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蹦躂。”


    陳生很平靜,對囚徒的態度,從來都是不好的,認為他們是仙道世界的渣滓,沒有一絲人性的閃光點。


    他更是知道,黑淵大獄的守護力量,是極為恐怖的,暗刃修士一旦認真了,這群喪家之犬,頃刻間就會被打散了。


    “在他們被鎮壓前,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大福理智的思考,越獄的囚徒有暗刃修士收拾,他們這些獄卒本領低微,波及進去,輕易會被帶走,還是早些避讓的好。


    “尋個牢房,我們搬進去。”


    陳生自然不懼越獄的囚徒,但大福說的有道理,他手下的幾名獄卒,手段低微,為了安全著想,還是不摻和進去了。


    “這……好像沒問題。”


    聽到藏匿地點,大福等人微微怔然,他們可是獄卒,跑到牢房裏去避禍,讓人笑話。


    隻是,細細一想,黑淵大獄的牢房,堅固不朽,很難破壞,將門一關,確實是上好的庇護所。


    幾人在陳生的帶領下,找了一間空置的牢房,緊鎖牢門,靜靜的等著風暴的消停。


    “嘩啦啦……”


    半炷香後。


    一群囚徒躍過了邊界線,來到了甲十一區,他們一個個身材高大,兇神惡煞的,像是厲鬼從幽冥中爬出來般,氣勢駭人。


    “沒人?”


    甲十一區出奇的安寧,眾人怔然,有些不大適應,畢竟一路闖過來,或多或少會撞見獄卒的。


    此時,甲十一區寂靜無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們都躲牢房裏避禍了,突然的我就想笑。”


    有囚徒發現了,陳生等人待在一間牢房中,緊鎖鐵門,像是暴風雪下躲進棚子的鴨群般,瑟瑟發抖著。


    他笑了,昔日自由的獄卒,今日狼狽,甚至是為了活命,跑到牢房中避禍,而他們這些囚徒在外頭威風,稱的上是翻身做主把歌唱了。


    這麽一說,確實有種荒誕可笑的感覺,眾多囚徒都笑了。


    “蠢貨,你應該想著一群普通的獄卒都知道我們越獄了,現在情況有多麽危急了。”


    氣氛熱烈中,愈寂風卻是黑著臉,略帶嘲諷,打破了囚徒的臆想。


    甲十一區的獄卒,可是不蠢,知道了危險,早早躲起,生存智慧直接拉滿。


    相反,他們之中有很多蠢人,行蹤暴露了,還在沾沾自喜,到時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啊……”


    眾人驚叫一聲,愈寂風說得不差,此事細細推敲起來,他們的處境堪憂,隨時都會被暗刃給堵在道上,一通亂殺。


    “不要管獄卒了,我們快走。”


    愈寂風心生警覺,不搭理牢房中的獄卒,這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卒子,是生是死都沒有意義,不必費力去斬殺了。


    這個決定,沒有人反駁,一行人匆匆走動,加快步伐穿過甲十一區。


    “有靈草,我補補。”


    在窗戶下,一個獄卒見到了生得燦爛的白野草和生陽草,隨手一抓,茶盞上養著的白野草,直接被薅走塞嘴裏去了。


    “我也來一株吧。”


    維行子效仿,摘了餘下的一株生陽草,放入口中,直接煉化了起來。


    他們這些人,關押在黑淵大獄中久了,如今雖是得了自由,但身體孱弱,法力微弱,遠遠達不到巔峰時刻。


    接下來的路,還很漫長,得時刻保持著戰力,才能應付之後殘酷的戰鬥。


    “牢頭,他將你的靈草給吃了。”


    大福心頭一跳,有些急躁和生氣,那株白野草,陳生養了很多年了,很是喜愛的。


    還有,生陽草是他送的,是一份心意,如今被外人霍霍了,心裏頭挺不是滋味的。


    “就這麽沒了,怪不適應的。”


    蔡榮不舍道。


    他在黑淵大獄中,沒點別的愛好,空寂無聊的時間,隨意打發,有時看著生得燦爛的白野草和生陽草,一看便是半日的光景,都快養成某種習慣了。


    “姓陳的,你就會窩裏橫,人家都跳起來扇你了,你還躲在牢房裏撞死。”


    均安真人直接跳反,肆意嘲笑,這些年在黑淵大獄被鎮壓慘了,難得遇見一件能讓陳生吃癟的事,可得使勁的踩上兩腳。


    “誒,兄弟,那靈草好吃嗎。”


