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維尚開車帶我逛了一圈,遊了十裏長安街,在天安門他幫我拍了些照片,後來又進了故宮。

    “從永樂十八年建成至今,五百多年了,一共經曆了二十四位皇帝,平均每位皇帝隻在位了二十多年。大部份是短命鬼啊。”在故宮裏方維尚對我說。

    “那是因為酒色過度。”我迴答他。

    “不光是酒色過度。”

    遊完故宮出來都下午五點了,也去不了什麽地方了。找地方吃飯,方維尚把車開到陶然亭公園附近的一家餐廳,可惜又經是冬季了看不到什麽綠柳成蔭,不過能看到大片的水麵總是讓人舒服的。

    “還來得及,我帶你去海澱區吧,那裏夜景不錯,清華北大中關村圓明園都集中在那一塊,細逛是來不及了,不過走馬觀花是可以的。”吃完飯坐了一會方維尚說。

    “那走吧,帶我開開洋葷去。”

    “什麽洋葷,那都是我們文化和曆史!”方維尚糾正我的說法。

    上了三環一直往北開了一個多小時,“邊上就是中國人大,你哥我就是從那混出來的!這條路叫蘇州街。”

    “得瑟吧你就!”雖然方維尚大了我八歲以前是我的上級,可我在他麵前已經沒什麽壓力。

    “那是海澱公園,再過去就是頣和園了。”方維尚指著左手邊說。真的隻能是坐在車上看看,聽聽方維尚的介紹。不過我對北京不太感冒,盡管車輪下壓著的都是曆史和文化。在北大校門口方維尚問我要不要下去留個影,我覺得沒意思,北大和我沒什麽關係。

    迴到賓館都快一點多了,澡也懶得洗就睡了。第二天早上九點,方維尚敲門讓我起床,中午黃恩霖請吃北京烤鴨。於是起床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和方維尚下樓去隨便吃點東西。

    “是去全聚德嗎?”我問方維尚。

    “不是,不過離全聚德不遠,外地人才去全聚德,北京人可不愛去。”

    上了前門大街開了一段後左拐,上了另一條路,看路牌上寫著“糧食店街”。不一會,到了。黃恩霖的車也剛到,隻有李敏開車陪著他來。

    “笑天,休息得好嗎?”黃恩霖很豁達開朗的樣子。

    “還行,昨天白天我們去了天安門和故宮,晚上又遊了海澱區。”

    “走走走,我今天請你吃正宗的北京烤鴨。”黃恩霖說著把我往裏麵拉。

    在一個包廂裏坐下之後,黃恩霖說:“你一定在納悶請你吃烤鴨為什麽不去全聚德而是到這來。”

    “以前真是隻聽說過全聚德,但黃伯到這裏來吃一定是有道理的。”“北京烤鴨其實有兩種做法,全聚德的做法叫掛爐烤鴨,這裏的做法叫悶爐烤鴨,至少有六百年的曆史了,所以我認為這裏才是正宗的北京烤鴨。”黃恩霖說。

    我猜想著黃恩霖請我到這裏吃烤鴨到底有什麽寓意沒有,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累啊。管它,沒吃過這東西,先吃他一頓再說。

    烤鴨上來了,我們四人開吃,果然有點意思,油亮酥脆,肉質潔白、細嫩,口味鮮美,用荷葉餅抹點麵醬,放上幾片烤鴨,夾根羅卜條包起來吃。不過我覺得真麻煩直接吃肉不就得了。李敏吃得更象北方人,鴨皮鴨肉都是蘸糖粉來吃。

    我這人有個毛病,正餐如果不吃到米飯吃再多也覺得不飽。於是我又叫了碗米飯,李敏直樂,說我飯量好。我也不愛裝什麽斯文,飯嘛總是要吃飽的。

    整頓飯也沒談什麽公事,吃得還是挺找心。必竟是全國有名的吃食嘛,還是比較爽口的。

    吃過飯後,黃恩霖讓我們跟著他們的車,他把我們領到了陶然亭公園,再次路過了天壇公園但還是隻能伸頭望了望,很想下去看看的,但昨天要趕飯今天卻得跟緊老板的車。

    “阿天,你的報告我看了。”李敏租了條船,在船上黃恩霖說。

    “黃伯您請說。”需要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到了。

    “也就幾千萬的投入,你自己看著辦就可以。但你如果要邀請我這老頭子到雲南旅遊幾次的話我還是願意的。雲南可是個好地方啊!”黃恩霖說。

    老滑頭!我在心裏暗道。對此我到早有估計,黃恩霖的反應沒超出我的預料之外,昆明高普是個獨立法人資格的,但所有的風險也全由我一個人來承擔了。富貴險中求,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退路嗎?

