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和罐頭廠位於鼓浪嶼的內厝澳,大門前有一條街道,街的對麵有一個修鞋攤,修鞋匠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漢。老漢一邊忙著給行人修鞋,一邊不時地朝罐頭廠裏張望著。


    杜師傅從胡同裏走出來,朝街頭看了看,鎮定自如地向兆和罐頭食品廠走來。


    杜師傅走近修鞋攤點。


    修鞋匠打開工具箱看了看,又盯著杜師傅仔細看了看,然後熱情地叫住他:“是杜師傅吧,你的鞋修好了。”


    修鞋匠說著拿出一雙膠鞋來。


    杜師傅聽了一驚,看著修鞋匠手裏的鞋子說:“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在你這兒修過鞋子。”


    修鞋匠指著罐頭廠問:“你不是這裏的嗎!”


    杜師傅:“是啊,但我沒有在你這裏修鞋子!”


    修鞋匠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弄錯了,昨天下午有個師傅從罐頭廠裏出來,找我修鞋子,身體高大胖瘦和你長得差不多。對不起啊,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杜師傅說完穿過馬路,走進兆和食品罐頭廠。


    修鞋匠看著他的背影,悄悄對一個過來修鞋的人耳語幾句,那個修鞋人迅速離開。


    在兆和食品罐頭廠的辦公室內,廠長陳慶豐正在和幾個人坐在桌子前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正酣。


    杜師傅走進來。


    陳慶豐站起來,臉上有些緊張地說:老杜啊,風聲這麽緊你怎麽迴來啦?沒把尾巴給帶來吧!


    陳慶豐說著不放心地朝外麵又看了看。


    “不會的,你就放心吧!”杜師傅說著坐下來。


    有人端過來茶來,杜師傅喝了一口說:陳廠長,對麵那個修鞋攤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怎麽,你懷疑他?”陳慶豐喝了口茶水頗為自信地說:不會有問題的,那個修鞋點長期在那兒。不過,過去是師傅在,現在換成了徒弟。


    杜師傅不解地問:“師傅換成了徒弟,知道為什麽吧!”


    陳慶豐說:聽說是那個修鞋的師傅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迴老家了,徒弟接過了師傅的攤子。這你也懷疑?


    杜師傅說:那位修鞋師傅是真的腿腳不便迴家了?師傅是哪兒的,是不是迴老家了,不能不令人懷疑,現在日本人控製了工部局後,日本特務是無孔不入,島內不少青壯年都被他們以“抗日分子”的名義抓走了,我們還是要多一些警惕。


    陳慶豐想了想說:“我自會安排人暗中盯著他。對了,你找我有什麽急事?”


    杜師傅擔心地說:“上次的暗殺行動,洪興台提前得到了信息,沒有死。他可能對咱們兆和起了疑心,得防著點。”


    “這個王八蛋,日本走狗!”陳慶豐憤憤地罵道。


    “好了,我得趕緊走了,你們多加小心。門口的那個修鞋匠很值得懷疑,一定要盯著點兒。”杜師傅說完匆忙走出去。


    廈門島。


    傍晚,在距離碼頭五六裏遠的廈禾路上,有一處隱蔽住所,被叢密的樹林和濃綠的長青藤封鎖著,簡直是與外間隔絕,幾間破房子,稀稀疏疏地座落在小溪邊,夜很靜,不時發出幾聲狗吠聲,老張、湘雲、汪東海、阮英華四個人正在這裏召開秘密會議。


    張教授這次偽裝成了一個漁民,其他的同誌也都是當地的農民裝束。


    張教授說:根據漳廈臨時工委的緊急指示,要我們在半個月之內救出洪承達先生,並轉移到漳州的安全地區。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洪老先生被關押在深田路的興亞院的監獄內。


    阮英華著急地插話:我最擔心的是洪老先生的安全,你們說,日本人會不會對老先生下毒手?


    張教授安慰他說:洪老先生是社會知名人士,日本人抓他的目的在於利用他。在日本人沒有達到目的時,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據我們的情報,洪老先生現在暫時是安全的,在裏麵也沒有受到皮肉之苦。營救工作展開後,監獄裏有人會協助我們的營救工作。


    阮英華感動地點頭。


    湘雲嚴肅地說:日本人的興亞院監獄,除了洪老先生,還關押著從廈門和鼓浪嶼秘密抓捕的一百多名抗日誌士。裏麵戒備森嚴,要想救出洪老先生,困難可想而知。我們要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


    汪東海接話說:為了確保行動的成功,我想對監獄附近的地形和日軍的布防情況,作一次全麵的偵察。然後再一起研究製定一個具體的營救方案。


    張教授點了點頭說:這個辦法比較穩妥。我們在偵察監獄周邊地形情況的同時,還要想辦法把地下的情況搞清楚,最好能把興亞院的建設圖紙搞到。這對於我們的營救工作會有幫助的。


    湘雲說:興亞院的建築圖紙我來想辦法。


    大家紛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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