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剛剛說肚子很痛,怕是要生了!”小女孩哭喊著,“我找了幾個產婆她們都嫌冷不願去我家,我知道這裏有個醫館便趕來了,沒想到竟遇到了姐姐你!求求姐姐救救我娘吧!”


    小女孩一邊懇求,一邊跪下,磕頭。


    而林綿綿止住了她的磕頭,抬起她的小臉。


    “別擔心,我這就去你家為你娘接生。”


    小女孩瘦巴巴的小臉上露出了驚喜。


    “大姐!”林殷在後麵叫她,“你真的要去?”


    “我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林綿綿低聲道,“你留在家裏照顧寶寶和花花。”


    說著,便要隨小女孩離開。


    而冷飛白突然起身,把懷裏的小狸花貓塞到林花花的手上。


    “誒……?”林花花不解。


    下一秒鍾冷飛白卻走到了林綿綿身旁,意思是他也要跟去。


    “這樣也好,反正我正需要人手幫忙。”林綿綿把藥箱背到身上,“冷飛白隨我一起去,林殷你和寶寶花花留在家裏。”


    說著,便不顧身後幾個娃娃的挽留,用力頂開了門。


    一股猛烈的風雪灌了進來,把屋子裏的鍋碗瓢盆吹落一地。


    “啊!”屋子裏一陣驚唿聲。


    林綿綿第一個出門,小女孩躲在她後麵也出去了,冷飛白緊隨其後。


    外麵的世界已經變了,一片白茫茫。


    混雜著雪點子的氣流,切割著視線。


    小女孩瞬間就被刮跑了,林綿綿一把抓住她。


    冷飛白走在最後,一直護著她們。


    他們在暴風雪裏走得愈發艱難。


    林綿綿抱著小女孩,把她放到身前,讓她扒住自己的身子,帶著她走。


    “姐姐!你把我放下!快去救我娘吧!”小女孩的下巴放在林綿綿的肩膀上,“我稍後自己迴家!”


    “別說傻話!”林綿綿低聲道,“若把你放在這裏,你很快就要變成冰雕了!”


    他們在雪裏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到了小女孩家。


    林綿綿在院子裏找到了一把掃帚,把門口的積雪全部扒拉開。


    然而門已經被凍住了。


    她用力推了幾次,才把門推開。


    慘叫聲立即傳來,小女孩的娘親抱著肚子無力地哀嚎。


    “娘!”小女孩跑到女子身旁,“我已經找到大夫了,你別怕!”


    女子已無力迴答,隻是痛苦地哀嚎。


    胎位還算比較正,還是因為女子太疼了,再加上餓了多日,所以實在沒力氣生了。


    林綿綿思索了幾秒鍾,便突然衝到了廚房。


    這裏有一口非常大的水缸,裏麵盛滿了水。


    林綿綿把女子扶起來,而小女孩則一臉迷茫。


    “姐、姐姐……!”


    “我要把你娘放到水缸裏。”


    小女孩還沒有來得及阻止,林綿綿便把女子放進了水缸。


    “娘!”


    正在燒水的冷飛白也驚了一下,“你做什麽?”


    “水下分娩,可減輕疼痛。”林綿綿低聲道,“接下來要準備接生了。”


    女子被放進水裏之後,慘叫聲真的小了。


    水可以緩解分娩之痛,一個時辰後,女子終於誕下了一個嬰兒。


    林綿綿把這個嬰兒取出來,瘦巴巴的像小猴子。


    “恭喜恭喜,母女平安。”


    “娘!你沒事了!”小女孩在一旁哭道,“你把妹妹生下來了!你看,這是妹妹!”


    女子也露出了蒼白無力的微笑,下一秒鍾便昏倒在地。


    林綿綿幫女子清理了身子,換上了幹淨衣物,又放在炕頭上。


    整個過程中,冷飛白都站在裏屋背對著他們。


    直到林綿綿說了聲“可以了”,他才迴頭。


    而他的臉上竟然已落了汗,幾縷白發黏在英俊的臉頰上,一滴晶瑩的汗珠從他的下巴處掉落。


    “別怕,已經沒事了。”林綿綿走了過去,笑眯眯地看著冷飛白,“沒想到你竟然在緊張啊。”


    “沒什麽。”冷飛白垂下了白色的眼睫,“沒事就好。”


    林綿綿摸了摸他的腦袋,嗯,手感不錯。


    隨即拎起醫藥箱,便準備迴去。


    “姐姐,你們現在要迴去?”小女孩猛地起身,“外麵已經黑了,你們就留在這裏住一晚上,明日再迴去吧。”


    “不了,家裏還有弟弟妹妹,我不放心。”林綿綿說著,去推門。


    然而,門已經完全凍死了。


    而且這次是從外麵凍住了,即使用開水淋門縫也不行。


    “罷了,隻有留下來了。”林綿綿無奈歎氣,“等明日稍微化凍了,再迴去吧。”


    小女孩歡唿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決定給女子做一鍋小米粥當月子餐。


    “多放點水,放在鍋裏多煮一會兒。”林綿綿叮囑。


    “這樣可足夠?”冷飛白舀了一瓢水,開始往鍋裏倒水。


    “再多些。”林綿綿上前扶住冷飛白的手。


    冷飛白一怔,而林綿綿帶著他的手一斜水瓢,水流便落入了鍋裏,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很快,灶爐也燒熱了。


    裏屋的老母雞走了出來,在他們的麵前下了一個雞蛋。


    “太棒了,小米粥就雞蛋,簡直就是絕配。”林綿綿雙手抱胸靠在灶台旁,“等一下給你娘好好補補。”


    一旁的小女孩樂不可支地撿起雞蛋,雙手捧著。


    她娘可以吃到夢寐以求的雞蛋了!


    然而下一秒鍾,她的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啊!”


    小女孩雖然摔倒,但緊緊地捂住雞蛋,雞蛋竟然完好無損。


    “傻孩子,把雞蛋給我吧。”


    林綿綿取過雞蛋,發現小女孩用力過度,雞蛋還是裂開了一道不明顯的縫兒。


    她把雞蛋磕在了碗裏,澄清色的雞蛋液落入碗裏。


    “做個炒雞蛋吧。”林綿綿吩咐冷飛白,“少放鹽。”


    冷飛白乖乖地炒雞蛋去了,筷子攪動雞蛋的聲音悅耳。


    林綿綿檢查著小女孩。


    “你沒事吧?”


    “沒事,我隻想我娘吃上雞蛋。”


    看著小女孩懂事的模樣,林綿綿不由得歎息。


    這麽乖巧的小女孩,她爹竟狠心拋妻棄子,重男輕女害死人啊。


    “你爹叫什麽名字?”林綿綿詢問,“沒準兒我可以讓人幫你打聽一下。”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我爹叫……王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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