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晏清的殷切期盼下,藍平總算是帶迴了雲嵐和崔家的罪證,也是讓弘嘉帝頭頂青青草原,顏麵掃地的罪證。


    弘嘉帝可不是大度開明的人,若被臣子們知道了醜事,難保不會殺人滅口,所以榮韶淩一早兒就打算好了,讓宸王和秦王將罪證呈交上去。


    所以隨藍平一起到邊關的還有榮韶淩的親信,帶來一個上鎖的木盒,言稱是重要的公文,必須當麵交給兩位王爺。


    雖然兄弟三人不睦,但榮韶淩畢竟是皇兄,還沒徹底撕破臉,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所以兩王一團和氣的接見了來人。


    “二皇兄命你送來的是什麽東西?”看著這貼滿封條的盒子,秦王狐疑地問道,與宸王對視一眼,同樣的迷茫警惕。


    “迴王爺,這其中的具體內容小人並不知曉,襄王殿下隻說裏麵是機密情報,命小人親手交給兩位王爺。”來人低著頭,十分恭敬的迴道。


    兄弟兩個一頭霧水,猶豫了一瞬還是打開了盒子,滿滿當當的一盒子文書,秦王伸手取出了最上麵一份,兄弟兩人湊到一起看了,臉色變的鐵青。


    最上麵的就是月嬪的口供,上麵有兩人的私通經過,七皇子的身世,以及雲嵐的野心和愚弄弘嘉帝的過程。


    兩王在心中將榮韶淩罵了個狗血淋頭,榮韶淩這不是害人嗎?明明可以直接將東西送到父皇麵前,卻偏偏要過他們的手。當麵揭父皇的短兒,他們能落什麽好兒?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兄弟兩人今天的關係真是意外親密,數次“眉目傳情”。平常相看兩厭的人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你。


    反正已經看了,上了賊船,再生氣再鬱悶也隻能繼續下去。兄弟兩個破罐破摔地將盒子裏的東西一樣樣看過,臉色鐵青變成了蒼白。


    雲嵐居然是樓蘭王室中人,來報滅國之仇的。他們父皇之所以禦駕親征不就是受雲嵐蠱惑嗎?雲嵐是不是與北狄串通好了?


    其中宸王的臉色更白,雲嵐可是他舉薦進宮的,雖然雲嵐這些年與他聯係不多,可他父皇未必不會遷怒。


    盒子最下麵是榮韶淩的親筆信,請兩位皇弟選個合適的時機將此事告知父皇,並且安排好禦醫,父皇年歲大了,受不得刺激,別給氣出個好歹來。


    氣得宸王一怒之下將信撕了個粉碎,父皇乍然得知真相時必然是最憤怒的時候,榮韶淩讓他們去麵對這疾風驟雨、電閃雷鳴也就罷了,還說風涼話!


    “行了,東西我們收到了,你迴去複命吧。”秦王將盒子扣上,打發走了來人。


    “你這親皇兄可真行啊!他自己引的雷,卻讓我們在前麵頂著。”宸王說道,恨得咬牙切齒的。


    “我們都是父皇的皇子,怎麽?他不是你的親皇兄嗎?”秦王陰陽怪氣地問道,眼神兒卻明晃晃地表示:怎麽,你和老七一樣啊?


    宸王給氣了個倒仰兒,這倆正宮嫡子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行了,咱倆現在在一條船上,別說這些沒用的,這事兒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趕緊找個時機告訴父皇,盡快迴京唄,這邊關的沙子你還沒吃夠呢?”秦王沒好氣兒的說道。


    自從弘嘉帝下旨命兩王隨行以來,秦王對於攛掇禦駕親征一事就十分後悔。


    他本來是想著將防兒子如防賊的父皇送出京,他好放開手腳做事。畢竟目前而言,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障礙是生怕兒子們爭權的弘嘉帝。


    沒想到弘嘉帝卻把他和宸王打包帶到了邊關,一切謀劃都成了空想,反而是榮韶淩得了便宜,隻要巡查完河務就能迴京。


    沒了弘嘉帝壓著,沒有他和宸王牽製,榮韶淩能做的事太多了,他們必須盡早迴京,如今有了理由,還拖什麽?


