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妍點點頭,“希望如此。”


    說完轉身就要走,想到什麽又停了下來,迴頭說了一句,“日後你想青雲直上,就要心存正義,當知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


    哪怕幫助的隻是無足輕重的小老百姓,那也是義。隻有做到這點,你才能走的長遠。


    人都有私心,就看你用在哪裏,不一定非得一心為民,可最起碼做到對民無害,不然早晚會自食惡果。


    你哥這個村長有私心,想要幫嶽父,如果那銀錢真的是別人欠的,他幫嶽父要迴並沒有錯。


    可如果是坑害無辜之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說什麽舉頭三尺有神明,可這種事你就不能做,若是用在官場上,早晚被人拿著把柄弄死,必定走不長遠。”


    梁玉河聽的認真,一臉的受教。


    他並不是在虛與委蛇,他是真的覺得對方這番話是在點撥他,所以是真的聽進去了。


    對著傾妍又是深深一揖,“多謝姑娘金玉良言,學生受教了。”


    傾妍看他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聽進去就好,這是個聰明人,以後真有了機會,應該也會把持住自己。


    她剛剛說的話其實是人家薛明華家的祖訓中的語句,就寫在了他們家正廳裏,她覺得這個很有意義,就記住了。


    人家薛家在河東就是世家,傳了那麽多代一直在官場叱吒,薛居正更是曆經幾代朝堂,這家裏的祖訓應該功不可沒,這就是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傳承。


    傾妍對他擺擺手就直接離開了,迴到馬車之前用神識看了一眼張春花家的院子。


    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要給她們帶走的,隻是裏麵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連桌子都是三條腿的,除了幾個爛木頭箱子裏的破被子爛衣服,完全沒有再帶走的必要。


    然後又問了醜醜,那個族叔家有沒有把張春花家的東西拿走。


    醜醜:“沒有,張春花家就是窮的叮當響,那族叔家你不是也看見了嘛,比她家好點兒有限,要不是女兒嫁了個好人家,估計這五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那一家都是好吃懶做的,還斤斤計較,一家子十個人十個心眼兒,這銀子已經是他們的家底了,我看了,就剩下幾百個銅板了。”


    傾妍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好吧,不過也不能隻給那娘仨銀子,她們連身衣服都沒有,孩子那兩套全是羊糞味兒又破的不行,我已經直接扔了,總不能就那麽光著膀子吧?”


    醜醜:“空間裏有的是衣服和布,你先給她們兩身唄,到了城鎮再買就行。”


    傾妍:“我比她們娘都高,她們也穿不了啊。”


    醜醜:“你隻給她們兩件上衣短襖不就行了,那兩個小豆丁大的也就不到一米一,正好能遮到腳踝。”


    張春花那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四歲,應該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個子都瘦瘦小小的,看著像後世兩三歲的。


    傾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跟醜醜進了空間,在櫃子裏找了找。


    自從打了櫃子她的衣服就都放在裏麵了,一格一格的比較好找。


    她找了兩套比較瘦的上下分開的棉衣,褲子和裙子可以給張春花穿,再給她一件單件的棉襖就行。


    這幾套是她之前自己買的,都是細棉布的,顏色也不紮眼,都是土黃深灰的。


    後來薛歡兒送的還有一起買的料子都太好了,她自己平常都不準備穿,那衣服沒有專門的下人伺候著,很不好整理和清洗。


    出了空間,讓醜醜把衣服直接放進馬車後麵的大籮筐裏,她總不能直接抱迴去,那樣就不好解釋了。


    還沒有迴到馬車旁就看見有個小腦袋在門簾那裏探頭探腦,,傾妍笑著朝她招手。


    是張春花的二女兒,看樣子應該是緩過來了。


    四歲的小孩子本就好動,這是在馬車裏待不住,把腦袋鑽出來玩兒了。


    看到傾妍跟她招手,她也伸出手來,隻是忘了自己沒穿上衣,剛伸出來就又凍的縮了迴去。


    傾妍被她的樣子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春花聽到外麵的笑聲,也把身子探了出來,順便把小女兒拽了進去。


    見是恩人迴來了,連忙就要從車上下來。


    傾妍連忙阻止,“你身上衣服單薄就別出來了,外麵冷。”


    說著就加快步,然後直接鑽進馬車裏,還不等她說話,張春花就打量了一下她身上,見沒有受傷,臉色也沒有異樣,才道:“剛剛聽大滿跟我說,你之前是直接闖進村長家把她們給帶出來的,還動了手了,有沒有受傷?”


