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蘇慈意狠狠皺眉。


    伊玫瑰壓著聲音,繼續說道:“意姐,是真的,我們的人現在還守在蘇家附近。”


    蘇慈意手中的手機被捏緊了緊。


    她並不在意蘇孟達死在蘇家別墅的大火裏。


    她在意的是。


    蘇家別墅怎麽被燒了……


    想到別墅的大門口處那顆她和媽媽一起種下的那顆楓樹,蘇慈意的唿吸不禁重了幾分。


    “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收起手機,轉頭對張小語說道:“我還有點事著急處理,你在這裏等我,我現在先去幫你把秦先生的藥配製好。”


    “至於宋漣漪和許清知……說來話長,明天逛街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她匆匆撂下這句話,隨後也沒有顧得上再跟張小語多解釋什麽,出了醫療室便直奔藥房。


    為秦肖配置了一個星期的藥以後,蘇慈意快步返迴了醫療室,親手將藥交給了張小語。


    “明天開始秦先生就不用再來善仁堂了,在家服藥就好。後續我應該也很少在善仁堂裏,有什麽事就電話聯係我,我先走了。”


    蘇慈意交代完畢以後,拿上自己的包包便轉身離開。


    “哎,施菇……”


    張小語沒叫住她,隻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蘇慈意出了善仁堂,就近找了一個商場,給伊玫瑰發了地址以後,她鑽進女洗手間換好了裝。


    伊玫瑰飆車來的,速度極快。


    還是那一輛張揚的紅色保時捷跑車,穩穩地停在蘇慈意的麵前。


    金發美女再加上跑車,這一場景奪人眼球,不少人都往這邊頻頻迴頭。


    蘇慈意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這才剛坐穩就說:“走吧,開快點。”


    伊玫瑰連連點頭,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紅色跑車宛如離弦之箭,竄飛出去。


    車窗半開。


    車外的風唿唿地往裏叫囂,蘇慈意的一頭烏發被吹得翻飛,但她眼中的清冷和肅殺卻一分不少。


    “蘇家的火是怎麽迴事?”


    伊玫瑰一邊開著車在馬路上馳騁,一邊冷哼了聲,道:“我們的人查到昨天晚上夏曉霞迴來過蘇家一趟,蘇孟達昨晚也在呢,這兩夫妻之間估計也上演了一場好戲。”


    “不過夏曉霞後麵就急匆匆地走了,還帶上了蘇家不少好東西。這把火呢,也是從雨停以後開始燒起來的,燒了整整一早上,蘇家現在也隻剩下一個空殼子,蘇孟達的腦袋都要燒成糊了。”


    聽著伊玫瑰匯報來的這些信息,蘇慈意往後靠去。


    任由這冷風刮在她的臉上,音色涼得徹底,“蘇家都燒成空殼了啊……”


    那棵楓樹長在蘇家大門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


    伊玫瑰連闖好幾個紅燈,一路狂飆到了蘇家別墅。


    她們到的時候,消防車才剛剛離開。


    放眼望去,整個蘇家都變成了一堆燒黑的廢墟。


    大門口那顆楓樹,也隻剩下了半截燒斷了的樹幹。


    蘇慈意身形忍不住輕輕一晃,身邊的伊玫瑰及時將她扶住。


    “意姐,別不開心,這把火把蘇家燒了個幹淨,就當它也把你痛苦的過去也一起燒了個一幹二淨,我們往前看吧。”


    蘇慈意喉嚨發緊,一忍再忍,沉了聲吩咐道:“讓人把樹根挖迴去,能種活就種,要是種不活……那就算了。”


    “好。”


    二人又站著看了一會兒這滿目的瘡痍。


    蘇慈意閉了閉眼,轉過了身去。


    她隻要多看一眼,腦海之中浮現的全都是昔日蘇家的模樣。


    是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的蘇家。


    那時,這個家對於她來說是溫馨的,是讓人眷戀的。


    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很熟悉。


    小的時候,媽媽最喜歡抱著她在後院的秋千上晃呀晃呀。


    也常常牽著她在大門口處嬉笑散步。


    興起的時候媽媽還會陪她玩捉迷藏。


    她會藏在花圃後,會藏在空置的大水缸裏,會藏在媽媽養著的那些花兒裏。


    媽媽說,她比她養的那些花還要嬌,還要漂亮。


    蘇慈意指尖發顫。


    這裏承載著她太多迴憶,每一寸的土地都留存著從前媽媽和她的一點一滴。


    蘇慈意不再迴想。


    她犯了煙癮,身上卻沒帶茶煙,隻有伊玫瑰偶爾抽的香煙。


    於是就折返迴伊玫瑰的跑車邊,靠著車子點了煙便開始抽。


    這濃烈的香煙味有些嗆肺,她不適應地輕咳一聲,眼尾染上幾分紅。


    蘇慈意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來,聲音有些發啞,“蘇孟達呢?”


    伊玫瑰垂首守在她身邊,匯報道:“屍體已經被帶走了,我們的人拍了照片。”


    說罷,伊玫瑰拿出了一小疊照片,遞給了蘇慈意。


    蘇慈意最後深吸了一口煙,隨後將煙頭滅掉,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接過了這疊照片,一張一張地看了起來。


    照片上。


    蘇孟達的整個上半身都被燒得不成樣子,尤其是頭部,焦黑一片,沒有一處是能看的。


    其他的都很正常。


    但蘇慈意在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卻忽然眯眸而起。


    她捏著照片的手微微用力,將照片都一角捏得發皺了也沒發覺。


    伊玫瑰見蘇慈意死死盯著照片一直看,問道:“意姐,有什麽問題嗎?”


