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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那些香爐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迴客棧的路上,程萬裏終於忍不住問道。


    江寒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那些不是香爐,而是丹爐!”


    “丹爐?”程萬裏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你確定那些是丹爐?”


    江寒點了點頭:“八成能確定。”


    程萬裏臉色發苦,道:“那我吃的是丹藥的藥渣?”


    江寒瞅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沒毒的。”


    程萬裏剛鬆了一口氣:“沒毒就好。”


    江寒就道:“你吃的隻是用人肉煉出來的藥渣,沒事的。”


    程萬裏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盯著他道:“你怎麽確信是人肉?”


    “因為醫書記載,人肉鹹、酸、澀。你嚐到的東西是不是又酸又鹹?”江寒道。


    程萬裏忍不住迴憶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突然捂著肚子又大嘔特嘔起來。


    江寒沒有理會嘔吐的程萬裏,帶著周虎和宋成勇往迴趕,他心裏已經有個大概的猜測,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郭縣之中真的有一樁驚天大案!


    “少爺,好像出事了!”周虎眼力好,遠遠望著客棧,就看到紹惠郡主、七七、黃榮似乎在找人。


    “出了什麽事?那女孩呢?”江寒加快步履,來到紹惠郡主麵前。


    “江寒,那女孩不知道怎麽丟了,我哄她在房間睡著,剛離開一會就不見了,四處找也沒找到。”紹惠郡主著急道。


    江寒眼睛一凝,“一個小女孩怎麽會突然走丟?”


    紹惠郡主急道:“我也不知道,找遍了周圍都沒有找到。”


    程萬裏捂著肚子迴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嘀咕抱怨道:“你們怎麽搞的?三個大活人看不住一個小孩子?”


    紹惠郡主焦急道:“我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走丟,一個小女孩能走丟到哪?”


    江寒問道:“當時你們在哪?”


    紹惠郡主道:“當時我讓黃榮去準備吃的,我和七七離開房間,就在客棧走廊說話,一迴去就看不到人了。”


    程萬裏摸了摸腦袋道:“不會是從窗邊摔下去了吧?”


    “不可能,客棧周圍都找過了。”紹惠郡主立馬否定。


    “去衙門!郭楠失蹤和石縣令一定有關係!”江寒語氣冰冷。


    紹惠郡主吃了一驚,道:“不會吧?石縣令帶走郭楠做什麽?”


    江寒沒有多說,帶著周虎等人來到了衙門,直接便強闖衙門。


    “站住!你們要做什麽?”


    “強闖衙門,你們要刺殺縣令大人嗎?”


    衙役們大喊,拔刀擋住江寒、周虎等人的去路。


    江寒怒聲喝道:“誰敢阻我!”


    這一聲怒喝夾雜著他雄渾的才氣,瞬間便震得衙役們紛紛變色,持刀後退。


    “江鎮國,你半夜強闖衙門,是何緣故?我郭縣衙門雖小,卻也是司法公正之處,容不得有人在此放肆!”


    一個聲音響起,是石縣令從裏屋走出,他身穿便服,身上隱隱散發出厚重的才氣,抵禦著江寒的才氣。


    雖是七品縣令,但石縣令赫然已經踏入六品境界。


    “石縣令,我問你,郭楠在哪?”江寒目視石縣令,眼光冰冷。


    “江少爺說這種話也未免有些可笑了,那郭楠白天被你帶走,如今反倒來問本縣令人在哪裏?世上豈有如此可笑之事?”石縣令道。


    “郭楠在客棧中失蹤,能不驚動紹惠郡主把人帶走,隻有衙門做得到。”江寒冷聲道。


    石縣令笑道:“可笑,簡直是可笑!江寒,本官敬重你有鎮國之材,方尊稱你一句江鎮國,但本官也非你能汙蔑的!好端端的人你們弄走丟了,本官不問你們的罪,你們竟然還來誣蔑本官,簡直豈有此理!”


    “江公子,一個瘋女走丟了,向衙門報案,衙門派人去找如此便也是了,你又何必強闖衙門來鬧這個事?說句不好聽的,江公子雖是駙馬都尉,但也管不到我們郭縣來,你如此行事,隻怕太過狂妄了些吧?要知道這裏是郭縣,而非京都!”


    開口的是一名中年儒生,乃是郭縣縣學府的府長萬吉。


    萬府長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其實語氣卻是充滿了冷意。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一個京都來的駙馬都尉也敢插手郭縣之事!


    “周虎,郡主,搜人!”


