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就像是在演默劇,老和尚放水杯的聲音都輕不可聞,窗戶外的男人一臉的疑惑,估計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傾妍用神識觀察了一遍那個廂房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侍衛暗衛一類的,畢竟那個中年男人看著就不像一般人。


    結果還真讓她找到了兩個,一個是明麵上的,就站在了門外,腰間挎著一柄長刀,手一直放在刀柄上,隨時警惕著。


    除了這個侍衛,廂房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也隱藏著一個,手上雖然沒有武器,腰間卻有一個寬布帶,上麵隱藏著一排柳葉飛刀,看來是個擅長暗器的。


    傾妍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醜醜,醜醜分了縷神識盯著那個夫人和兩個假和尚,也看向了這邊。


    然後對傾妍說道:“兩人懷裏都有一塊令牌,上麵刻著一個篆體的李字。”


    “李?是李灝家的人嗎?”傾妍猜測道。


    醜醜:“你就認識他家的人吧,姓李的多了去了,你別忘了西夏國君也姓李。”


    傾妍在心裏默背起了曆史,881年李思恭任定難軍節度使起,李氏政權共計346年。


    唐末黨項拓跋首領李思恭因平定黃巢有功被封為定難軍節度使,賜封五州之地。


    黨項先後臣服於唐朝、五代諸政權與北宋。五州之地被北宋並吞後,李繼遷出走創業,990年被遼朝封為夏國王陸續占領河西走廊諸州。1038年,李元昊稱帝建國……


    “嗯,差點忘了西夏也是姓李的天下,那這個人難道是西夏皇族?”


    既然宋朝提前建立了,那西夏那邊說不定進程也提前了。


    若是廂房裏麵那個是西夏皇族,住持又親自接待,那這個寺廟很可能有問題。


    其實從陳姨娘他們選在這裏傳遞消息就可以看出來,很有可能這裏就是他們的一個據點。


    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碰巧遇上這個廟會,他們才會選在這裏,後宅婦人可以出門,人多的時候也好蒙混過關。


    沒想到還有這個可能,這個寺廟都是人家的地盤兒。


    要是這樣的話,那外麵剛剛碰上她的那個男人就不一定是敵方的人了,他應該是來監視裏麵那兩個人的。


    一個是疑似西夏國的皇室成員,一個是清源寺的住持,疑似在這邊的臥底,那個在外麵偷聽的男人就很有可能是己方人員了。


    傾妍本來是盯梢防著他的,現在說不得還要幫他一把呢。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誰的人,若是知府或李守備的人,其實可以把之前聽到的話傳給他,再通過他去傳給他的上司,說不定比說給李漢欽更有用。


    畢竟他還沒有上前線,到時候能不能接觸到重視這事的將領還不一定,而且這些人是在這邊活動的,也不一定關邊關那邊的事,萬一就是在這邊有什麽陰謀詭計,還耽誤時間。


    當然,說給他聽也是可以的,最多就算他離開了,也可以讓李老將軍繼續查此事,別的地方說不好,秦州這邊是他的地盤,總能查到些什麽的。


    屋裏麵兩個人還在認真的下著棋,隻偶有黑白棋子落下的聲音,根本沒有任何交談。


    蹲在外麵的男人臉上沒有不耐煩的神色,想來是已經做慣了這種事情。


    隻是很快前麵那守衛沒有在門口繼續站著,而是開始動了起來。


    先是朝著左邊走去,像是巡邏一樣,傾妍見他很快就拐到了廂房的側麵,若是他繼續向前走,很快就能走到後麵去了,那很容易就會發現後麵蹲著的人。


    這侍衛很謹慎,走路愣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窗戶下那人毫無所覺,還在那裏聽著。


    若是他們的身份真如傾妍所想,那這人一旦被發現,不管他有沒有聽到什麽,肯定會直接被滅口。


    “醜醜,想辦法提醒他一下吧,萬一是自己這邊的人,咱們也算做了好事兒。”


