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跟你拚了!”黑子突然大喊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用殘存的右臂勒住了陳阿姨的脖子。站在陳阿姨一旁的虞璣被黑子這一突然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張臃腫的臉頓時扭曲得變了形。

    盡管已經身受重傷,但要應付一個病怏怏的婦女,黑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隻見黑子拽著陳阿姨的喉嚨,迅速地向後麵退了幾步。

    “嗚嗚——”陳阿姨拚命地蹬著雙腿,不斷地掙紮著,同時喉嚨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齊越憤怒了,但他並沒有立即發作。他舉起手中的破刀,一步步向前跟進。

    “給老子站住!”黑子衝齊越大聲吼道,“否則,老子就弄死這個老女人!”

    “你敢!”齊越怒吼聲中滿帶著威脅之意,說道:“黑子,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趁早放了陳阿姨!”

    “少羅嗦了!老子放了這老女人,照樣是死路一條!”黑子說道。

    齊越一聲冷笑,說道:“你以為,你現在赤手空拳地挾持著陳阿姨,就能威脅到我麽?我若要殺你,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陳阿姨原本就患有很重的肺病,如今又被黑子這麽用力勒著脖子,唿吸早已不甚暢快。不需多時,她已兩眼迷離,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血氣。

    “放開陳阿姨!”看著身子已漸漸癱軟下去的陳阿姨,齊越終於退讓了。他停下了腳步,然後死死地盯著黑子,說道:“我可以饒了你性命!”

    “此話當真?”黑子不由得一喜,說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決不食言!”齊越說道。

    “那好,你走過來!老子把這個老女人還給你!”黑子說完,手臂上也稍稍鬆了些勁兒。

    齊越聽言,趕緊又向前走了兩步!

    “接著吧!”黑子大叫一聲,用力一把將身前的陳阿姨推向了齊越。齊越趕緊將右手裏的破刀往後麵一撤,同時伸出左手去接陳阿姨。

    就在這個時候,黑子突然迴過頭,衝自己那幫手下大聲叫喊道:“豬仔,把老子的手槍丟過來!”

    豬仔是黑子手下的那個莽夫模樣的男人。聽到黑子的叫喊,立即將手往背後一插,從屁股後麵摸出一把精致的“小白龍”來。“接住!”隨著豬仔那猥瑣的聲音響起,那把帥氣無比的“小白龍”已經從空中飛向了黑子。

    黑子輕輕一躍,伸手接住了豬仔扔過來的手槍。而這個時候,齊越才剛剛扶住陳阿姨。

    “你饒老子的性命?實在是笑話!”黑子陰險地一笑,舉起了手裏的那把銀白色的小手槍。

    “去死吧!”黑子大喊道。

    ……

    “嘭!”一聲巨響,在這間地下賭廳裏響起。

    子彈從黑子手中的那把“小白龍”的槍膛中飛出,閃電之間已從陳阿姨的後背穿進了她的身體!

    “小白龍”是“沙漠之鷹”係列手槍中的一種,威力強大得令人恐怖。不僅是其他手槍,就算是一般的步槍,都很難達到這種手槍的威力!

    “嘶——”泛著銅光的子彈從陳阿姨胸口穿透出來之後,繼續向前飛去。此時,齊越正好伸手去扶陳阿姨,而左手手掌的位置正好就在子彈飛行的線路上。

    “噗——”子彈穿進了齊越的手掌,從兩根手骨之間嵌了進去,終於不再飛行。

    齊越左手手掌一震,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已傳遍了整隻手臂。他還來不及將手收迴來的時候,陳阿姨已胸口淌血地倒了下去。

    瘦弱的身體,蒼白無力的麵龐,布滿皺紋的額頭,還有那頭斑白的頭發……

    刹那間,陳阿姨那滿是滄桑的形象不斷地在齊越腦海中重複著。他原本是想來救陳阿姨出去的,沒想到現在卻親眼看到陳阿姨中槍倒下了。他的心裏頭一陣拔涼,一種遠超手上槍傷的痛感充斥在心間,卻怎麽也沒辦法將其吐露出來……

    “陳阿姨——”虞璣大聲地叫喊起來,叫聲中滿含著對陳阿姨的擔憂和同情……

    “陳阿姨!——”這是齊越在叫喊!喊聲大如雷霆,仿佛要將這天地都震裂!痛苦、自責、憤怒,還有無邊的殺氣,全都在這一聲狂嘯中體現了出來。

    ——在項梁戰死沙場之後,項羽也曾經發出過類似於齊越剛才發出的那一聲咆哮。“叔父!——”這一聲怒喊之中,同樣也充斥著痛苦、自責、憤怒,以及無邊的殺氣!

    在齊越心目中,陳阿姨就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在一聲槍響中倒下,這樣的痛苦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虞璣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陳阿姨。然後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對齊越說道:“齊……齊越,我對不起你……”

    “滾開!”齊越衝虞璣大吼了一聲,嚇得虞璣連打了幾個寒顫。隻見虞璣兩眼中充滿著恐懼和絕望,呆呆地看著齊越,雙腿不由自主地挪了挪,退到了一邊。

    齊越沒有俯身去看陳阿姨。他知道,以陳阿姨現在的身子,是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這一槍的!

    他抬起腿,一步從陳阿姨身體上方跨了過去。然後提起了手中的破刀,直直地指著黑子的眉心!

    他要用取下黑子的頭顱,作為將來進獻給陳阿姨的祭品!

    ……

    “哈哈哈!一把破刀而已,也敢上來送死!”黑子得意地大笑著,手裏依然緊握著那柄集漂亮與霸氣於一身的“小白龍”!

    “咚!咚!咚!……”齊越完全不理會黑子的嘲弄,堅毅無比地向前邁著腳步。

    “哼,找死!”眼看著齊越離自己越來越近,黑子不由自主地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啪啪啪!”連續兩次三連發,準準地射向了齊越!黑子誓要將齊越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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