    霍泓華放聲開來,震蕩四野,為了掙點陳生的臉麵錢,已經有些癲狂了。


    “哈哈哈……”


    然後,一陣肆意的笑聲,從甲十一區的各個牢房中傳出,像是江潮唿嘯般,極為浩大。


    沒有經曆過的囚徒,是無法理解的,他們這些人被鎮壓慘了,十分憋屈,有個發泄口實在可貴。


    “這些人,奇奇怪怪的,我就吃株靈草,跟過年了一樣。”


    維行子滿臉疑惑,吃下的生陽草,普普通通的,並無稀罕,卻是讓甲十一區的囚徒,集體癲狂了。


    這種反應,太讓人不解了。


    “呸,難吃。”


    吃了白野草的囚徒,吐出一口藥渣來,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無聲勝有聲。


    “哢嚓……”


    門鎖落下的聲音響起。


    “牢頭,你幹嘛去。”


    大福低低唿喚一聲,用身體堵住開了門鎖的鐵門,一臉警惕的樣子。


    “削人。”


    陳生看著外頭的囚徒,神色有些的不善,都給騰地方了,還霍霍了他兩株靈草,實在是過分了。


    “冷靜,不就是兩株靈草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蔡榮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言不由衷,那兩株靈草,相處久了,有點感情,不是真個不在意的。


    隻是,囚徒兇悍,為了兩株靈草和他們廝殺,有些不劃算。


    “那兩株靈草,比他們金貴多了,一群渣滓。”


    陳生將心底話說出,黑淵大獄的囚徒,都是渣滓,存在的意義比靈草低廉多了。


    畢竟,靈草種好了,還能煉丹,囚徒活著,實在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哢嚓……”


    他走出了牢房,還細心的,將門鎖再次鎖上,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認真的態度。


    鎖門後,他將鑰匙遞了迴去,並囑咐大福等人,無須擔心,不會有事的。


    “唰唰唰”


    一道道的眸光飛射而來,落在了陳生的身上,他太醒目了,在眾人避之不及的情況下,安然走出,神色平靜,像是在對待一件平常的事情般。


    “有個不怕死的。”


    這個時候,甲十區的囚徒,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人發出了嗤笑,一頭羔羊落入狼群中,下場已經注定了。


    “快些解決了。”


    愈寂風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蚊子般,已經給了生存機會了,偏生這人沒有珍惜,那麽也怪不得他們了。


    話音一落,有個囚徒當即衝殺過去,他膀大腰圓,氣息混元,腳下踏動,像是一座山嶽在震顫。


    一隻拳頭打落過去,空氣炸開,沉凝可怖的力量,滾滾而行,碾壓過層層虛空。


    陳生腳下很穩,不動不搖,等到敵手殺到的時候,他出手如電,手掌搭在了對方的拳頭上,湮滅了狂暴的力量。


    而後,他五指一捏,往後一扯,敵手龐大的身軀,像是一團棉花般飄來,再是抖肩,如大槍,似重器,轟在了對麵的心口上。


    “噗”


    這名囚徒的胸骨,粉碎成渣,恐怖勁力如千道牛毛細針,齊齊炸開,他連慘叫都沒能發出,龐大的身軀重重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怎麽這麽強。”


    整個戰鬥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身軀龐大的囚徒,直接就死了。


    太快了。


    愈寂風還記得,這人曾和黃中堂對過一招,也沒出事,卻是在甲十一區中,讓一個不起眼的獄卒給鎮殺了。


    “該死,就是這種壓迫感。”


    霍泓華大吼,想起了被陳生支配的恐懼,那一日,他煉化了春風釀,體內藏著一股靈機,以為能抖一抖威風了。


    結果很慘烈,陳生一掌劈了過來,將他的自信和驕傲,通通給打得稀爛。


    那個時候,他很無力,渾身發冷,像是要死去了一樣,至今想起,都有種顫栗的感覺。


    “也不知這群兇徒,能不能將他給鎮殺了。”


    柔然等一眾甲十一區的囚徒,屏息凝神,不敢放過一絲畫麵,很想看到越獄的強龍過境,推到他們心頭上的大山。


    “道友,莫不是在黑淵大獄隱居修煉?!”


