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秋秋仍然在我懷裏,她已經醒了,但卻繼續保持著醒來的姿勢,沒有弄醒我。

    我輕輕撫了撫她,她揚頭看了看我,微笑著低頭在我胸前摩莎著。

    “今天不許說任何不高興的事,一切都聽我的,好嗎?”

    “嗯。”我表示同意。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看表已是上午十一點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有睡到過此時方才醒來事。

    我請的假是三天,我們至少還擁有一整天的時間。不去想明天的事,我們真的應該高興才對。

    起床。秋秋梳洗完畢,在浴室的鏡子前,我從後麵抱住秋秋,我們一起端詳鏡子裏的兩人,秋秋春風得意,柔情似水。秋秋扭過頭吻了我一下,我手往上移,壓在了秋秋的胸上,秋秋扭身離開了我的懷抱,嬌罵我一句,“壞蛋!”

    正趕上午飯時間,我拿出餐卷和秋秋手拉上下到了一樓的餐廳,人還不是很多。

    我沒有入住過五星級酒店,這次是開了洋葷了。自助餐廳兩邊分別擺出了長長的中式和西式餐飲。我和秋秋拿著餐具,轉了一圈。我味口從來都不錯,我的盤子裏高高的堆起了各類美食,秋秋隻要了一些素食和和幾塊西點。

    我們找了一張桌子做下,我又起身去幫秋秋盛了一碗小米粥,自己也來了一杯牛奶,不知怎麽的,我很少喝那東西,但那天想喝,可能是因為昨天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吧。

    看著我盤子裏高高堆起的東西,我有幾分不好意思。為了顯示自己的彪悍來配合這盤食物,我脫去了外衣掛在椅子後背上。服務員拿個衣套走過來幫我套上,嚇了我一跳。

    “看著你吃東西,我也被你引得很有食欲。”秋秋說。

    “我就是這麽一粗人,沒辦法。你多吃點。”

    用餐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也來了不少老外,我和秋秋也不抬頭四看,各自消滅著盤子裏的食物。秋秋吃起東西來很斯文。

    我們儼然象是一對旅行中的情侶。

    “吃完飯我們去哪裏?我聽你的,我今天都交給你安排了。”

    “我好久沒有迴去過學校了,你陪我去看看吧。然後我們到滇池去,好嗎?”

    “沒問題,你前麵帶路,我後麵保駕。”

    我盤裏的食物一掃而光,秋秋盤子裏還剩下一塊不知叫什麽名的小餅子。我起身去抬來了兩杯果汁。

    “貪汙和浪費都是極大的犯罪!”我伸過叉子把秋秋盤裏的餅子叉過來吃掉了。

    我們坐著慢慢吮吸著果汁,我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餐廳分兩個區,分別是中西兩個式樣的裝修。看來李老板把自己的產業打理得還不錯。

    吃完飯,我和秋秋迴到房間休息了一會,坐在沙發上聊天,秋秋給我講著她念大學時候的一些事情,我忽然想問她大學裏戀愛的事情。後來轉念一想,算了,別煞風景。

    秋秋換上了一套衣服,牛仔褲和毛衫,她的發帶斷成兩截,讓我幫她接起來,我說算了就披著吧,出去買個新的。

    快中午一點了,我收拾了一下東西,從包裏拿出相機。“我們出發!”

    秋秋讀大學時學的也是工科,可是後來出了學校卻沒有做本行。她畢業的那幾年,剛趕上工科生供大於求的年代。

    她的學校在省內也屬於一所小有名氣的理工類學校。我們單位不少人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轉了幾路公共車,終於到了她當年就讀的學校。在學校小買部,我看到裏麵東西還不少,拉她進去看看了,我買了一個乳白色的發帶給她。她說那正是她想要的顏色。

    自小我的心裏就有一個虛幻的夢中情人形象。臉部特征從來沒有清晰過,但她一定是穿著白衣,紮著白色的發帶。

    今天是周六,學校沒有上課,學生們可能大多出去了,學校裏人不是很多。偶見一對學生情侶牽手出視在我們視野中,消失在拐角處。

    我和秋秋沿著學校小路慢慢走著,我給她拍了幾張照。她不時的給我講她讀書時候的故事,她的舍友,她的班級等等。

    來到足球場邊上,一邊球門附近,幾個小子正在拚殺著,笑鬧著。

    我告訴秋秋,我以前可是校隊的,由於從小都長得壯實,教練說什麽不讓我踢前鋒,我總是踢的後位。封堵可猛著呢!