    江寒根本不聽兩人的話,他百分百確信郭楠被衙門帶走了,其原因可能是郭楠白天的那句話——“娘親吃藥。”


    一開始,江寒以為郭楠的母親生病了需要吃藥,然而在郭家中找了一圈,一個藥爐子也沒有找到,藥爐子也便算了,甚至連藥方也沒有。


    在看到暗室下的丹爐和爐渣後,江寒猛然驚醒,郭楠說的根本不是“娘親吃藥”,而是“娘親是藥”,隻是小孩子說話口音模糊,分不清“吃”和“是”。


    娘親是藥……她的母親被當成了藥,煉成了丹,郭楠必定是親眼看到了這些,所以才會精神失常。


    至於郭楠所說的“有個大房子,出來很多的藥”,應該指的是有個丹爐,有人把她的娘親煉成了藥,才會出來很多藥。


    將郭楠的母親煉成藥的不是縣衙的人就是縣學府的人,又或者是望族之人。


    或許便是郭楠的父親——縣學府的學正郭誌。


    但郭誌多半也已經死了,如果沒死,不會讓一個小女孩在外麵流浪。


    這些固然隻是江寒的猜測,但他相信這個猜測離真相已是八九不離十。


    周虎渾身真氣運轉,衣服鼓動,一股騰騰的熱氣向四麵八方湧出。


    紹惠郡主也拔出腰間長鞭,直麵衙役們。


    程萬裏雖然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也是嚴陣以待。


    “放肆!強闖郭縣衙門便也罷了,竟還敢在此動刀刃!你們簡直當我郭縣縣衙無人!”石縣令聲音含著冷意,話音落下,一大批衙役從暗處走出,張弓搭箭,對準了江寒等人。


    “先不說你們身份未明,還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貨,就憑你們敢闖我衙門,汙蔑本官,對本官動刀,本官便可以將你們拿下,全部誅殺!”


    “本縣令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退出衙門,本縣令就當此事沒有發生。”


    周虎看向江寒,低聲道:“少爺,打不打?”


    雖然他們武功修為都不低,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如果衙役們放箭,也不好應付。


    江寒道:“走!”


    他心中怒火燒了起來,但臉色卻依舊平靜。


    在這裏跟衙門血拚,以他們的實力殺到最後應該能勝,但也絕對是慘勝。


    畢竟他有諸多文寶,自保並不困難,但紹惠郡主,黃榮,七七這些人必定會被利箭射死。


    哪怕是程萬裏,也終究是肉體凡俗,若挨上兩刀,受了致命傷,也得死。


    而且就算真的血拚了,最後殺了衙門的人,但婦女失蹤案不能查清,終究無益。


    江寒連狠話也沒有放,直接就領人離開了衙門,道:“上馬,離開郭縣。”


    程萬裏愣了一下道:“離開郭縣?那楚江月呢?”


    江寒麵沉如水,道:“楚江月自從進入郭縣後,就沒找過我們,十有八九已經出事了。先離開涇州。”


    程萬裏驚道:“離開涇州?我們案子不查了嗎?”


    江寒道:“從涇州兩峰山借道,去澹州!”


    “澹州?衛國公便駐兵澹州,我們去澹州做什麽?”程萬裏臉色微變。


    江寒語氣森寒:“向我父親借兵,以蕩寇的名義,鎮壓郭縣!”


    “既然敢阻撓我查案,那我就用大軍壓城,直接蕩平寇賊!”


    “查案,我需要證據。”


    “蕩寇,我隻需要名單!”


    江寒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縣衙暗中阻撓他辦案,他沒有說什麽,畢竟縣衙給的理由也站得住!


    但縣衙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劫走,簡直就是將他們當成小孩子耍!


    最關鍵的是,江寒已經大抵猜出郭縣婦女失蹤案的真相。


    這必是一件足以震動全國的血案!


    也唯有如此,石縣令才會百般阻撓,甚至不怕得罪了他們。


    看著江寒臉色如此嚴峻,周虎,紹惠郡主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麽了,跟著翻身上馬,離開郭縣。


    就在江寒他們離開郭縣時,有衙役迴到衙門之中稟告:“稟縣令大人!那江寒等人乘馬連夜離開郭縣了!”


    縣學府府長萬吉笑道:“哈哈,還是石縣令厲害,就這般便嚇得這姓江的狼狽逃竄。”


    石縣令麵帶微笑,負著雙手道:“區區一個庶子,也敢插手我郭縣之事,本官還以為他有幾斤幾兩,結果不過是個草包。”


    萬府長笑道:“還得是縣令大人手段高。”


    “石縣令,這些人去了郭誌的家,當時郭誌服丹不當而死,家中丹書雖已銷毀,但難免留下什麽蛛絲的馬跡,他們急匆匆離去,我怕他們已經發現了什麽。”


    這時,石縣令身後一個吏員打扮的男子開口說道,伸手作了個手勢:“不若派人,將這些人斬殺!”