    醜醜點點頭用神識操控著一顆小石子,直接朝對方打了一下。


    男人的後背突然被小石子打中,疼的一激靈,也被驚了一下。


    迴頭左右看了看,然後沒有猶豫的竄了起來,直接朝著另一邊跑了過去,躲在了最後一間廂房與寺廟主院牆的縫隙裏。


    他懷疑自己被發現了,先動起來還有逃跑的餘地,聽到另一邊加快速度的腳步聲便知道自己是誤會了,那一下應該是有人給自己提醒。


    他壓低身子屏住唿吸,盡量不發出聲音。


    而他剛剛鑽進去,那個侍衛也跑到了後麵。


    剛剛一聽到動靜他就快速的從側麵衝了過來,卻發現後麵並沒有人,地上也沒有什麽痕跡。


    不過他也沒有放鬆警惕,直接把刀抽了出來握在手裏,朝著前邊走了走,地上依然幹幹淨淨的,才轉身往迴走。


    這最後一排的廂房一共就三間,應該都是住持的,一間打坐用的靜室,一間臥房,一間就是現在用著的會客室。


    這會客室在最左邊,挨著接待香客的小院兒,之間有一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間隙。


    那人鑽的縫隙則是另一邊,臥房和院牆之間的,這個很窄隻能容一人側身進入。


    既然想要幫一把,醜醜很細心的直接用神識把地上的腳印給抹去了,所以那人就算懷疑,看到地上沒有腳印,也沒有往那邊追去,隻是在側麵多停留了一會兒,聽了聽動靜,這才轉身迴到前麵去。


    而那個在縫隙裏麵的男子,這時候輕輕探出了一點頭,正好看到侍衛轉過身的背影,連忙把腦袋縮了迴去,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警惕起來。


    艱難的伸手摸了摸後背,剛剛那石子打的挺疼的,所以他不可能感覺錯,果然他不是被裏麵的人發現了,而是有人在暗中提醒他。


    男人朝著天空輕聲說了一句多謝,便順著縫隙又往裏鑽了鑽,沒有鑽到前麵去,而是到了中間位置直接從牆上翻了出去。


    傾妍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幸虧他沒有去前麵,若是他從這裏鑽過去的話,正好會被剛迴到前麵的那個侍衛給看到。


    因為那護衛不放心的往右邊走了走,想要看看是不是這邊有人躲著,等翻牆出去以後,那護衛也走到了這個縫隙處,這時裏麵已經沒有人了,這才放心的迴到原位,繼續守門。


    那人翻牆的地方正好是廂房側麵,所以那牆比房子要矮一些,在樹上的那個暗衛才沒有發現,可以說算得上是逃過一劫。


    傾妍的神識一直跟著那人,在那裏出了寺廟之後,就朝著前麵的廟會而了很快就走近了人群之中。


    然後稍微逛了一圈兒,又從側門進入了寺廟裏,來到了後麵,迴了其中一個院子。


    後麵的齋房小院兒分兩邊,左邊一排是給女香客準備的,右邊一排是給男香客準備的,中間有個小花園,兩邊算是互不打擾。


    而僧人們居住的是錯開的一排,住持的這三間在最後,正好挨著男子住的院子。


    那人從前麵進來之後,就迴到了之前他跳出來的那個院子。


    就是與傾妍碰上的那個院子,傾妍之前光顧著用神識跟著他了,還真忘了看一看他出來的那個院子裏麵還有沒有其他人。


    神識跟著他進入院子內,然後進到房裏麵,裏麵也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文人打扮看上去三十來歲,一個是滿頭花白頭發的老者。


    傾妍看了那老者的麵容以後,大吃一驚,那人竟然是王麟炎王副將!