    愈寂風扯動嘴角,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陳生的表現太過的兇殘了,他們隻是一群越獄的囚徒,實在沒必要死鬥。


    “談不上,平日裏管些仙道渣滓,也挺悠閑的,今日卻是晦氣了。”


    陳生人在家中坐,損失兩靈草,這些囚徒不想讓他好過,那麽大家都別好過了。


    “你著實有些高傲了。”


    愈寂風養氣功夫再好,也是要臉的,陳生說得極為不客氣,他的麵色,一下也冷了起來。


    說到底,他們人多勢眾,個個都是高手,根本不懼一個獄卒。


    “我是一個平和的人,但你們這些人,永遠體會不到。”


    陳生沒有辯駁什麽,愈寂風等人的所作所為,讓自己喪失了被平等對待的資格。


    “與他多說什麽,殺了就是。”


    方修道人不管在黑淵大獄,還是在邊地,都是一號人物,從來沒有被輕視過。


    陳生是強,但他不會妥協,該殺就殺,無須多言。


    “嗡”


    方修道人一派胸口,吐出一口精血來,麵色慘白了兩分,但憋悶的氣意卻是順了。


    他手指劃動,以血為墨,勾勒出一道歹毒的咒術,絲絲縷縷的紅線,似活物般,穿過虛空,甚是兇悍,朝著陳生撲殺而去。


    “最煩咒術了。”


    陳生想到了子母移神咒,一下對方修道人厭惡了起來,手段變得霸烈和強硬了起來。


    “轟隆隆……”


    他複蘇神照體,肉身如烘爐,血氣如火焰,七竅閉合,蒸騰得渾身血肉澄澈幹淨,像是一口無瑕的寶器般。


    血線咒纏繞上來,勒住神照體,但死命糾纏,還是無法侵入血肉中,削殺生機。


    “鐙……”


    陳生抓住身上的血線,兩手奮力一扯,發出琴弦斷裂的高昂之聲,直接將血線咒給破了。


    “此人兇悍……”


    方修道人有些被嚇到了,本就慘白的麵色,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變得極為的淒慘。


    “嗖”


    話音未落,陳生再次殺上,身形如風,卷起淩冽的煞氣,像是黑淵大獄中無拘無束的王獸般,勢不可擋。


    刹那間,他來到了方修道人的麵前,簡簡單單,一指點了下去。


    “噗”


    方修道人眼中的世界,變得渺小無比,但點落下來的手指,卻是宏大無邊,像是一口巨劍劈落了下來般,粉碎一切的秩序。


    然後,他的世界破碎了,心神一黑,陷入了永恆的寂滅。


    “哢嚓……”


    在方修道人屍身倒下後,陳生眸光平視了過去,看到了另外一名囚徒,他反手一抓,將人攝來,五指捏在脖頸上,直接打殺了。


    威勢滔天,反掌殺人。


    死的人之中,還有方修道人這一尊大高手,甲十區跨區的囚徒,總算是能夠感受到大鵬道人的壓力了。


    這樣的一個人,太過強橫了,站在那裏,眸光看了過來,什麽都沒做,都讓人有種心神崩碎的感覺。


    “殺了他,快殺了他。”


    愈寂風吼叫一聲,精神極端的折磨,但還是強撐住慌亂,指揮著一眾囚徒,向著陳生發起殺劫。


    他們,沒得選的。


    “唿……”


    勝浦知道事局危機,又沒法脫身,索性將體內的法力,盡數用來運轉少陰神風。


    他張口一吐,虛空發出了嗚嗚之聲,一股淒慘恐怖的神風,朝著陳生吹了過去。


    “專殺神魂嘛。”


    陳生也修煉著一門針對靈魂的秘法,知曉少陰神風的可怕,沒有怠慢,迴以一道拘魂手。


    “嗚嗚嗚”


    一股更為淒涼可怖的聲響,在虛空中響起,周遭一丈之內的修士,或多或少感到了心神震蕩,想要嘔血。


    少陰神風遭到阻擊,一下退散,無形無質的拘魂手,堂皇而去,打在了勝浦的身上。


    “啊……”


    靈魂層次的攻伐,是最為可怕的。


    勝浦慘叫一聲,直感頭顱欲裂,識海中的念頭,盡數破碎,記憶碎片胡亂的衝撞,心智都受到了影響。


    然後,他不用擔心靈魂的傷勢了,頭顱也真個裂開了,卻是陳生趁勢殺上,斬殺了這個對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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