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難堪過,那撕碎開來攤在麵前的真相讓他痛苦不甘,他嘶聲說著話時聲音仿佛泣血,心裏翻湧而上的陰暗幾乎要將他淹沒,恨不得從來都沒迴過南境。


    他苟延殘喘多年,才在京中活了下來,他忍辱負重多年,全都是因為她。


    為了能夠迴來,他服毒多年不惜毀了自己身子。


    為了護母妃周全,他明明有很多次機會都能夠迴到南境,能夠奪迴祖父留下的東西,他卻一直忍耐等待最好的時機,哪怕無數次能了結了墨景嶽,卻依舊不惜百般手段算計隻為了能從墨景嶽手裏將她救出來。。


    他滿心滿眼隻想著救她,想要護她周全。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剛才那仿佛一家三口言笑晏晏之下,都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我這些年做的,到底算是什麽?!”


    雲錦初聽著他嘶聲低吼眼中泛紅,看著墨玄宸一遍一遍地詰問自己更覺得心口像是被刀子剮過,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狼狽的樣子,就好像一直堅定的信念被人摧毀,整個人生都跟隨崩塌跌入深淵,隻剩絕望。


    雲錦初伸手用力掰開他的胳膊,對上他哭紅的眼。


    “墨玄宸,你看著我。”


    墨玄宸側頭望著她。


    她跪坐在他身旁,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從來都不可笑,你所堅持的那些也從來都不是笑話。你守護著你所在意的珍寶,隱忍蟄伏著變的強大,你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她低頭親吻著他眼下,舔砥著他臉上淚痕,


    “我認識的墨玄宸強大自信,令人心折。”


    “他永遠都不會否決自己,哪怕再困難也絕不會屈服,他聰明堅韌,在乎親情,他能夠於絕境之中闖出生路,將來也必會立於這世間巔峰,他會讓那些辜負了他守護的人,那些曾經放棄過他的人悔不當初。”


    “阿錦……”


    墨玄宸喉間滾動。


    雲錦初俯身貼著他臉頰,一點點吻掉他臉上的月色,撫著他後頸安撫著他翻湧不堪的靈魂。


    墨玄宸喉間翻湧著哽咽,感覺著臉上濕濡的碰觸,猛地伸手將人拉了下來,用力印在她唇上。


    瘋狂廝磨,彼此交纏。


    他像是要將所有的不甘和恨意都宣泄出來,恨不得將她吞噬幹淨。


    雲錦初溫順地伏在他身前,包容著他的暴虐,氣息交融之間他動作漸漸溫柔了下來。


    許久之後,唇上分離。


    墨玄宸緊緊將人拉進懷中,如同落水的囚徒死死抓著唯一的浮木,仰望著那深淵上空照進來的光明,乞求著神明的垂憐。


    “阿錦,我隻有你了。”


    我隻有你……


    ……


    抵死纏綿,從未有過的瘋狂。


    是縱容的狂歡,亦是夜色中的憐憫。


    從城外迴來之後,墨玄宸便發瘋似的想要將雲錦初揉進自己骨血裏。


    屋中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阿錦”,仿佛精力用不盡似的。


    燭火搖晃時青絲鋪散在被麵上,窗外月華落在滿床淩亂上,身形交纏時外麵吹起了入冬的寒風,枯枝搖晃起來,僅剩不多的葉子撲簌簌地落地,而屋中那斷斷續續似泣非泣的聲音卻將二人暖得火熱。


    “阿錦…”


    “唔。”


    “別離開我…”


    她低“嗯”了聲,就感覺剛歇下的浪潮方勇兒來,她像是湖上小船飄著,浪濤仿佛要將船掀翻,又一波打來時船身搖晃的似要散開。


    雲錦初有些受不住地推了推他:


    “輕些。”


    ……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時,墨玄宸和雲錦初就跟惠王他們會合。


    陳灃安他們留意到不遠處坐在馬車上的精致少年,見他掀開馬車簾子,低聲與站在外麵的墨玄宸說著什麽。


    郞英目光落在雲錦初卸了易容後格外精致的眉眼上,隻覺得有幾分眼熟,他有些好奇的朝著惠王問道:“王爺,那馬車上的那位是?”


    “她呀,叫初雲,是魏大人的隨從。”惠王說道。


    隨從?


    郞英有些疑惑,他先前是見過魏林身邊的隨從的,好像是叫朱三來著,這次迴京時反而不曾見到,而且那少年既是魏林的隨從,哪有主子還站在外麵,她自個兒反倒是坐在馬車裏的?


    惠王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笑著說道:“初雲說是隨從,不過卻更像是魏大人的弟弟,她是跟魏大人一起南下的,隻是先前去辦其他差事了,而且聽說昨兒夜裏遇著賊人跟人交手受了點傷。”


    看那小姑娘眉眼春光手腳發軟的樣子,就知道墨玄宸那個小賊昨晚上幹什麽去了。


    郞英卻沒多想,隻有些好奇:“其他差事?”


    惠王道:“對啊,要不然郎大人以為鎮南王那兩個兒子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打起來,那方胥還能自投羅網?”


    郞英頓時驚住:“是他?”


    “是不是看著不像?”


    惠王笑眯眯地說道,“本王當初在京裏頭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覺得她是個人畜無害的,可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你別看她長得斯文秀氣,實則比魏大人還要心狠手辣,那京裏頭折在她手上的人可是不少。”


    這小丫頭一副觀音貌,瞧著跟兔子似的的,實則卻長了副鋼牙。


    她跟墨玄宸那小王八蛋一樣是個芝麻湯圓,心黑的很。


    郞英有些吃驚的瞪眼,一旁陳灃安也是訝異。


    那少年瞧著俊美異常,與人說話時眼中帶笑,芝蘭玉樹的,怎麽看著也不像是惠王口中那般厲害角色,隻不過想起這段話時間鎮南王府的事情,思及魏林拿下墨家兄弟二人打殘方胥逼得墨景嶽低頭的手段。


    二人倒是也不覺得奇怪了。


    陳灃安低聲說道:“原來魏大人還留了後手,難怪鎮南王會栽了。”


    “我就說,如魏大人這般能被陛下委以重任派來保護咱們的,又怎麽可能會毫無準備,陛下果然慧眼如炬,才能挑出魏大人壓得住鎮南王。”


    郞英頗為感慨地道,“我原以為這次要無功而返,好在有魏大人在。”


    惠王見二人對墨玄宸百般推崇,郞英更是對他感激至極恨不得引為知己。


    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突然就盼著二人知道墨玄宸身份之後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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