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花聽傾妍這麽說,是一臉的感激,雖說不知道錢能不能夠成功,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對自己伸出援手,不管成不成功,自己都應該心懷感激。


    所以也沒再多嘴的問對方究竟要怎麽做,準備對方讓她怎麽做他就怎麽做,不管成不成功都無所謂,反正再壞的結果也不能再壞過現在這個這種情況了。


    傾妍讓她就在馬車裏等她,她去幫她找找兩個女兒。


    傾妍剛剛又想了一下,覺得偷偷來也不好,還是有後患,還不如直接明著來,震懾住對方才能一勞永逸。


    張春花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搖了搖頭,“我就站在車邊好了,還可以看著馬車。


    傾妍也不廢話,直接伸手把她塞進了車裏,說:“讓你進去就進去,沒事兒的,車裏麵點著碳爐呢,比外麵暖和,再說你身上衣服又不髒。


    裏麵還有燒餅和肉湯,你自己先吃點墊補墊補,我應該很快就會迴來。”


    “我坐在外麵的車轅上好了……”


    張春花看著馬車裏麵舒適的裝飾,有些局促的想要出去,但是被一隻手壓製住,動彈不得。


    進車內的一瞬間,就覺得一股暖流撲麵而來,之前她看到傾妍是坐在外麵趕車的,這裏麵點著炭爐卻並沒有別人,倒是有一隻特別胖的黃貓。


    這炭爐不會是專門給貓點的吧?這位姑娘真的是善良,連一隻貓都怕被凍著。


    傾妍不知道她在想這些,隻是又對跟她囑咐了一遍,讓她在此等候,外麵有什麽動靜也不用出來,省的萬一那族叔家的人或者是沒人看到她,還以為這車是她的,有可能會打馬車的主意。


    她不出來,別人看一輛陌生的馬車停在這裏,因為未知還可能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作。


    張春花聽了這話,停住了動作,不敢再往外挪動。


    她想想確實如此,她若是在外麵坐著,人家還以為這馬車跟她有關係,萬一搶走怎麽辦,這可是這位想要幫她的姑娘的,她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傾妍安排好她,讓大熊和有錢注意著點,就離開了。


    她沒直接讓醜醜把孩子用空間給弄過來,到時候還不把倆孩子嚇壞了。


    也沒有去張春花男人的族叔那裏,那一家就是不要臉麵的無賴,和他們講不通道理,隻能從村長那裏著手。


    這人能做到一村之長,相信不會是個傻的,她隻要把自己的身份亮一下,告訴對方其中的利害關係,想來對方應該不會阻止她把兩個孩子帶走。


    要要亮的當然不是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借一下薛歡兒那個守備將軍孫媳婦姨妹的身份,這裏還歸秦州管,相信對方也不敢不給麵子。


    實在不行也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值,就不信對方能硬得過她的拳頭。


    至於那個族叔那裏,她不準備出麵,讓村長去說就行了,最好是乖乖的主動把能窯洞等同價值的銀子拿出來,不然的話,那她就直接自己取了。


    反正她這個身份也不怕查,對方若是真大老遠跑到秦州府城去,她這個身份也是在秦州府城過了明路的,她在知府夫人宴會上露過麵,不少人都見過她,也知道她的身份。


    打定主意,傾妍就直接去了村長家,光明正大的敲開了對方的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子,看穿著還有長相,應該是族叔家的那個大閨女,因為長得很像那個族叔。


    她的長相算是比較水靈的,已經30來歲的樣子,皮膚卻比西北這邊的大多數女人白晰。


    大眼睛,高鼻梁,身材也長得很勻稱,要不然也不能嫁一個有能力的男人。


    在這村子裏頭,村長算是頂頂有能力的了,而且他用神識看過,那村長長得也算五官端正,還帶著點兒正氣的感覺。


    相由心生這句話好像在他們這一家人的身上並不適用,那族叔一家長得都不難看,那個村長也是,誰能想到長的一臉正氣的人,竟然和嶽父一家合起夥來欺負人家寡婦,還把人家的孩子關到了羊圈裏呢,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也不跟對方兜圈子,在婦人疑惑的注視下直接說道:“我找這玉林村的村長。”


    沒錯,這裏叫玉林村,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難道是有玉石礦產?


