的世界觀。


    在這裏,有人販賣槍支,有人販賣藥物,有人販賣器官,有人販賣自己,有人販賣女人,有人賣小孩……


    總之,各色各樣的黑暗都有。


    潭拓海暗暗心驚。


    他按照蘇慈意的話,一路朝著這兩邊的攤鋪走到了最後。


    隻見那裏除了一個戴著一個破草帽,頭發亂七八糟,衣著破爛,瘦弱到分不清男女的人坐在那裏。


    潭拓海皺了皺眉,心中生出幾分懷疑。


    莫非麵前這看上去跟乞丐無二差別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醫鬼?


    他不敢貿然上前,還想仔細觀察一下。


    就在這時,有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朝那人走去。


    “喂,死乞丐,趕緊滾開,你又不賣東西,還占著茅坑不拉屎?還不趕緊給我們讓位置?!”


    那個人還是坐在原地不為所動。


    壯漢惱怒,一把就要去提那人的衣領,卻被同伴攔下,“大哥,先等等,這裏擺攤位置都是要和市場主申請的,不容鬧事,我們要是把動靜搞大了就不好了。”


    壯漢一聽,立馬就冷笑了一聲,指著那一身破破爛爛的人就道:“識相的你就趕緊把位置給我讓出來,別逼小爺我出手,否則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人還是不動,就好像根本聽不見壯漢說話一樣。


    遠處看著這幅場景的潭拓海深深皺起了眉頭。


    接二連三被無視,壯漢成功被激怒。


    他怒爆了一句粗口:“草他媽的,給臉不要臉的雜碎!”


    隨後,壯漢伸手就要去抓那人。


    就在他即將碰到那人的時候,那人終於動了。


    隻見他輕輕一抬手,有一抹銀光從衣袖之中如閃電般飛出,銀針直射進壯漢脖頸。


    下一秒,壯漢直接倒地。


    他的那些同夥見狀,一個個都目眥欲裂,直接朝那人撲去。


    那人不緊不慢,再次出手。


    這一迴,他雙手都動了,許多根銀針同時飛出,壯漢的同夥們也接二連三地倒地。


    不出片刻,這些人都通通麵色發黑,口吐白沫,眨眼間就沒了氣。


    “……”潭拓海瞳孔驟然緊縮,狠狠怔愣住,又驚又懼。


    這就是傳說中的飛針之術!


    傳聞中,隻有醫鬼才會飛針之術,旁的人有想要學醫鬼這一招的,從來就沒有人能學會過。


    即使真的“會”了,也隻是形似的模仿,根本就達不到絲毫效果。


    方才還在叫囂的那幾人,前後還不到十分鍾,就已經死在潭拓海的麵前,這讓他心頭怎能不掀起波濤洶湧?


    這醫鬼,果然如傳聞中那樣,生殺果斷,手腕狠辣……


    正當潭拓海思量到這些的時候,那人忽然就轉頭看向了潭拓海。


    雖然那人戴著一個破草帽,一張臉在淩亂的頭發還有草帽的遮蓋下一點都看不清。


    但潭拓海明白,那人就是在看他。


    他心跳如雷,拄著拐杖一步步地走上前去。


    “你好,你就是醫鬼嗎?”


    “嗯。”一個分不清男女的嘶啞嗓音傳來。


    潭拓海的心跳速度更快,馬上就彎下腰朝醫鬼行禮,“久仰醫鬼大名!我受人之托來與您相見,其實是有要事相求……”


    潭拓海話都還來不及說完,醫鬼就抬了抬手,直接打斷了他。


    即使距離這麽近,潭拓海還是看不清醫鬼的那張臉。


    他隻聽到醫鬼毫無興情緒波動地吐出一句:“與我無關。”


    隨後,醫鬼便起身就走。


    潭拓海馬上就想追去。


    但醫鬼就像是知道了他想要幹什麽一般,突然就停下了腳步,漠然迴首,草帽下那雙隱匿在陰影之下的眼冷冷地盯了潭拓海一眼。


    潭拓海立馬就站住了腳步。


    雖然看不清醫鬼的臉,但他分明感受到了。


    醫鬼這是在警告他……


    在這一刻,潭拓海那一雙腿宛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再也抬不起來。


    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醫鬼離去。


    等醫鬼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時,潭拓海才激動地帶著兩個保鏢就離開了跳蚤市場。


    他前腳剛出跳蚤市場,後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機,給蘇慈意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一接通,潭拓海就激動地道:“是醫鬼,是醫鬼!我見到他了,蘇小姐,你提的合作我答應!”


    **


    江承宴抵達a城的時候,a城的夜幕剛剛降臨。


    a城距離帝都不算太遠,所以這一趟他是直接讓薑朝開車過來的。


    由於蘇慈意將她的行蹤抹除得太過幹淨,所以江承宴暫時還調查不到她在a城的何處。


    他現在也不知道蘇慈意來a城到底所為何事。


    薑朝定下的酒店是全a城規格最頂級的,所屬a城潭家旗下。


    二人入住,江承宴習慣性地來到窗邊倚著,點燃了一根煙。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被蘇慈意傳染了這個習慣。


    那個小東西就喜歡靠著窗邊抽煙。


    思及此,男人墨色般的眸底深處溢出幾許溫柔來。


    但這抹溫柔並沒有持續太久。


    薑朝在他身後匯報道:“總裁,約翰那邊要求談判,說願意給我們在這個項目裏再讓利,希望握手言和。另外,嶽湉湉小姐已經抵達帝都,入住了禦景灣別墅區,就在您隔壁一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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