    “我想有黃伯您為我撐腰,我會把握住這個機會的。”

    黃恩霖笑了,“阿天,給你點陽光你就敢燦爛。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總是可以圍著主體工作搞出些動靜來。大膽的去做吧,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怪你。”

    “謝謝黃伯,我會極力保證公司資金的安全。”我顯得異常冷靜,但內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伴隨著。

    “除了你報告裏提到的內容,你還需要什麽支持?”黃恩霖雙手環抱在胸前,雖然我知道黃恩霖有不少的頭銜,比如經濟學家等,但他目前沒有什麽政治上的頭銜,報告中所提到的某些事,估計對於他來說也是有些棘手的。

    “黃伯,如果可能,我想讓方先生迴昆明和我一起來做這件事。”我提了我的要求,方維尚仍然在一邊不言不語,隻是觀察著黃恩霖的表情。我以為黃恩霖會讓方維尚表態,但沒想到他卻說,“笑天,昆明公司不必再象從前一樣每三個月就把利潤上繳給總公司,隻要是辦西陸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但阿尚目前不能離開總公司,我這把老骨頭支撐著這麽大的公司全仗著他們幾個年輕人,朱力正在忙別的事,我身邊隻留下李敏,我怕我這把老骨頭會散架啊!”這個老滑頭滿臉的微笑,“阿尚,雖說都是大事,但你也不忍心丟下我這個老頭子吧?”他對方維尚說。

    “黃伯,我聽你的安排。”方維尚裝的那真象那麽迴事跟個大忠臣似的,他心裏要不想離開北京我改了跟他姓。

    “笑天,今晚上九點有航班迴昆明,李敏已經幫你訂了票。迴去後按你的計劃開展前期準工作,把進展情況報給阿尚,整個高普集團會全力支持你的。等事情做成的那一天,我親自到昆明接你和家人到北京來,我為你慶功。靠岸!”黃恩霖對掌著舵的方維尚說。

    我們一起進了一座尼姑庵,裏前供奉的是觀士音菩薩,黃恩霖領著我們參拜完出手捐了一千塊的香油錢。李敏和方維尚都沒有捐,我也沒捐。

    李敏開車拉著黃恩霖走了,依然留下方維尚陪我,我知道黃恩霖考慮目前還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事,所以一切都做得很低調。我的報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從正常的商業角度來看這真的是一個騙局,並且會讓每一個上當的人都無法鳴冤叫屈,因為沒有人逼他們到這個局裏來。騙子之所以能得呈,是因為被騙的人一心一意的以為可以撈到大便宜。

    “方助理,不高興啊?”方維尚一路開車話都不多。

    “兄弟,真羨慕你啊!”方維尚給我遞了根煙。

    “其實現在很後悔,為此我將失去很多東西丟掉以往的很多原則。”

    “我明天迴公司才能看你的報告,但我感覺到這是一個很刺激的遊戲。人生難得幾迴搏啊!”方維尚感歎到。

    “事情是這樣的,。。。。。。”我準備把我的報告跟方維尚講一下。

    “不,不要告訴我,讓我猜,到明天看看我猜對了多少,又有什麽是讓我意外的。”方維尚笑著說。

    我們一起吃了點東西,迴金和賓館收拾了東西就往首都機場趕,到那剛七點半鍾,到訂票處拿了機票後在候機大廳坐了一會,廣播通知開始檢票登機,方維尚站起來幫我拉行李箱,“走吧!”

    “就不祝福我點什麽?”

    “家庭幸福!一路平安!”