    秋秋這個時候,話慢慢的少了。

    我知道她在迴憶,人生曆程中總是有許多忘不掉的一些事情吧。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用來忘卻的。然而有些事,卻總會在不經意時讓人想起,或傷感或迴味。

    秋秋忽然擁到了我的懷裏,抬起臉吻著我。輕輕的,很輕柔的那種。

    我猜想,秋秋人生的第一個故事,肯定和這個球場有關。我讓她站在球場邊我給她拍張照,秋秋說不想。

    我們圍著足球場走著。我把話題引到了秋秋現在的工作上。

    那群小子的球突然飛向我們這邊,我把球停住,後退三步,把球踢還給小子們。

    球的落點很準。“板紮!”小子們不知是誰來了這麽一句。

    我記得一次在和秋秋聊天時,秋秋說過一句,如果人生第一次戀愛就遇到我,肯會會很板紮。(昆明土話,意為很完美,很帶勁,常用來在激動時的表達)

    地球也在不停的動轉,人也在不停的運轉著。我相信命,是命裏注定好的事,總是要發生的。

    出學校門時,已經下午三點了,秋秋抬手攔了一張計程車。一路還算順暢地穿過了半個城市。

    到了滇池邊,遊人不多,但氣氛熱烈。成群的海鷗飛舞,鳴叫。

    經過人民政府多年的不斷努力,滇池的汙染得到有效控製,那天天氣不錯,池水中倒映著周圍的山峰和瓦藍色的天空。

    秋秋興致很高,我買了兩袋鷗食給她,她把鷗食盡力的拋向空中,引來大群的海鷗爭食。

    我不遺餘力的給秋秋拍著照。

    偶有大膽的海鷗飛到秋秋手來啄食,秋秋嚇得尖叫““我怕它們咬我手!”我哈哈大笑。

    有遊人經過,我把相機調到自動擋遞給他,請他幫我們拍照。

    照片上一對男女吟吟而笑,身後是泛藍的池水和飛翔的海鷗。

    迴到城裏,天已擦黑了。

    “今天我請你吧!”我對秋秋說。

    “今天還喝嗎?”秋秋問。

    “如果你願意,我還願為你醉!”

    “別喝昨天那麽多了,你胃不好!”秋秋說。

    和秋秋聊天的有一段時間,由於白天工作很忙,常不能正常吃飯,半個月下來,我的老胃病犯了,吃了不少藥。我和秋秋說過這事。

    “行,少喝點!但不能不喝。”

    我們進了一家看來還不錯的飯店,要了一個小單間。

    菜上齊,我要了一瓶雲南大理出產的雕梅酒,酒度不高,有水果味,口感還不錯。用的是小杯,我知道秋秋還算能喝,也就無所顧忌,每次抬手,都總是一飯而盡。

    今天秋秋的手機響過兩次,有一次是他老公打來的。秋秋避開了我。而我,由於離家比較遠,話費較高,加之我出門和家裏聯係都用的是短信。在來的路了,我按套路編了一些存著,每次和家裏聯係,都不超過五秒鍾就搞定了。

    我們走出餐館時,昆明已經入夜了。高原的夜風清冷,我和秋秋走在陌生的人群裏。從彼此的手心裏感受著溫暖。

    沒有太多的言語。隻是牽著手在昆明的街道上地行走著。

    上床前,我曾給過秋秋會意一笑,秋秋隻是對我微微的揚了揚嘴角。

    依然是那件絲質的紅色睡裙,我拉她的手上了床,她乖乖的躺在我身邊,繼而往我懷裏靠了靠,我摟緊了她,手撫著她的肩,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

    我們漸漸的睡去了。

    我被秋秋吻醒時,可能是淩晨四、五點吧。

    “天天大豬,快醒過來!”秋秋邊吻著我一邊呢喃著。

    我醒了。壁燈被秋秋調得很昏暗,秋秋笑吟吟的看著我。

    “大色狼!”秋秋一臉壞笑。

    其實我醒來就感覺到了,我已是一柱擎天,被困在內褲裏屈得難受。我扯掉了秋秋的睡裙,接著把自己也脫光了。

    高原的淩晨總是寒冷的。但秋秋的身體溫熱如熾。

    我拉高被子,臉直接掃向秋秋的胸部,秋秋把我的頭發揉得象一團亂草。

    我的唇一直向下滑,秋秋伸手勾住的我的下巴,“不許親!”