    婦人並沒有應聲,而是把傾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越看臉色越不好。


    她還沒見過長得這麽水靈的女孩子,比自己好看不說還年輕鮮嫩,聽她說找自家男人,眼裏立刻滿是警惕。


    傾妍現在隻是把自己的臉稍微塗黑了一點,沒辦法,她的膚色太白了,五官並沒有做什麽遮掩,隻要膚色深一些,就比之前嫩白如玉的膚色時,要降低許多的被別人注目的機會。


    見婦人並不打算讓她進去或者是叫人出來,就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婦人擋住門,而是問:“你是何人,不是我們村的人吧,是外來的?找村長何事?先跟我說說,若不是什麽大事就離開吧,村長忙得很可沒時間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自家男人是什麽樣的人她自己最清楚,若是讓他見了這小娘皮肯定會起心思,最好就是自己把人打發走。


    傾妍見她這不準備讓她進門的樣子,也不再理會她,直接伸手一推門,木門一下子被推開,連帶著女子也一個踉蹌,被甩到了一邊。


    婦人拉著門站穩身子,又上前攔著,嘴裏氣急敗壞的喊道:“你,你這賤人要幹什麽!竟敢闖入我家,你是強盜嗎?”


    傾妍不理會她,再次把她扒拉到一邊去,直接朝著有人影晃動的那個屋子喊道:“玉林村長何在!最好現在出來一趟,不然你恐怕會後悔!”


    本來在屋裏頭聽到敲門聲,等著老婆帶人進來的玉林村村長梁玉柱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走了出來。


    走出來之前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桃花債找上門了?他相好的裏頭好像沒有這麽一位呀,至少這口音一聽就不對,他並不熟悉。


    等出來一見到傾妍,神情很是恍惚了一陣,村裏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之後想想不對,對方若是村裏邊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再想到這姑娘之前的話,很是有禮的問道:“姑娘是何人,可是有事找我?若我能幫得上忙必不會推辭。”


    旁邊的祁紅蓮幾乎咬碎了銀牙,她就知道讓自家好色的男人見到這個狐媚子肯定會被迷住!


    她快步走到梁玉柱身邊,伸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梁玉柱並不慣著她,直接一把揮開了她的手,還瞪了她一眼。


    祁紅蓮被男人眼裏的陰冷嚇到,沒敢再有動作。


    傾妍不管他們夫妻之間的眉眼官司,直接了當的說明來意,“我從秦州府城而來,途經此地,在村口遇到了一個叫做張春花的女子。


    她攔住我的去路,想讓我幫她申冤,說你們合起夥來欺負她們孤兒寡母,還是在戰場上捐軀士兵的家眷。


    不但謊稱已死公婆欠債搶占了他們的房屋,還要把她的女兒賣掉。


    先不說債務的事是真是假,你作為一村之長,應當知道不是自願,不是直係親屬同意,買賣人口是犯了律法的,當杖二十徒百裏。”


    梁玉柱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道:“小姑娘,你當自己是誰?就隨便來管別人的閑事。


    這是他們祁家族裏的事情,與我可沒有什麽相幹,那張春花的公婆欠了我嶽父的錢,可是有族老作證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家那窯洞抵不上,當然要讓她再想辦法還錢,至於賣她的女兒,這從何說起呢?


    她族叔也是怕她賴賬帶著女兒跑了,想讓她盡快籌錢而已,再說這些事情,我也算是外人,不好多管,而你這一個過路的,過你的路就好了,管這些閑事做什麽?”


    傾妍也學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與你不相幹,那為什麽要把人家的女兒關到你的羊圈裏?你這不是助紂為虐是什麽?”


    梁玉柱一聽她竟然知道那兩個丫頭片子在他這兒,眼神忍不住閃爍了一下,依然嘴硬的說道:“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傾妍冷笑道:“你不幹這種事兒?那你可敢讓我去羊圈看看?”