    蘇慈意扯著唇笑得冰冷,“有,問題可大了。”


    她伸出蔥白的手指,在最後的那張照片上點了點。


    這張照片拍的是蘇孟達的側麵,被蘇慈意點到的那個地方是蘇孟達的右手。


    他的右手是完整的,手背上清楚的可以看見黑灰沾染。


    “看到這裏了嗎?”蘇慈意眼底逐漸泛起戾氣。


    伊玫瑰皺起了眉頭,不解,“意姐……這,怎麽了嗎?”


    “嗬。”蘇慈意冷笑一聲,道:“當初我媽媽剛發現蘇孟達在外麵養著夏曉霞和蘇念嬌的時候,跟蘇孟達大吵了一架。”


    “兩個人還動起手來,我去勸架,蘇孟達那天剛好又喝了酒,發起酒瘋,抄起凳子就想砸我。”


    “我媽媽一時情急就拿著酒瓶子砸在他手上,所以他的右手的手背上有一塊很明顯的傷疤。”


    說到這裏,蘇慈意杏眸下閃現殺意,“你看照片上的這隻右手,上麵哪有什麽傷疤?恐怕蘇家這場火還沒有那麽簡單。”


    伊玫瑰定睛一看,果然也發現了不對。


    她頓時就氣得把一頭染著金色的大卷發往後撩,像個小辣椒一樣地罵道:“媽的,是不是這蘇孟達想玩金蟬脫殼?居然敢搞一具架屍來糊弄我們!”


    蘇慈意搖頭,“不對,蘇孟達沒那個腦子,而且他跟夏曉霞的那點事情還沒解決完,他不會就這麽了了。”


    伊玫瑰聞言,一點就通了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她看向了蘇慈意,臉色微變,“該不會……這其中有別人摻和進來了?”


    “很有可能。”


    蘇慈意收起了那張照片,腦子裏將帝都的各個勢力全部盤算過去,卻也找不到什麽頭緒。


    “讓人繼續查,把夏曉霞給盯緊了。”她下達命令。


    伊玫瑰頷首應下。


    剛說起夏曉霞,這邊伊玫瑰的手機就又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去一旁接了一會兒電話,隨後馬上迴答了蘇慈意的身邊,道:“意姐,剛剛我們的人說,夏曉霞和蕭柏聯已經買了今天晚上從帝都飛往z國的機票,我要不要讓人把她攔了?”


    “z國?”


    如果蘇慈意沒有記錯的話,江承宴和殷宇也是今晚飛z國出差。


    本來今天早上就要出發。


    但是昨夜和今早都……


    咳……


    蘇慈意擺擺手,“不用攔,提起她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你再跟我走一趟,晚上我們一起去給夏曉霞送一份禮物。”


    “好。”


    二人又上了紅色保時捷。


    坐在車裏,蘇慈意笑了笑,睨了伊玫瑰一眼,“聽說你前陣子把人家的勞斯萊斯給撞了?”


    伊玫瑰正在係安全帶,一聽蘇慈意這話,轉過頭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意姐,你怎麽知道?不是我說,那個男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鋼蹦就多了不起似的,拽得跟個二百五萬似的。”


    她開動車子,還不忘繼續吐槽。


    “我那天趕時間,也沒空跟他囉嗦,甩給他一張卡就走了,不就是勞斯萊斯嗎,真當我買不起似的。”


    蘇慈意好整以暇地瞧她,“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伊玫瑰哪知道他是誰?


    她翻了個白眼,哼聲道:“管他是誰,反正我有意姐罩著我。”


    蘇慈意無奈,告訴她:“那位就是殷宇。”


    “那天我剛好在江氏,你前腳撞了他的車,他後腳就來江氏告狀了,還說你反問他那麽拽,以為自己是江承宴嗎,是不是有這迴事?”


    伊玫瑰差點被咬了自己的舌頭。


    “他他他……他怎麽那麽無聊啊,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堂堂殷家繼承人,怎麽那麽小肚雞腸?意姐,你別跟我計較哈。”


    蘇慈意拿她沒了辦法,隻瞪她一眼,囑咐道:“以後行事作風注意點,別總是毛毛躁躁的,我們的事情還有我們的人,都盡量少和江承宴扯到一起去,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伊玫瑰乖乖聽話。


    紅色保時捷疾馳在路上,一直往帝都的南區開去。


    帝都的最南邊已經鄰近郊區了,是老城區,多是年久失修的老平房和小巷子。


    那裏住著的人魚龍混雜。


    說難聽些,這裏便算是帝都的貧民窟了。


    伊玫瑰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了,和蘇慈意一起走進了一條小胡同。


    七拐八繞後,她們來到一間破舊的小平房外。


    小平房的門口有著兩個大漢守著,一見到蘇慈意和伊玫瑰,紛紛頷首低頭。


    “小姐好,玫瑰姐好。”


    蘇慈意點了點頭算作迴應。


    麵前的這房子,就連門都是木頭做的,且年久失修,經過風吹日曬和蟲子蛀咬以後,稍微用點力好像都能把這扇門給砸穿。


    伊玫瑰伸手去把木門推開。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從裏麵撲麵而來地傳出一股潮濕的黴味。


    依稀可見裏麵的一張木床上還躺著一個瘦瘦的女人。


    那女人抬起頭來,眼裏全是麻木和空洞。


    女人正是蘇念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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