    傾妍笑了笑道:“沒有,我有功夫在身,對付幾個大漢都不是問題。”


    然後拿出那個荷包遞給張春花,“呶,這是祁家族叔給的他買你家院子的錢,一共是五兩,你收好,等到了張集鎮那邊,你看是在那裏落戶還是迴你娘家那個村子建個窯洞應該都夠。


    張春花捏著手裏的素麵荷包,心裏又是一陣感激,但看到傾妍不讚同的神情,又把到口邊感謝的話給咽了迴去,怕惹她不高興。


    傾妍不等她再說別的,就直接再次跳下馬車往車後麵去,從大籮筐裏拿出醜醜弄出來的衣服。


    幸虧讓它提前放好了衣服,現在正好觸手冰涼,要是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來的話,衣服會是溫的,醜醜空間裏麵是常溫的,在這個天氣就有點兒不正常了。


    傾妍抱著一個包袱再次上了馬車,放下打開,拿出上麵的一件衣服塞給張春花。


    就算到了鎮上,棉衣現做也來不及,也不知道那邊有沒有成衣鋪子,還好我衣服挺多的,這幾件也穿不著,就給你們穿好了。


    這個衣服的上衣她們兩個應該正好穿,等到你們安頓下來,給她們做了合身的,這個也可以留著你自己穿,咱們兩個的個子差不多,你應該都能穿。”


    張春花如果是站直了的話,跟她個頭應該差不了多少,西北這邊的人個子都不矮。


    不過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常年幹活,張春花有些佝僂,所以顯得比她要矮半頭的樣子。


    還好傾妍不胖,身材很纖瘦,現在的衣服又都是那種寬鬆的,不是特別合身,穿是肯定能穿的。


    張春花剛想要推辭,傾妍抬手製止她,直接拿起一件短一點的,把剛剛探頭現在就坐在她身邊的小滿從被窩裏拉出來,給她穿在了身上。


    傾妍這個人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從外麵拿進來冰涼的衣服直接就穿到了小孩兒身上。


    凍得小滿嘶哈嘶哈的一個勁打哆嗦。


    她連忙又給脫了下來,把衣服在炭爐邊烤了烤才又給她穿上。


    衣服已經穿在了孩子身上,張春花也不好再推辭,也學著傾妍把手裏的衣服在炭爐邊烤了烤,穿在大滿身上。


    等她給孩子穿完,傾妍又遞給她一套,“這是給你的,你直接穿上吧。”


    等張春花接過衣服,她就感覺身邊一重,低頭看去,原來是小滿呲著小牙笑著挨在了她身旁。


    然後就發現有錢也在她旁邊,剛剛小滿往外探頭的時候,有錢應該是跟她依偎在一起的,果然小孩子都抵擋不了毛茸茸。


    有錢見傾妍看它,麻溜的爬到了她腿上,仰著頭一臉討好賣乖的看向她。


    傾妍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誇了一句,“我們有錢真乖,還知道跟小姐姐一起玩兒呢。”


    大滿年齡大一點,已經知道臭美了,穿上新衣服就在那裏扭來扭去的自己欣賞,哪怕袖子卷了好幾層才把她的小手露出來,也覺得特別高興。


    還直接對著傾妍道:“謝謝小姨!”


