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廈門島廈禾路小巷中的一個華僑家,張教授正在伏案寫著什麽。


    有個學生模樣的人一臉迷茫地從外麵走進來。她手裏拿著幾報紙《閩南新報》。


    女學生邊走邊嘟囔著:“這年頭,投靠小鬼子的真不少,報紙上天天都有登。”


    “你小點聲,不怕有人聽了去告密,日本人可能扒你的皮啊。”張教授小聲地告誡著女秘書:“聽了去就聽了去,這東躲西藏的日子過夠了!”


    “我們不是身不由己嗎,不然的話,誰不想過得舒坦些。”張教授停下筆教訓了她幾句,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張教授又對女學生說:“報上都登了什麽,給我拿來我看看。”


    女學生一臉委屈得將手中的報紙遞過去。


    張教授打開報紙看了起來,他看著看著頓時愣住了。原來報紙上一個標題中郝然熟悉的名字躍出眼簾——安慶餘。


    “安慶餘。”這個安慶餘他是知道的,當年在江北地區倆人還有一麵之交,這個人看起來很有正氣和骨氣。


    張教授想到這兒,忍不住自言自語地:“中共廣東江北特委委員,是老地下黨,他怎麽叛變了”


    “看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張教授又抓起報紙急忙向下看起來,上麵居然是安慶餘的脫黨《聲明》,接下來是安慶餘的攻擊組織的文章。


    “這個民族的敗類!”張教授痛心地罵了句。


    他生氣地將報紙丟在桌子上,站起身來。


    第二天,張教授化妝成一個老華僑走出家門,朝著嘉禾路的春來茶館走去。來到茶館裏,二樓客人不多,裏麵比較清靜。他遠遠地看到湘雲正坐在一個角落裏喝茶。


    張教授慢悠悠地走過來,在湘雲的對麵坐下。


    有服務生過來端來一壺熱茶,給張教授倒上。


    張教授說了聲“謝謝”,便掏出報紙來遞給湘雲。然後,他裝著悠閑地喝起茶,表情十分地輕鬆。


    湘雲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報紙,看著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她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安慶餘在廣州時我見過,不知是不是安助教的父親。聽說,他有一個女兒也叫安靜。


    張教授十分吃驚地:安靜家也在廣州,這難道是個巧合?


    “如果是安靜的話,她就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境地。”安靜充滿擔心地說。


    張教授表情頓時緊張起來:“是啊,我擔心他父親會出賣了她,她又掌握我們地下組織的不少情況。”


    湘雲問:老張,你有安靜的消息嗎?


    張教授搖了搖頭:“安靜自從春節去了廣州,就沒有聯係過她。”


    湘雲聽了,一臉的焦急。


    再說廣州市張家巷安慶餘的臨時住地,是一個豪華的公寓,安慶餘一身西裝革履、又惴惴不安地坐在皮沙發上。


    外麵走進來兩個戴禮服的日本人。


    安慶餘忽地站起來,指著他們怒氣衝衝地說:“我的脫黨聲明和我寫的文章,是誰讓你們刊登在報上的,不是說好了不公開嗎,言而無信的東西。”


    胖特務冷“哼”一聲說:“安先生你不要激動,你既然變都變了,還怕公布於眾嗎?你如果怕公布出去,那可說明你對皇軍的大大不忠,皇軍是決不容忍你這樣遮遮掩掩的。”


    安慶餘指著他的鼻子,無比氣憤地說:“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我是江北特委委員,事情一旦公開後,他們就會派人來對付我、暗殺我,你們這是想置我於死地啊!


    胖特務不以為然的說:“安先生,大日本皇軍知道你怕死,已經安排了人保障你的安全,你盡管放心。


    “你……你……”安慶餘氣得渾身哆嗦著。


    胖特務不拿正眼看他說:“報上的聲明已發,你現在沒有迴頭路了,隻有與我們合作。”


    胖特務說著朝另一特務使了個眼色。


    另一特務拿出一包煙來遞給安慶餘,安慶餘用顫抖著打開煙盒,從中抽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又劃了根火柴哆嗦著點上,使勁地抽了一口,吐著一溜長長的煙。


    抽了幾口煙,安慶餘的情緒突然好了許多。


    他又噴了一口煙圈對旁邊的特務們說:“告訴加藤一郎,我需要自由。”


    胖特務不屑地說:“對不起,安先生,我們是奉命行事。”


    安慶餘的情緒一下又低落了。


    胖特務冷冷地說:“怎麽,不想合作嗎,加藤大佐可是對你充滿信心的,你可別讓他失望。”


    安慶餘沒有吭氣,一臉的迷茫。


    過了一會兒,他探過身子,抻著頭壓低聲音問:“我已經向你們透露這麽多的情報,加藤一郎說要怎麽安排我?”


    胖特務:“加藤君已經把你投靠日本人事報告給土肥原將軍閣下。土肥原將軍非常重視,說等抓到了中共粵南省委和北江特委的人,就讓你幹廣州市政府參議,還要給你一大筆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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