    “我不。”我倔強地說。

    “我剛才上了衛生間沒洗,不幹淨。”

    “那我們一起去浴室吧?”

    “不,我心急!”秋秋很濕潤了。

    我探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保險盒準備撕開,秋秋一伸手把它打落到床下。“今天不想要這個,好嗎?天天!”

    “我怕給你惹麻煩。”

    “傻瓜,我很快就要那個了。”

    昨夜激情時,我也用了保險,秋秋並沒有阻止我。今天秋秋可能是想體會那種沒有任何距離的接近吧。

    秋秋開始那種不受顯意識控製的呻吟。依然如囈般唿喊著我的名字。“天天大色狼,流氓。”等等。

    我突然覺得傷感,這種感覺來臨如此奇怪和迅速。秋秋的身體白得刺眼。秋秋緊閉著雙眼。我握著秋秋的雙手,撫向她的胸部,又緩緩移向下腹。她全身擅抖得厲害。嘴唇不自然地開合著。

    我不需要看到這一切,太多餘了,我離了秋秋,把壁燈關閉了,房間裏暗了下來,但很快我的眼睛就適應了這種黑暗,我仍能看到秋秋的身體,我惱怒了,再次離開秋秋。

    “你幹什麽啊?”秋秋嬌聲問。

    “我現在不需要眼睛。”說著我用秋秋放在床頭櫃上的發帶蒙住了我的雙眼,整個世界消失了。秋秋從後麵抱住了我,我開始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也不需要眼睛,我一直閉著喲。”秋秋在我耳邊說。

    秋秋的喘息和呻吟讓這種感覺升化到了極至,我任由著自己身體放蕩漂浮,掠過秋秋的一切。

    我的身軀四肢如臨空靈之處,深、滑、涼、潤各感交集於一體,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糾結成一陣陣莫名的快感,如蘭香息鼻,如沐甘露,如縱身火海,如浮滯於空氣之中。

    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忘記了她是誰,我忘記了我自己。

    讓我死了吧!我將無怨無悔。讓時間和我都在此時凍結吧,我願意停留在這一刻真到永遠。

    ……

    秋秋的小聲尖叫讓我舒醒過來,我同時感覺到兩具肉體的存在,它們糾結在一起難以分開。於是我帶著她一起漂浮起來,我們如一團煙霧,似乎逃逸了大地的引力。

    她的尖叫讓我們再次落地,然後再浮起來。如此的往複著。

    最後那刻,我們重重的頓到地上,於是我們都死了。

    我伏在床上,秋秋的兩腿搭上我的腰上,暖暖的,更讓我一動也不想動,隻有漸漸平穩的唿吸聲。

    我摟著秋秋,不時親吻著她。

    “秋秋,你真的馬上要來那個了嗎?”我問。

    “是啊,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我直接說。

    “男人不要管女人的事。”

    “好好,我不管。”

    秋秋很調皮的躺在我懷裏,我不經意時她猛地揪下我一根胸毛,驚得我一哆嗦。秋秋竊竊而笑。

    天大亮了,我站在窗進眺望遠處,清晨的昆明霧蒙蒙的,看不清太遠處的景物和房子。

    秋秋在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時容光換發,她又換上了剛見麵時的白色運動休閑套。

    “走,吃五星級的早點去,應該會很多肉吧。”我說到。

    “你這頭食肉動物。”秋秋打趣我。

    秋秋披散著頭發,我們進入電梯,一路無人上下。四周諍亮的不鏽鋼映出我和秋秋,我不禁摟緊她的肩,秋秋揚頭悄聲說:“野獸,我下麵現在還疼!”

    “你也夠野獸的!”