    傾妍朝她招招手,她有些扭捏的跑過來。


    小滿懂事的朝旁邊挪了挪,給姐姐騰出來一塊地方。


    等大滿也坐在身邊,傾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用客氣,大滿和小滿這麽懂事兒又招人疼,小姨也很喜歡你們。”


    兩個小姑娘感受到傾妍的善意,都有些羞澀的笑了。


    她摟著兩個小姑娘抬頭對也已經穿好了衣服的張春花道:“你在村裏頭還有什麽相處好的人家要告個別嗎?沒有的話,咱們就直接離開,應該能在天黑之前到達張集鎮。”


    張春花搖搖頭,“沒有了,咱們直接離開就行。”


    其實她之前還是有說的來的小姐妹的,都是左右鄰居家的小媳婦,就是從她男人的死訊傳來,她成了寡婦後,就不方便去別人家串門兒了,別人也不好來找她玩兒。


    畢竟她要伺候傷心過度病倒的公婆,要照顧孩子,還要做家務,做農活兒,也根本沒時間和人聊天,慢慢的就疏遠了。


    等公婆一死,又傳出她命硬的流言,說她不但克夫,還把公婆都給克死了。


    緊接著就是族叔那裏說她公婆欠了錢,怕她帶著孩子改嫁非要讓她把錢還了。


    一開始是想讓她到娘家借錢還這邊的錢,隻是她不肯,她又有些懷疑這借款的真假,兩邊扯皮就扯了一兩個月,到前幾天,族叔把族老和村長都搬了出來,這才把她娘仨趕了出來,要用院子抵債。


    之後又說院子住的太破舊了,不夠抵債的,又把她兩個女兒給強行抓走了。


    期間她也不是沒有去那個兩個鄰居家求助,不說別的,至少能給她一個容身之處,柴房羊圈都行,這麽冷的天,尤其是前天又下了雪,她流落街頭,說不定還沒把女兒救出來就已經先凍死了。


    可任她在外麵哀求哭喊,也沒有人出來搭理她,她也就知道人家是什麽意思了。


    最後找了一個背風的牆角,靠著撿來的樹枝才扛過來這兩天。


    還好她被趕出門的時候正在準備做飯,順手把火鐮就放進了懷裏,不然的話恐怕真的就要凍死在前天大雪夜了。


    現在兩個女兒都迴到了身邊,這個村子也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了。


    既然如此傾妍也就不再多話,讓兩個孩子去她們母親身邊做好,然後把碳爐固定好,讓張春花注意著點,之前都是有錢和醜醜看著的,現在車裏有人它們就不好表現得太出格了。


    傾妍係好鬥篷,戴上兜帽,坐到了前麵。


    她也不用像別人趕車一樣,要坐在車轅上,把腿耷拉在下麵,那樣離著馬近,好控製馬匹。


    她隻要坐在前麵就行,甚至可以把身子圍在棚子裏,露個腦袋在外麵就行。


    甩了甩韁繩讓大熊從胡同裏麵拐出去,上了官道。


    現在還是中午,比晚上溫度要高的多,再加上她穿的又多,所以在外麵感覺並不是特別冷。


    可張春花很過意不去,隻是她不會趕車,也沒辦法代替傾妍。


    傾妍見她有些局促,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麽,所以時不時的跟她們說說話。


    有錢也時不時的滾過來滾過去,張春花怕它撞到炭爐一直盯著它,也就漸漸忘了這茬,放鬆了下來。


    有錢邀功的跑過來蹭她,傾妍讚賞的拍了拍它。


    說是天黑前到能到張集鎮,其實路途不是很遠到的時候根本沒有到天黑。


    這段官道還算挺平坦的,沒有山路也沒有高低起伏的坡道,除了地上還有些雪,有些滑不太好走以外,並沒有遇到什麽阻礙,所以兩個時辰不到就到了。


    看到張集鎮界碑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不到六點,這在西北這邊來說,也就是下午的時間,畢竟早上八九點鍾天才亮。


    等到過了那個寫著張集鎮的界碑,傾妍就讓張春花坐到了外麵指路,反正已經換上了衣服,坐在外麵也不怕冷。


    至於她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沒舍得扔,自己又收起來了。


    張春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鎮上我以前倒是來過,隻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對於這裏的路我也不太熟。”


    她娘家屬於這張集鎮下麵的一個村子,官道上之前有一個岔路口,放右拐就是,和鎮上還有點距離。


    嫁人之後就是每年過年的時候迴娘家一次,都是直接迴村子裏,她弟弟做工的木匠鋪子具體在哪兒,她也不知道。


    還好,她聽弟弟說過鎮子上隻有一家木匠鋪子,應該不難找。


    傾妍點點頭,直接把車趕進了鎮上的主街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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