    石縣令臉色變幻著,說道:“你去一趟,殺死之後,偽裝成翻船溺水而死!”


    “是!”那男子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


    江寒馬不停蹄,連夜趕路,很快便出了郭縣,往兩峰山方向而行。


    來的時候他就看過地圖了,這涇州四處是水路,但西南方向是兩峰山,過了兩峰山便是澹州城。


    而衛國公江震聲便是屯兵澹州城。


    尚未到兩峰山,身後突然有馬蹄之聲響起,江寒迴頭一看,隻見黃沙滾滾,有數百騎疾行而來。


    江寒臉色驟變,叫道:“快走!是郭縣的追兵!”


    紹惠郡主愣了一下道:“郭縣追兵?石縣令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派追兵截殺我們?”


    就連程萬裏也大感不解:“他們瘋了不成?”


    “走!出了兩峰山就是澹州,到了澹州就安全了!”江寒臉色冷峻,遠遠望去,隻見那些追兵約有三百餘騎,來得好快!


    江寒更加確信心中的想法,郭縣之中官商勾結,以婦女為丹,煉就丹藥!


    根本不是婦女失蹤案,而是邪道煉丹案!


    紹惠郡主他們剛開始還不相信是郭縣的追兵,跑了一陣子後,終於還是被數騎追兵追上,交手過後,瞬間發現對方兵器精良,絕非什麽土匪或強盜。


    “不要打,直接跑!”江寒急忙抽出數張聖頁,燃燒過後化作颶風、烈焰、沼澤阻擋追兵。


    江寒當機立斷,取出記載著疾行詩的聖頁加持在馬匹之上。


    座下的駿馬嘶鳴一聲,四足生風,疾馳而出,瞬間就將追兵甩在了後麵。


    而身後的追兵互視一眼,似乎沒想到江寒有這麽多聖頁,想要再追的時候,江寒一行人已經過了兩峰山,履足澹州的地盤。


    追兵們麵麵相覷,臉色陰沉。


    “江寒,多虧了你的聖頁……那些追兵裝備精良,絕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紹惠郡主此時也是香汗淋漓,身上的衣裙都被汗水打濕了,浮突的身軀若隱若現。


    訓練有素的士兵……江寒腦海中劃過一道閃光,夔國公薛慕白就在涇州練兵抗蠻……


    當初邪道王冠潛入夔國公府……


    這件事會不會和夔國公薛慕白有關係?


    江寒沒有繼續想下去,直接往澹州城而去。


    澹州城,與洹州城相鄰,乃是南方重要的門戶。


    若須羅人想進攻大夏,便得先進攻澹州城。


    而若澹州城丟失,雷州、湛州等地也將麵臨失守之險!


    因此,這澹州亦是兵家必爭之地!


    抵達城門時,便有守將攔住去路,厲聲吼道:“是誰縱馬強闖城門!”


    此時正是大夏和須羅對峙之時,凡有進城者,都得細細盤查。


    更何況剛剛天明就有幾個身上帶血的人縱馬闖城。


    “我乃衛國公之子江寒!速放我進城,我要機密要事,要告知我父親衛國公!”江寒縱聲道。


    周虎直接把衛國公府的令牌擲出。


    那守將接過令牌,看了一眼,頓時肅然起敬,軍中將士最敬重衛國公。


    而前不久江寒作出《滿江紅》在軍中流傳甚廣,軍人們也敬重江寒的為人。


    “請進!”那守將不敢阻攔,急忙帶著江寒去城中見衛國公。


    ……


    “寒兒?你來這裏做什麽?”城中將軍府,江震聲見了江寒,忍不住詫異道。


    江寒沉聲道:“爹!涇州郭縣頻發婦女失蹤案,我奉太學府之命調查此事,發現郭縣有人以人煉丹,郭縣官員也脫不了幹係。”


    江震聲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事關煉丹,那就不是小事,沉聲道:“你要怎麽做?”


    江寒躬身下拜,聲音低沉有力:


    “請父親借我十萬大軍,蕩殺涇州賊寇!”


    ……


    ps:可能有人會覺得一個縣令敢殺一群官二代很離譜,沒有邏輯,但事實上作者菌是有一定根據的,可以查一下火燒芹菜案,沒幾年的事。


    還有一件事,其實後麵道門還會出現正道。


    正道就是規規矩矩修行的,邪道是以人為丹修行的,不存在什麽故意黑道門。


    這章二合一,4000字,看似一更實則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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