    “我隻怕父皇一怒之下,我們沒有好果子吃。”宸王擔心道。


    “不告訴父皇我們就有好果子吃了?哦,我想起來了,這人還是你舉薦給父皇的呢,你怕父皇怪罪你?


    當弟弟的好心勸一句,父皇再生氣也不會殺兒子,但戰場上刀劍無眼,孰輕孰重你得考慮清楚。你不會沒發現北狄軍隊的問題吧?”秦王鄙視地斜睨著他。


    與弘嘉帝不同,他們這幾個皇子都是正兒八經讀過兵書的,又正是父皇壓製、兄弟勾心鬥角的時候,習慣了小心翼翼、多思多慮,自然比習慣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弘嘉帝更能看明白問題。


    隻是雖然發現了問題,他們也不會冒然提起來觸黴頭,更何況雖然不對付,但他們對藍晏清的實力還是認可的,覺得有他在,不至於出大事。


    宸王不服氣地迴瞪,“自然是發現了,北狄軍隊在故意示弱,營造不堪一擊的假象。而我們父皇信以為真了,京中來的許多官員也相信了,大肆吹捧之下,父皇飄飄然了。”


    “驕兵必敗,如今我朝軍隊的現狀就是上麵的指揮官驕傲自大,下麵的士兵被騷擾的疲憊不堪、士氣不振,能打的藍晏清又被父皇卸了兵權,帶著平西軍被冷落在後方。


    雲嵐勸父皇禦駕親征,又勸父皇帶我們兄弟隨駕,隻怕就是打定主意讓我們死在邊關,好給他那個私生子讓路,說不定就是勾結了北狄,等時機成熟裏應外合呢。


    一旦北狄動了真格的,首當其衝的是兩大營的十萬士兵,然後就是被禦林軍保護的我們了,你對他們有信心嗎?你不怕嗎?”秦王問道,反正他怕極了,他可不想和二伯父一樣死在亂軍之中。


    “那自然是……有些怕的。”宸王脫口而出的漂亮話中途停頓了一下,變成了實話,他們兄弟誰不知道誰啊,誰也不用笑話誰,“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省得夜長夢多,後悔就晚了。”


    兄弟兩人叫來各自謀士,商量了一下行動方案。


    一個時辰後,兄弟兩個人攜手並肩地來到皇帳外,後麵四個侍衛抬著一塊大石頭,上麵有些詭異的紅色花紋。


    兩人跟守門的太監打聽了一下,正好,裏麵隻有皇帝和雲嵐。


    小太監入內通稟,不一會兒就出來傳旨了,陛下命兩位王爺入內見駕。


    “皇兄請。”秦王恭敬的示意兄長先行,這就是當弟弟的好處,能躲在後麵。


    宸王冷笑一聲,“行了,別演了,一起吧,說得你能逃得過一樣。咱兄弟倆這次可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你們兄弟倆今天怎麽一起來了?還帶著塊兒石頭。”兄弟兩人跪下請安,弘嘉帝看著兩個兒子喜怒難辯地問道。


    “迴父皇,兒臣今日巡查崗哨,聽一隊士兵說起南邊山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塊奇石,上麵有些玄妙的花紋,似是天降預兆,故而邀了皇兄同去查看,發現確實奇異,就命人將這石頭搬了來,請國師解析一下。”秦王奏道。


    “哦,真有此事?國師,你去看一看。”弘嘉帝來了興趣。


    雲嵐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也並沒當迴事兒,這兩人向來不與他作對,所以他就失了防備。


    兄弟兩個有些熱切地盯著雲嵐,看著雲嵐從禦座旁邊走下來,逐漸遠離皇帝,又激動又緊張。


    終於,雲嵐來到了石頭前,也看清了石頭上的痕跡,那就是用朱砂草草畫上的,人工痕跡十分明顯。


    雲嵐還未反應過來,四個侍衛就一擁而上,將雲嵐牢牢地控製住了。


    兄弟兩人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榮韶淩的情報沒有問題,這雲嵐確實功夫不怎麽樣。


    事情發展太快,把弘嘉帝嚇了一跳,還是大太監反應快,急忙閃身擋在了他身前,大聲喊道:“護駕,護駕!”


    門外的侍衛們拔出刀劍衝進帳內,將幾人團團圍住,宸王和秦王很幹脆的跪了下去,不敢有其他動作,生怕被誤傷,隻有四個侍衛仍牢牢抓著雲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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