    在檢票口我們擁抱了一下,有種老朋友的感覺。“一切順利!”方維尚又說。

    “你也一樣,保重自己。”我對他說。

    來的時候心情激動,坐在迴家的飛機上,卻感覺異樣的沉重。我該怎麽對秋秋說呢,女人靠哄但隻能哄一時,我的所做所為和現在的結果已經完全沒有把秋秋的感受考慮進去了,我不願意秋秋不高興,但我是一個男人,我真的膨脹了嗎?我認為我沒有。我不想和老婆離婚,不想和秋秋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我想給秋秋更多的東西,我愛她。愛這個字說出來很容易,我們唯一一次互道愛慕就是在從西陸迴來的路上,我覺對秋秋表達愛意有種異樣的虛偽,我給了她什麽?性?房子?我想給她什麽我能給她什麽?暫時不能確定。我是一個活得很累的男人,但一切仿佛都成了習慣。

    飛機在淩晨零點三十五分準時降落在巫家壩機場,現在迴家得吵醒老婆和兒子,打個了主意到機場附近的賓館開了個房間睡覺去,剛睡著電話響了,“先生您需要按摩嗎?”

    “你們提供sm服務嗎?有話來兩個m。”

    “先生開玩笑吧?”

    我沒再搭理電話,把聽筒放在一邊繼續睡覺。

    天亮後起床迴機場取了我的車,開到超市去買了些東西,在北京除了在故宮買了點紀念品別的什麽都沒買,把東西提迴家去就當是從北京買來的。

    離開了昆明幾天,公司和家裏一切都好但出了一件小小的意外,第一天上班秋秋跟我說的。方晴陷入了危機之中,趙湘的母親到公司來鬧了一場,極力反對方晴和趙湘來往。

    原來他倆的事鬧了有段時間了隻是我不知道而已,趙湘家裏本來就不讚同趙湘的選擇,再加方晴說以後不要孩子,趙湘的母親惱了,先是對趙湘施壓,但趙湘從家裏搬出去了,趙湘的母親這個文化水平本來就不高的老太太追到公司來對方晴大興問罪之師,說方晴教壞了他的乖兒子。

    “戀愛很簡單,可婚姻很複雜。”我對秋秋說了一句我的感概但隨即我就後悔了,很容易讓秋秋以為我做她的安撫工作。秋秋在對於我來說已經做到了一般女人無法做到的程度,我沒必要再為此多說什麽。隻是有時一想到這些覺得自己特別的窩囊,情人,我和秋秋應該得是不折不扣的情人關係了,這世上的許多事一但參雜著情感就會變得異常的複雜。我覺得我的很多人生感悟都是從家庭和情感之中得來的,所以做為一個商人,其實骨子裏都是無情的。

    秋秋沒有過問我去北京的情況。我想她是把一切都留給我自己考慮。瞞是沒有必要瞞的,和秋秋一起從車間裏出來我對跟秋秋直說了。

    秋秋聽完後臉上的表情木然。“你其實和普通男人沒什麽兩樣,欲望就是你的重要組成部份!”說完她加快步子上了辦公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許秋秋說得不錯,欲望是我的重要組成部份,但沒有欲望我該怎樣的活下去呢?我聽說過一句話,“男人因為勃起而活著。”我也相信,如果一個男人在清晨醒來時沒有勃起,那這個男人就快完蛋了。

    我也和徐芳單獨的談了西陸縣的事和公司下一步的舉措,公司準備擴展成一個集團公司,新成立昆明高普房地產公司,我和她都升一級,我任總經理,她任副總。

    “我會盡力工作的。”這句話是徐芳唯一的表態,可以感覺出來她也認為這件事不是很靠譜,我認為她也婦人之見。女人除了喜歡在情感上冒險,別的比男人都來得實際。

    我得和江一鳴進行一下步調的統一,我借了趙湘的帕拉丁又去了西陸。

    “怎麽才迴來又要出差啊?”老婆說。

    “小生意要守,大生意要走。等我忙完這頭事,咱家的日子會大有改觀的。”我這也是哄老婆,但也不是沒有根據的亂哄。

    方晴和我一起去了西陸,她自己要求去的,帶她散散心也好,何況我對她正要委以重任。這女人這幾天過得挺鬱悶的。趙湘也如此,小子甚至說要辭職被我罵迴去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跟我搗什麽亂?什麽東西?

