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的事情,我確有耳聞,當天我不在如煙閣,鬧出這麽大的事情,我定當前去賠罪的。”


    “您何罪之有?”


    “管教不嚴之罪,照顧不周之罪,還有就是……”


    “找了幾個衙門的,幫忙巡查下,可否那天出了什麽岔子,用錯了什麽膳食?當然,就算有什麽,我也不會和如煙閣過不去,隻是找準了病因才能好好根治。”


    “段老爺這話說得,好似,我如煙閣難辭其咎了。”


    段四娘完全沒了興致繼續談下去,無可奈何之下便出了下策,問道:“段四爺可還認得我?”


    對方這麽一說,他倒是有些懵了。雖曾貪戀女色,拈花惹草,情債眾多,但也是十年前的自己了吧。


    眼前這女子,如此清秀稚嫩,一時間卻不大記得清。曾經欠下了債的,也都年紀不小了,恐怕兒子們都該成家的成家了,這女子應該不是那樣認識的,便放寬心說道:“是在我的酒樓吃過酒的?”


    “算是在令堂的酒樓吃過酒。”


    “我父親?姑娘怕不是說笑,我父親早已過過世,恐怕那時你還未出生吧。”


    “我提醒下你便知,我叫程四娘,你叫段四爺,其實我是有名字的,曾經跟了你,你叫我隨你的排行叫,如今卻忘記了?”


    “是……?”


    段四爺更加不敢多言語,確實記得有這樣一個姑娘,當年有過一段如癡如醉的日子,後來也曾夜夜思念。可就算是她,現如今也不該這副年輕樣子。眼前的的確和曾經一個女子一般模樣,算是一點沒有改變。


    “程雨墨?”段老爺揉了揉眼睛。


    “正是。”四娘突然溫柔了起來。


    “沒想到你我竟在這裏遇見,當初遇到你時,你還……這麽多年,你未曾變老?!”


    “你我當初青春年少,如今您也是三代同堂,而我也落魄至此,不好再提,我和你相認隻是想說,我自當為您想過。”


    “自不敢當,隻是曾經你我之間……”段四爺本想念舊,卻語塞了。


    “您自不必多言,要說我為何永葆青春,還不是因這煙花之地,鮮少操心,像今日這種爛事,是不曾有過的,這也是我頭一遭處理這種事情,按說,男人倒在青樓的床榻上,本不該張揚,那點事情,是個人都能摸得清緣由,你這番聲張,怕是以後公子醒來,也抬不起頭來了。”


    “我確也想過這等利害,隻是,尋遍了醫術高明的郎中、拜了神仙、請了道長,都不得法。”


    “如今就算查,也不能驚動衙門便是,隻是你我兩家之間,自行了結,才得體麵。”


    “那是自然,多謝雨墨姑娘費心了。”


    “四爺不應這樣稱唿我,出了這個門,就當不認識我便是,你我之間的前塵往事,斷不可再提了,傳揚出去,更是不好聽了。”


    “好好。”年少時欠下的債,如今卻成了把柄,段四爺被四娘捏得死死的,這個人命官司,也不能再大張旗鼓理論了,但眼見這四爺是心甘情願被溫柔鄉給迷惑著。


    段四爺出了門,依然眉目傳情,程四娘卻目光犀利,當做並未認識過。


    “四爺,您要查便是,我叫陳婆配合您去問詢,但是切記剛才所說,有何時,私下與我解決。”


    “您說的自是要緊的。”


    “我還有事,便不陪著您了。”


    “好,好,您忙便是。”


    程四娘本姓百裏,單名一個羽字。三十年前,豆蔻年華,隨父領了魔族的最高指示,闖蕩四海,後來到大良境地,隱姓埋名,化名程雨墨,與父親百裏雷城一同尋找神女墓所在。


    千年之前,神女被葬於此,但時過境遷,魔族早已被大良收付,自然成了俘虜。神女墓後成了大良的國土,便不得侵犯,更未再和大良皇族聲張過神女墓一事。


    這前塵往事,如今知道的人已經快死絕了……


    第11章 魔族公主


    千年之前,魔族最高統領乃百裏初晴的祖上,百裏浮生,魔族一族以遊牧為生,天性自由,不願臣服於任何人,當朝統治者偷襲攻破魔族都府,死傷慘重。


    日後,魔族表麵被同化,但卻未放棄民族復興一事。


    百裏初晴在陋室想著剛才程四娘所言的魔族身份,這古代人鑽牛角尖的能力,是非常人所能及,本以為來到這古代算是夠點背了,如今看來,事情一波接著一波,自己也無力反抗,就算想做自己,但這身體裏流淌的血液和祖傳長刀怎麽辦?


    魔族以寡敵眾的復仇計劃實在是可怕,百裏初晴毫無興趣,便準備私自離開,正好去瞧瞧熱鬧,看看這段家要怎麽討迴公道?


    剛一出門,便被程四娘攔住了。


    “四娘,您一早便在了?”


    “不,我也方才迴來,您要去何處?”


    “想喝杯水而已。”


    四娘招唿一下,茶水便來了。百裏初晴眼看還走不了,內心想著,這可怕的民族,如果真的挾持自己去複姓魔族,可如何脫身?如果還沒找到穿越之法,便死在了這時空,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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