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督禦史張華搖頭道:“江寒兩次作出鎮國文章,一篇為民,一篇為儒,江家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絕不可處置江寒!否則豈非寒了天下人的心!”


    此話一出,夏啟帝瞬間眯起了眼睛,一股威壓無聲的蔓延開來。


    左督禦史這句話誅心之至,看似在替江寒說話,實則在給夏啟帝樹立一個“江家功高蓋主”的形象。


    寧國公暗叫厲害,沉聲道:“陛下,劫掠公主案一定沒有這麽簡單,江鋒縱有劫持公主的武力,那妖風而來?事關重大,豈能草草斷定便是江寒劫的人?請陛下徹查此案!”


    夏啟帝微微沉吟,道:“責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處理此案!兩日內朕要結果!”


    第一個審訊的是都察院,都察院是左督禦史張華的地盤,監察禦史一拍驚堂木:“江寒,不想受刑便招供吧!”


    江寒二話不說就畫了押招了供。


    監察禦史沒想到江寒骨頭這麽軟,連刑具也沒動就招了,倒是省去許多麻煩,當即將認罪書提交刑部。


    刑部員外郎看過供詞之後,按例審問一遍後,判定江寒劫掠公主,意圖造反,卷宗移交大理寺。


    大理寺評事審問過後,直接駁迴刑部和都察院的判決:


    “江寒區區童生,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公主!江鋒有不在場證明!此案存在諸多疑點,江寒是清白的,乃是有人栽贓嫁禍!”


    第二日,夏啟帝在龍帳中召見三司官員,三方各執一詞,結果不一,於是下令三司會審。


    都察院派出監察禦史、刑部派出員外郎、大理寺派出評事,充任“三司使”審理此案。


    都察院和刑部認定江寒劫走公主,證據確鑿,大理寺則認為江寒被嫁禍,實乃無辜。


    三方吵得不可開交,仍然沒有一個一致的結果。


    龍帳中,夏啟帝微微皺眉,躊躇不決。


    就在此時,幾位六部的官員一起上奏彈劾衛國公,指出江震聲有謀反之心,意圖顛覆大夏江山,請皇帝將江家滿門抄斬!


    夏啟帝眯起了眼睛,無形的威壓蔓延而出,即便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曹安也是一個哆嗦。


    “大伴,你覺得這件案子到底是有人栽贓嫁禍,還是衛國公有意圖造反之心?”


    曹公公沉默片刻,說道:“迴陛下,老奴老眼昏花,哪裏判斷得出……不過,這突然彈劾衛國公的折子是不是太多了?”


    夏啟帝笑了笑,擺了擺手,召來周鴻雁,讓他協助此案審理。


    周鴻雁既是國子監祭酒,也是京都大儒。


    周祭酒首先來到公主被劫現場,很快就判斷出所謂妖風,其實是儒道中的一種高深的法術——禦風術。


    非童生能使!


    發現這一點很重要,因為這種高深的儒家法術江家無人會使,而江寒雖是儒生,但文位太低,也不可能使用。


    隨後皇帝下令,命周祭酒使用望氣術,查看宋國公、王中則等衛國公的一幹政敵。


    周鴻雁在澠池中看了一天,看到王元身上時,突然道:“他身上有聖頁氣息!將他拿來,搜身!”


    侍衛出動,將還在營帳中等待著皇帝封賞的王元抓出來,往身上一搜,就搜出了一本小冊。


    王元還一臉懵,什麽情況?他們在幹什麽?為什麽搜我的身?


    “王元,你身上為何會有這本小冊?”周鴻雁拿著小冊沉聲問。


    王元心中一驚,忙道:“這是我的東西!上麵的詩都是我寫的!祭酒大人,你們要幹什麽?”


    周鴻雁點了點頭,將小冊翻開,從中撕下一頁,隨後稟告夏啟帝:“小冊當中夾帶著一張聖頁,聖頁之上所載入的法術正是禦風術!當日幼薇公主被劫,亦是禦風術所為!”


    這下子真相大白。


    王元妒恨江寒作出鎮國文章打擊他的文名,於是和柳如玉同謀,以禦風術劫掠公主,嫁禍江寒!


    因此所有人都找不到公主時,是他第一個找到的。


    他之所以這麽做,一來為了報複江寒,二來為了在皇帝麵前獻功,於是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大案!


    證據確鑿!


    夏啟帝麵沉如水,目光如同深淵,輕輕擺手,聲音平靜,卻讓人膽戰心驚:“王元、柳如玉等劫掠公主,嫁禍駙馬,罪該萬死,處死!王中則教子不嚴,罷官充軍,柳氏三族流放南荒!”


    ……


    王元得知自己要被處死的消息後,在澠池縣的監牢中驚恐喊冤:“冤枉!冤枉!我是冤枉的啊!陛下,那本小冊是我偷江寒的,那不是我的東西!”


    可惜沒人聽他的辯解。


    宋國公營帳。


    賀連鬆聽完了判決後,臉色一變,霍地起身。


    站了半晌,他又慢慢坐迴到椅子上,沉聲道:“好個江震聲!好個衛國公!為了除掉王中則,竟然不惜給自己潑髒水!好陰詭的毒計!”


    賀連鬆此時明白過來,這不過是江震聲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目的便是為了除掉一位侍郎!


    但賀連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當真有雄才大略,為了陷害自己的政敵,竟然連兒子也能利用,連兒子也能栽贓。


    “爹,既然這件案子是江震聲自己策劃的,我們何不稟告陛下?”賀秀皺眉道。


    賀連鬆冷冷道:“江震聲如此陰毒,連自己的兒子也算計了,豈會算不到此著?此案是陛下親自判決,即便陛下過後知道有問題,也不可能承認他判錯了!”


    “不過……”


    “王中則的倒台不是這場戰爭的結束,而是這場戰爭的開始!這一戰是我輸了!但下一場戰爭,我定要讓江震聲付出雙倍的代價!”賀連鬆麵沉如水。


    與此同時,越王營帳中。


    得知消息的越王振奮擊掌,笑道:“好!好啊!王中則乃太子羽翼,廢了王中則等於折了他的羽翼!不管是不是衛國公設計此案,本殿下終究欠了他一個人情!”


    太子營帳。


    太子心中暴怒,臉色陰沉:“這王元簡直愚不可及,當日本宮就看出他怨恨江寒,叫他不要與江寒為難,誰知他竟膽大包天,敢劫掠公主嫁禍於他!簡直該死!”


    “王中則折了,這禮部侍郎必須找人替上!”


    ……


    三日後,王元於澠池縣斬首,王中則充軍,冬狩提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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