    秋秋用手擰我的臉,不許我胡說。

    我們進入了一樓餐廳,幾十種早點早已擺開來。秋秋隻要了一碗米線和幾片火腿。我來了一個中西合璧。牛肉麵外加三個蛋塔和一杯牛奶。坐到桌子上後我又起身去抬來一盤各類肉食。我吃得很滿足。對於吃,我從小可謂是沒心沒肺。在我的記憶裏,我吃不下東西的時候太少了。

    秋秋邊吃邊笑笑的看著我,充滿著溫馨,柔軟得讓人心醉。這種目光,我從媽媽眼裏看到過,和老婆戀愛時也看到過。

    吃過早餐,迴到房內小休片刻,我看到翠湖邊上遊人開始多了起來,天空中已飛來大群海鷗。我拉著秋秋下樓去看熱鬧。秋秋的頭發幹了,紮起那條白色的發帶。

    秋秋讓我帶上相機,她想為我拍照。

    我們圍著翠湖公園走著,幾處逗喂海鷗的地點已是人滿為患。我讓秋秋隨意給我拍了幾張,她不懂變焦,把我拍得很小,我拿過相機給她講什麽是變焦,怎樣構圖,她邊聽邊點頭。

    走到了來時看到的那個咖啡廳,我和秋秋進去坐下,我知道秋秋有喝咖啡的習慣。

    人不算太多,桌上的人在竊竊私語。在我們身後坐著一對象是戀人的青年男女,看著象是在校學生的樣子。

    侍者端上了咖啡。我身後的男女熱烈的交談著,男人聲音很大,言辭粗俗,女人的笑聲很浪。聽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秋秋投去了鄙夷的一眼。

    “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如果我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嗎?”我問秋秋,我用的是普通話。

    “知道啊,這是旅奧作家、攝影家張耀的《打開咖啡館的門》扉頁上的句子。現在都成了咖啡廠商和許多咖啡廳的招牌語了。”秋秋迴答時用的是地道的明昆話。秋秋在關健時刻總是不讓人失望。

    “咖啡和咖啡館現在都成了小資們的精神招牌了。這句話表達的是一種有著深深文化底蘊的一類人對閑適生活的向往和沉迷。”我以標準的語速說到,並且保持字正腔圓,相信語音的穿透力能讓背後的男女聽到了。

    “哪來什麽文化和小資,我們這裏就是坐著牛飲的男女。”秋秋一句就接了下茬,似乎快了點。秋秋說完遞給我一個會意的眼神。

    那青年男女聽到了,男的扭頭過來瞟了我們一眼。轉而兩人小聲說著什麽。不一會,男人起身結了帳,拉著女的走了。走出木頭圍欄時,兩人都看了我們一眼。

    我和秋秋相視而笑,秋秋很開心,頻頻射過來迷人的目光。

    其實所謂的高雅不是喝湯時不出聲響,而是在別人喝湯發出聲響時裝作沒聽見。但和秋秋在一起,我們都變成了好像二十剛出頭時的樣子。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十一點了,我起身結了帳。牽著秋秋的手走迴酒店。

    我們誰都沒有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發表什麽言論。各自收拾了東西,我幫秋秋拎起包,秋秋搶先抽出了房卡捏在手裏。

    “天天,再抱抱我!”秋秋伸出雙手。

    我一下把秋秋攬進懷裏,眼淚開始在眼睛裏打轉。許多年了,這久違的眼淚為什麽在這三天內多次與我相遇。

    我從包裏掏出墨鏡戴上和秋秋一起穿過走廊。

    “走樓梯吧!”秋秋小聲說。

    默默的下著樓遞。秋秋隻是在快到一樓時慢了一下腳步,探臉親了親我。

    到了大廳,我去秋秋手裏拿房卡,秋秋不給,把我推到了沙發上,“坐著別動!”說完徑直走向總台。

    我看到秋秋用的是信用卡結的帳,我先前交的壓押金被放在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裏遞給了秋秋。秋秋迴來後拉開我的包,把信封塞進我包裏,我阻止她,但被她手上的堅決力量阻止得更剛脆。

    出了大門,我招來了一輛計程車。開車門讓秋秋進了後排,我跟著也坐到了後排。“昆明北站。”我對司機說。

    一路上我們忘記了說話,忘記了已接近中午在上車前需不需要去吃點東西,隻有兩隻手從來沒有分開過。

    我搶先幫秋秋買了票,把秋秋送上車坐了一個臨窗的位子,我下車站在窗前,秋秋打開窗看著我。

    “秋秋,要愛自己,懂嗎?”

    “知道,你也一樣。愛自己。”

    我喉頭硬得說不出話來,努力忍著不讓眼淚超出墨鏡的範圍。

    汽車發動了,秋秋探出手,理了理我的頭發,“天天,別這樣!這都不象是你了。”

    我根本說不出什麽,也做不出什麽反應。隻能握住她的手。

    車開走了,我朦朧的看到秋秋在窗內向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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