    臨走前我讓秋秋再去招點人,以後肯定人不夠啊,具體的跟徐芳商量著辦。東西是新的好,人是老的好用啊。不過我跟秋秋說了方晴一起去西陸的事。“也好,有機會開導一下她!”秋秋到是完全信任我的,這一點到讓我很寬慰。

    “你們家這車還真不錯啊。”車子駛出城區時我無話找話,可方晴兩眼盯著前方默不作聲。我也不搭理她,盡顧開我的車。開了幾公裏她才冷冷地說:“少拿我開心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人活總得麵對現實啊。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會過去的。”我也不知道該方晴說什麽好,其實在我心裏我對婚姻這東西真的已經不再感冒了,我自己的婚姻,從前兒子就是最好的穩定劑,現在除了兒子可能和錢有關,但和愛情的關係不大。兩個失去愛情的男女近距離的生活在一起的感覺不是很美妙。我始柊認為愛情的壽命真的很短,特別是在愛情遇到現實以後。

    “是會過去的。我這次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方晴一帶著歎惜的說。

    “你明白什麽了?你還年輕,大把的好日子正等著你呢,不要這麽消沉嘛。”

    “言不由衷!聽著就虛偽。”方晴如此說。我也沒法辯駁的幹笑了兩聲。“這女人對婚姻終歸還是難以割舍的,我原以為我不可能有那種彼此深愛的戀情導致的婚姻,找個愛自己的人結婚也不錯,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大錯特錯了。”方晴說。

    “也沒錯到哪去吧,趙湘是對你死心塌地啊!”我說。

    “算了,我不為難他,他也難啊。我不怪他,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這世界,都是人看著人好過,哪有什麽命特別好的人啊。”我這人的確做不了別人情感方麵的思想工作,我開始感慨了。

    “你就不同了,家裏有老婆,外麵還有個葉知秋對你死心塌地。上次來西陸渡了個小密月吧?”方晴目光狡黠。

    “上次我一個人來的啊!”

    “真正的欲蓋彌彰!”方晴斜眼看我。

    “你怎麽把人往低俗了想呢?我和葉知秋一起出差不可以是同事關係嗎?就算有那麽點小曆史,不可以定位成朋友關係嗎?我們不是也一起出來了嗎?要是葉知秋也象你這麽認為那還不亂套啊?”我狡辯到。

    “也許你們這輩子成不了眷屬,但你和她之間想要說得清道得明是不可能啦!當別人是傻子呢,別人看不出來不代表我看不出來。”方晴麵帶著冷笑,如果不是這些年來練得老皮厚臉的在她麵前還真難繃得住。

    “愛怎麽想怎麽想。唉,怎麽說著你的事又轉成我的事啦?”我插開了話題。

    “我的事啊,我自己能料理,就不煩大哥你操心了。”方晴心情依然不好。我覺得最近我的幽默感正在一點一點的喪失,心裏盡裝著西陸的事了,都不知道該怎麽來開導方晴。

    車經過了上次和秋秋停下來休息的水塘,我忍不住的扭頭看了一下。

    依然下塌西陸賓館,依然住在九樓,江一鳴到我房間裏和我商談直到深夜,我邊談邊記,加上後來的整理和補充,最終達形成了西陸投資計劃的一係列舉措和步驟。這次西陸之行也打消我的一個顧濾,我得知在來年的三月份西陸縣班子要改選,江一鳴很可能就任縣長一職,這就更好辦事了。

    第二天方晴的敲門聲把我叫醒了,已經快十點了。我帶著方晴上街去吃胡亂吃了點東西,帶上她到西林湖邊去遊逛了一圈,秋水如鏡倒映對湖對岸的山巒和森林,方晴也被這人間仙境般的風影迷住了。

    “怎麽樣,有沒有點電影《金色池塘》中的感覺?”我問她。

    “我認為這就是我的瓦爾登湖,我願意此生終老於此!”這個教過中學語文的老師如此感概。

    “得了吧,三天你就會煩的。”

    “那是你的認為。”“那行,隻要你不嫌累,以後你就是昆明高普房地產公司長駐西陸的副經理了。”

    “公司要在西陸搞房地產?”方晴問。

    “是的。我會給方副經理你配一輛奔馳ml350,讓你成為西陸縣最拉風的女人。怎麽樣?條件夠優厚了吧?”

    “你沒吃錯藥吧?”

    “絕對沒有吃錯。並且我也希望你也一起來幾顆,以兌現我曾經對你的承諾。”

    “什麽?”方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你不必太清楚,但你必須開始準備一部份資金,相信你大哥就跟我一起做吧。”

    “噢。”方晴明白了,“穩賺不賠嗎?”方晴故意表現出很貪婪的樣子。

    “天下沒有穩賺不賠的事,但是風險與機遇是同在的。”

    “行,我這情場已經很失意了,這生意場上再失意就是天要亡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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