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楊柳的病房外,突然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

    楊媽聽到敲門聲,趕緊走上前去開門。“嘎吱!”房門開了,站在外麵的竟然是齊越!

    “咦,是齊越啊!”楊媽驚訝地說道,“你迴來找小詩雅的吧?她已經自己迴家去了,我和楊柳他爸在這兒照顧楊柳呢……”

    “不是!”齊越搖了搖頭,說道,“楊姨,我是特地迴來找您的!”

    “是的,是關於楊柳的!”齊越說道。

    “楊柳?究竟是什麽事啊?”

    “楊姨,您先出來再說吧。我怕在病房裏說話會吵到楊柳……”

    “說的是,說的是!”楊媽點點頭,說道,“你先在外麵等一下,我跟楊柳他爸囑咐幾句就出來……”

    ……

    “齊越,我出來了!說吧,有什麽事呢?”楊媽披了件禦寒大衣,說道。

    齊越想了想,說道:“楊姨,我想問你件事。您能告訴我楊柳剛才在病床上究竟說的是什麽嗎?”

    楊媽一愣,然後拖著齊越的胳膊,沿著過道往一旁走了十幾步,說道:“在這邊說吧!我怕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讓楊柳聽到了,會影響她的心情……”

    “好的,楊姨!”齊越壓低了聲音,然後又往前走了兩步,說道,“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這裏就好了!”楊媽點了點頭,說道,“齊越啊,在我迴答你之前,能不能先問你個問題?”

    “當然可以!”齊越答道。

    “好孩子,好孩子!”楊媽沉吟幾聲,說道,“齊越,楊姨問你,你和我們家閨女兒之間究竟怎麽了?為什麽之前我見你們倆還挺親密的,咋最近一些時日,卻又一直見楊柳在家愁眉苦臉的呢……”

    “最近楊柳在家一直都愁眉苦臉的?”齊越頗為驚訝地問道。

    “是的!”楊媽歎了口氣,說道,“大概都有些時間了吧!每次她迴家,看上去都一籌莫展,直到現在躺在了病床上……”

    “對不起,楊姨!”齊越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我總在忙些自己的事情,倒很少關心她的狀況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不開心……”

    “哎!……”楊媽苦搖著頭,說道,“你們男孩子,都是這麽粗心!還是我這個做媽的來替女兒說說心事吧……”

    “好的,楊姨,我會仔細聽著的!”齊越說道。

    ……

    楊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立即又把咧開的雙唇合攏上了。就這樣連續三四次,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怎麽說呢!”楊媽用右手手背在左手手心上用力一拍,說道,“還是先說說楊柳剛才在病床上跟我說的話吧!她的眼神可能你們這些大男人看不懂,但我這個做媽的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她是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想讓我幫她問問你,看看你之前是否有真心愛過她,是否有想過要和她一輩子在一起……”

    震驚!絕對的震驚!

    齊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柳在生命垂危之際,最後的心願竟然是想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這份情義,這份執著,讓他這個嗜血的霸王也沒法不為之感動!

    在楊柳之前,也曾有一個女人為了他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這個人就是虞姬。十麵埋伏,美人喋血!虞姬為了讓項羽能夠順利地突破重圍,而選擇了帳前自刎!

    兩千多年了,虞姬在齊越心目中一直占據著重要的地位,至今齊越也依舊對她念念不忘。可是身邊這個女人同樣也願意為他而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什麽他至今都一直把她當成朋友一樣地對待呢?

    這一刻,齊越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一個在自己身邊一直默默地關心著自己、幫助著自己的女人,卻一直在被自己忽視!這對楊柳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沉默。長達十幾分鍾的沉默!

    齊越的腦海中,又想起了剛才趙楚楚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此時,他完全明白趙楚楚為什麽會讓他來找楊柳的媽媽了。隻有從楊媽口中得知楊柳的心思,才有辦法喚醒楊柳活下去的強烈意誌……

    “楊姨,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許久之後,齊越終於又開口說話了,“既然楊柳想知道答案,我想也是時候告訴她了……”

    “放心吧,楊姨!我知道該怎麽做的!”齊越說道。

    ……

    病房裏,楊柳依然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齊越坐在床沿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楊柳那憔悴的麵龐。

    “孩子他爸,走走走,咱們先出去會兒!”楊媽怕打擾齊越和楊柳,推著楊爸往病房外走去。

    “到外麵去幹嘛?天好冷的呢……”楊爸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我讓你出去你就出去,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楊媽滿腔埋怨地說道。

    就這樣,在楊媽喋喋不休的抱怨中,一對老冤家緩緩地走出了病房。

    隻剩下齊越和楊柳兩個人。一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而另一個則沒法說話。整個病房裏頓時變得異常的安靜。

    “楊柳!”齊越遲疑了許久之後,終於張開了嘴,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說話你是否能夠聽得到。但無論如何,我都得跟你說說……”

    “你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可我從來沒以為你對我的情義已經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當你為我擋那一槍的時候,我就被你的勇敢所深深地震撼了。可是直至你媽替你說出了你最後的問題,我才明白你是一個多麽執著的女孩兒。是我粗心大意,一直沒能細心地品讀你細膩的內心……”

    “……知道嗎,楊柳!我現在對自己以前的做法非常的後悔。如果你聽到的話,希望你一定要堅強地撐下去!雖然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從頭再來,可是隻要你能夠堅強地站起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一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楊柳現在處於半昏迷的狀態。雖然身體很累,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潛意識中,依然聽到了齊越的這番話。

    “……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一輩子不會辜負你……”聽到這句話,一滴淚水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眶,順著楊柳的眼瞼緩緩地流落到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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