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鼓浪嶼的日光岩,報童們穿梭在人群中,他們揮舞著《江聲報》,用稚嫩的聲音賣力地喊著:“買報買報,特大新聞,日本陸軍特務機關長田村崇則被血魂團擊斃,買報……”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新聞,行人紛紛湧過來買報紙,


    “什麽,田村死了,這個大魔頭,給我一張。”


    “賣給我一張,我看看!”


    “哎哎,也給我一張!”


    報童忙得不亦樂乎。


    行人們爭相購買報紙,報童報囊中的報紙一搶而光。


    在毓德女子中學的鼓浪嶼各界聯合救濟會的臨時辦公室,辦公桌上放著一張《江聲報》,報紙上最顯眼的地方刊登著“日軍廈門陸軍特務機關長田村崇則被血魂團擊斃”的標題文章和田村的大幅照片。


    慶芳拿起報紙仔細地看,看著看著,拿報紙的手在微微地抖動著……。


    她把報紙放下,眼中也浸滿了淚水。


    突然間,臨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了,鄭大姐推門而入。


    而此時在房間裏的慶芳由於沉浸在痛苦中,完全都沒有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


    “慶芳……慶芳……”鄭大姐用清脆的聲音叫著。


    慶芳聽到聲音後,才知道鄭大姐已經進到了屋內,她趕緊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


    鄭大姐來到她的麵前,用奇怪地眼神看著她,又關切地說:“慶芳,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慶芳此時想掩蓋那張報紙已不可能。


    鄭大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張報紙,心直口快地說:“這不是死了的那個日本特務頭子嗎,你哭什麽,怎麽你認識他啊!”


    慶芳趕緊搖了搖頭,並趕緊擦了一下眼淚。


    “那你坐這兒哭什麽,日本特務頭子死了,這是好事啊?”鄭大姐不解地問。


    慶芳思考了片刻,裝出一副高興地樣子說:“看到田村被血魂團擊斃的消息,我是高興的,當初,就是這個田村帶著日本鬼子殺了我的父母,田村死了,父母的仇給報了,我才高興地……”


    “哎呀,是這樣啊!那大姐的心就放下了。”鄭大姐說完,又拉著慶芳說:“走,跟我出去一趟。”


    “鄭大姐,你這是去哪兒?”慶芳忍不住地問。


    “去參加一個慶祝大會,難民們自己排練的,精彩著呢!”鄭大姐說完拉著慶芳走出門外。


    一月的廈門軍港,上午,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碼頭上。


    從不遠處看去,碼頭上,日軍端著上了刺刀的長槍,三小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在哨兵警戒的地方,有一條紅色的長長地毯,從海邊一直延伸到碼頭。紅地毯的盡頭是臨時搭建的小高台。


    碼頭一側,有一支日本海軍樂隊整齊排列。


    碼頭上站著一群日偽在廈門軍界和地方的高官,內田總領事、李再新、洪興台等漢奸和特務站在最前麵。


    太陽火辣辣地像下火,天氣格外悶熱。


    迎接的日偽高官都焦灼不安地等著,不時地擦拭臉上的汗。有的手搭涼棚向前方張望,有的在踱著碎步,一臉的無奈和痛苦。


    這時,海麵開過來一艘軍艦,隨著越來越近,艦體上有“鬆尾號”字樣依稀可見。很快,軍艦就來到了港口,頓時吸引了日偽官員和日軍軍官的目光……


    此時,碼頭上的日海軍樂隊,在指揮手的指揮下,演奏起歡快的日本樂曲……


    “鬆尾號”軍艦靠上岸。


    軍艦停穩,澤重信在幾個日本幕僚的簇擁下,神氣高傲地站在軍艦的甲板上。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麵頰瘦長,雙目炯炯有神。來人正是日本特務頭子澤重信。


    澤重信停下來看著迎接的人群,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神態自若、滿麵春風扶著弦梯下了船,踏上紅地毯,向碼頭走去。


    澤重信來到碼頭上,日偽高官和軍官滿麵笑容地迎上來,然後眾日偽官員又陪著澤重信沿紅地毯走向臨時搭建的台子上。


    內田總領事親自主持迎接儀式。


    他首先介紹說:站在我們麵前的就是大日本帝國赫赫有名的澤重信君,自此,澤重信君將坐鎮廈門,擔任《全閩新日報》的社長,下麵就請澤重信先生訓話。


    人群中,有的不以為然,麵帶藐視之色。有的臉色嚴峻,充滿崇敬之情。


    聽完內田的介紹,人群中響起稀稀拉拉的巴掌聲。


    澤重信信步走上台子,衝著人群躬身施禮,然後發表講話:“非常感謝各位的歡迎,雖然我以前沒有在廈門工作過,但對於廈門的情況我還是略知一二的。陸軍特務機關長田村君的不幸罹難令人痛心不已,但廈島的抗日力量更令人痛恨,他們多次策劃反動之陰謀,開展暗殺行動,對抗我大日本聖戰,田村機關長遇襲身亡,宮田司令受了重傷,他們妄圖破壞大日本帝國在支那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之戰略,這是一股邪惡的力量,也是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希望各位與我同心協力,徹底鏟除他們,以實現廈門的和平共榮,拜托各位!”


    澤重信說完又是一個30度的鞠躬,迎接的人群又響起一陣稀稀啦啦的掌聲。


    接下來,在特務隊的重兵保護下,澤重信等一行分別上了幾輛戴姆勒高級小轎車,向市中心快速駛去,車後掀起一股股煙塵。


    在廈門碼頭不遠的街道上,張教授與安靜助教一起走著,他們化妝成一對走江湖的郎中師徒。


    迎接澤重信的車隊從他們身邊駛過。


    安靜側著身子躲過汽車掀起的煙塵,不解地說:“不就是來個什麽報社的社長嗎,日軍興師動眾的,簡直是小題大做。”


    張教授想了想說:“敵人興師動眾歡迎澤重信,說明這個人地位特殊、權力很大。聽說這個人非同一般,長期在台北的‘大日本南支派遣特務機關’工作,是日軍在中國東南沿海的陸海軍特務係統總負責人。田村崇則遇刺後,他又親臨廈門,以‘全閩新日報社社長’的身份公開露麵,裏麵有玄機啊!”


    安靜接話說:“《全閩新日報》我知道,這個報社會成立於1931年,報社實質上是日本侵略者台灣總督府駐廈門的特務機關兼宣傳機關。”


    張教授接著說:“這個澤重信此時來廈門,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麽,任務是什麽,我們必須盡快弄清楚。”


    安靜助教嚴肅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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