    不等梁玉柱迴話,祁洪蓮就先大聲道:“你以為你是誰?趕緊滾出我家院子,不然對你不客氣!


    再說就算關了又怎麽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押著張春花的女兒讓她還錢怎麽了?你要是再多管閑事,連你一起也關到羊圈裏!


    姑娘家家的不在家裏頭好好待著,到處亂跑也不是什麽好貨色,現在還想跑到這裏來充什麽英雄……”


    她的聲音因為高了幾度非常尖銳刺耳,傾妍一巴掌過去就把她扇到了一邊,直接把人扇暈了過去,耳朵立馬清靜了不少。


    那梁玉柱一看老婆被打了,就算現在已經有些膩歪了,那也是自己老婆,打她就等於打自己的臉麵,上前就要動手,這時候屋內的另外兩個人也出來了,一個年紀大的,應該是梁玉柱的爹,還有一個較年輕的是他的弟弟。


    他娘和他家孩子在屋裏沒有出來,怕傷到孩子們。


    梁玉柱直接衝上去就要動手,被傾妍一腳踹出去了三米遠,斜著身子撞到了門框上,隻聽咚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哢嚓,他胳膊直接斷了。


    傾妍的力道加上門框的尖角,撞在上麵那效果可想而知。


    梁玉柱“啊!”的一聲淒厲慘叫,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抱著胳膊疼的整個身體直哆嗦。


    他爹和他弟弟見狀也不敢上前了,直接迴到門口扶起梁玉柱,連聲問他怎麽樣了。


    至於他那老婆祁洪蓮,他們兩個不好上前,畢竟是兒媳婦和大嫂,他們上前把她扶起來,到時候身體接觸了,對女子來說不太好。


    梁玉柱疼的都說不出話來,隻一個勁的咬著牙哆嗦。


    傾妍也不再耽誤時間,直接亮明身份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你也不用再狡辯,我現在就要帶那兩個孩子離開,還有讓你嶽父按照此地窯洞的價格把銀錢給張春花。


    不然的話,不但你這個村長做到頭了,我還要把你們送官府,你也不要以為我是嚇唬你們的,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我的身份,秦州府守備將軍的孫媳婦是我姐姐。


    守備將軍是什麽人物,相信你這個村長應該不會不知道,不用他老人家出手,我去趟衙門,收拾你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你們最好想清楚了。


    還有,不要跟我耍什麽陰招,不然就如同此樹!”


    一邊說著走到旁邊一棵大腿粗的柿子樹旁,直接一腳踹去,柿子樹應聲而倒,直接被踹折了。


    “到時候就看你們的骨頭硬不硬的過這棵樹了。”


    好不容易被扶起來,父子三人又被嚇得坐在了地上了,除了躺在地上昏迷的祁洪蓮,還有在屋裏扒著窗戶瑟瑟發抖的老太太和三個孩子。


    傾妍說完就直接去了羊圈,一把捏碎門上的鎖走了進去。


    她一開門就屏住了唿吸,沒辦法,太膻了!在院子裏就能聞到了,這裏麵的味道更讓人受不了。


    快速的從擠成一團的羊群穿過,伸手把兩個小姑娘拉起來,“走,我帶你們去見你們娘親。”


    兩個小姑娘已經聽到了外麵的對話,聲音那麽大,就隔著一堵牆不可能聽不見,也顧不得認不認識對方,聽她說去找娘親,眼淚刷的就下來了,不過沒有並沒有大聲的哭泣,而是小聲的嗚咽。


    小小的兩隻黑黑瘦瘦的,看的傾妍都有些難受了。


    她牽起兩個漆黑的小手朝外走去,然後朝著那父子三人又冷哼一聲,那父子三人剛剛站起來,被這一聲冷哼,嚇得踉蹌了一下,差點兒又重新坐在地上。


    當傾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外,三人才互相攙扶著迴到屋裏,那老太太也跑了出來,連拖帶拽的把兒媳婦拽了進去。


    地上還有沒有化的雪,躺在地上,要是病了還要花錢治病,太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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