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幫忙的章念安頗有誠意,一連畫了多個圖案,簡潔的,繁複的,可愛的,鬼畜的,都有。


    然而沒有一個能令林薑滿意。


    一把將炭筆丟在桌子上,小臉上已經是冰冷一片,章念安:“恕我直言,我再沒見過比你更難伺候的人。”


    林薑不同意他的說法:“明明是你才華不足,能力不夠,畫的東西達不到我的要求。”


    章念安沒有說話,隻是手指指向門口的方向,無聲催促人離開。


    林薑第一次遭到人驅趕,加上一直沒看到喜歡的圖案,心中也很不快,哼了一聲,重重踩著步子離開。


    可惜體重擺在那裏,任是腳丫子踩的再重,也無濟於事,頂多展示一下心情的不愉快而已。


    門被猛的甩上,關門聲劇烈。


    章念安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被嚇到,肯定是因為被摔習慣了。


    外麵天早就黑了,平安提著一盞燈籠送人迴去。


    章三郎忙了一天,一直聽著這邊動靜,見林薑走了,立刻跑過來。


    “我剛聽到摔門聲了。”章三聲笑容溫和,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袍,更顯得隨和親切,“你們是生氣了嗎?”


    本來有所緩和的小臉瞬間緊繃起來,倒教章三郎看的一怔。


    “你們總是如此。”他道,“湊一起就喜歡生氣,吵架。”


    今天雖然沒有吵起來,但也不差哪去。


    但奇怪的是,倆小孩還喜歡湊一起,簡直……簡直有毛病。


    反正章三郎是看不懂。


    摸摸他的頭,章三郎又同情又心疼:“薑寶還小,一根筋,沒有你聰明,脾氣是大了點,你有事就跟她好好說話,脾氣好一點,她能聽進去的。”


    章三郎已經不指望薑寶能改了,畢竟脾氣這東西……還不如指望自己兒子多忍耐幾分呢。


    何況薑寶其實脾氣也不是很壞,就是太直了,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了就是不開心,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而且越給她硬,她就能越剛。


    這種脾氣,隻要表現的脾氣好一點,她就沒有辦法了。


    章念安不是小孩,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但是……


    “我為什麽要慣著她?”章念安質問。


    都是魔尊,都是頭一次做人,他憑什麽要慣著她的小脾氣?


    章三郎被問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真要讓他兒子忍辱負重,他也是不樂意的,他的兒子,他當然心疼。


    “那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章三郎索性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話是這樣說,躺到了床上,還是忍不住跟妻子念叨。


    “這倆小孩怎麽天天吵,我們小時候有這樣嗎?”


    章三夫人毫不在意:“活潑點是好事。”


    章三郎心道這哪是活潑點,這是活潑過頭了吧?


    “這樣下去,心中容易堆積火氣。”


    章三夫人緊閉雙目:“陽氣足是好事。”


    章三郎:“……我說的是火氣。”


    “區別不大。”見他還要說,直接拉被子蓋住他的臉,“別念叨了,趕緊睡吧,小孩的事你管啥,他們自己能處理呢!”


    “……”


    .


    被認為能自己處理好自己人際關係的章念安在失眠。


    睡了,但沒睡著。


    他太驕傲,很多成功來的太容易,就很難接受反駁,而且是一次次的反駁。


    比生氣更嚴重的是不滿,他心中確實存了一股子氣,隻待想出好的圖案,拿出去狠狠甩林薑臉上。


    這樣想著,心情好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


    翻過身子繼續給自己催眠,一隻羊,兩隻羊,一隻林薑,兩隻林薑,一隻獅子貓,兩隻獅子貓……


    半響,突然一躍而起,點燈研磨落筆一氣嗬成。


    半刻鍾後,看著白紙上的圖案,過分沉靜的眼裏終於閃過滿意之色。


    丟了筆爬上床,這次輕易睡過去。


    第二天到學堂的時候,林薑已經在了,正爭分奪秒的趴在桌上睡迴籠覺,手臂下還壓著一件衣服,章念安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沒有做聲,上前忽然拍了一下小肩膀。


    本以為對方會嚇了一跳,可能會直接跳起來,眼睛瞪圓,毛毛炸起,然而……看著毫無反應的人,章念安有些無語,忍不住又推了推。


    “好快,我都沒睡著,而且我好像沒有聽到要上課的聲音。”埋在肩膀裏的臉終於露出一點側臉,正臉仍舊埋著,聲音有點悶。


    章念安聲音清冷:“起來。”


    “不……”


    “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寶貝?!近乎本能的,幾乎立刻抬起眼睛,帶著困頓的貓眼微微睜開,“啥?”


    一張紙被攤開張在眼前,幾乎貼到臉上。


    微微後退,仍舊趴在桌子上沒動,下半張臉壓在肩膀裏,圓圓的臉被壓的變形,林薑目帶困惑:“一隻……貓?什麽意思?”


    章念安:“商標。”


    見說的是正事,林薑坐直了,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半響:“一隻貓?”


    章念安點頭:“一隻獅子貓。”


    漂亮的眼睛浮現困惑,不曉得他怎麽會想出這種圖案做商標:“沒想到你還是個愛貓的人。”


    瞥她一眼,似乎有些嫌棄:“我對貓沒有任何興趣。”


    見她沒有反應過來,章念安提醒:“你不覺得你跟這貓很像嗎?”


    林薑頓時滿腦袋問號,“哪裏像?”


    “掉毛。”每次她走後,他的席子就要重新清理一下,上麵全是她掉的頭發。


    想到這裏,目光隱晦看了一下她腦袋,也沒有很禿啊。


    “……”


    林薑嘴角抽了抽,也覺得自己頭發掉的不少,但那不是正常的代謝嗎?


    下巴一抬,驕傲道:“你畫錯了,如果說跟我像,你應該畫豹子,最好是花豹,漂亮勇武,與我最是相配。”


    據說在貓科,除掉老虎,花豹就是最頂級的獵食者——她私心覺得花豹更漂亮一些,老虎……太憨了,一點都不符合自己睿智冷靜英明神武的形象。


    章念安沒有說話,但眼神清楚寫著:清醒點。


    “你們幹嘛呢?”上官舟與方越終於來了,看到圖案就道:“這不是貓嗎?”


    上官舟有些嫌棄道:“你們竟然喜歡貓,我娘說了,貓都是神經病。”


    “……”


    章念安看了林薑一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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