    之前醜醜跟她說過,王副將比以前年老了許多,不過那時候她還沒神識,所以都沒有見到。


    等他們再路過清風鎮,她倒是有神識了,隻是那時候王副將已經離開了,現在見到,還真如醜醜所說,比之前的樣子老了太多。


    之前遇到的時候,看著像是正當壯年的樣子,現在臉上出現了許多溝壑,頭發也變得花白,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在這個時代算是步入老年了。


    這人既然是王副將的手下,那也就是李老將軍手的人,看來李家人對秦州城的管控還是很到位的,並沒有讓這些人在眼皮子底下折騰而卻毫無所覺,還是有所察覺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說了。


    傾妍現在不應該認識王副將,可薛歡兒和李漢贇肯定認識啊,這可是他們爺爺的心腹,肯定經常出入守備府,李家人不可能不認識。


    等等!之前李漢贇說過,會幾國語言的那個好像是林副將,那她要是把那吐蕃話說給王副將聽,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的懂。


    當然,也不是非得把那些話說給他們聽,隻要告訴李漢贇那三個人的可疑之處,一個後宅婦人與一個和尚見麵,說的還是吐蕃話,這就夠可疑的了。


    他們肯定會去調查,隻要這些人有問題,就不怕調查不出來。


    不管是跟蹤盯梢也好,直接抓起來審問也罷,總能知道一些消息吧。


    然後她再把那個住持與刀疤臉西夏皇族的事一說,都說給他們聽,這不就行了。


    想到這裏,傾妍直接從後麵往迴跑,到了她們那個院子旁邊才鑽到前麵去。


    一進院子就見薛歡兒王清月還有李慕雪正要出門,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


    薛歡兒拉住她的手,先是看了看才道:“你跑哪兒去了?你這一下上茅房,我們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迴來,讓人去找,說後麵是空的,還以為你是被人擄走了呢。”


    傾妍不好意思撓撓頭,抱住薛歡兒的胳膊對她們道:“沒有,我聽見後麵有聲音,以為是有什麽宵小之輩,就追出去了,一直追到僧人住的房舍那邊,確認沒事之後才迴來的,沒有提前說一聲,讓你們擔心了,都是我的錯。”


    說著還悄悄給薛歡兒使了個眼色。


    薛歡兒腦子也不慢,立馬就有些明白了,這是有什麽情況。


    畢竟夫家是行伍出身,對一些事情的敏銳度還是有的。


    知道這是有外人在,珩玥不好直接說,便隨著她的力道一起迴了屋裏。


    傾妍又跟王夫人道了聲歉,確實讓她們擔心了。


    薛歡兒讓剩下的一個丫鬟去找其他人,就說楊姑娘已經迴來了,不用再找了。


    打發走了丫鬟,然後直接拉著傾妍坐下,正好王夫人有些困倦了,王清月就扶著她去屋裏去休息了。


    下人都不在,隻能是她進去照顧自己母親了。


    把李慕雪也打發進去睡午覺,薛歡兒直接拉著傾妍走到院子裏,小聲的問是怎麽迴事。


    傾妍用神識把周圍看了一遍,這才對她道:“我追出去以後,就發現是一個男子,我就繼續追了過去,那人沒有發現我,在第三個院子停了下來,然後翻了進去。


    我就跟著一起進去了,然後就聽見一男一女的聲音,他們說的是吐蕃話,我聽不懂,就在外麵等著,你猜怎麽著?


    之後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和尚,隻是那個和尚沒有戒疤,也不知道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然後又出來一個婦人,我好像在知府的宴會上見過,樣貌很普通個子特別高。”


    薛歡兒一聽就知道是誰了,“那是監門將軍的夫人陳氏,第一次見到她,看背影我還以為是個男人。”


    “對對對,我開始也以為是男扮女裝的,後來看她沒有喉結五官長得也算柔和,才沒有認錯。


    之後我就跟在了那個和尚後麵,想看看他究竟是什麽人,然後就發現他認識這清源寺的住持,應該是和這住持有關係的。


    還有啊,我偷偷看了住持的屋子,那裏麵有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樣子,而且身邊還有暗衛,要不是我功夫還行,就被那躲在樹上的暗衛發現了。


    我還順手幫了一個也在那裏偷聽的,不知道是不是敵人,後來跟著他迴到男香客那邊的一個院子,聽見他在屋裏叫王副將,不知道是咱們這邊的還是敵方的……”


    薛歡兒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夫君祖父手下倒是有個王副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了,你說的其餘那些人我覺得都有點問題,這清源寺說不定就是個賊窩。


    這樣我讓五弟去那邊看看,他跟王副將較熟悉,若是的話也可通個氣,就算不是,他是男子去那邊也不會被人懷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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