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懸於頂。


    雲錦初一身勁裝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靈璧院,來到王府內湖旁邊,稍稍停留了片刻,便有一道身影飄然而至。


    “夜五見過世子妃。”


    “起來吧。”


    雲錦初看了眼眼前這人,容貌嬌媚,眉眼精致,斜梳著發髻長發並未完全挽起,反留了一束在頸側,襯的皮膚白皙身段越發風流。


    她沒想到,在鎮南王府待最久的細作,居然是個媚態十足的女子。


    夜五也在悄悄看著眼前之人,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世子妃居然混進了鎮南王府,還得了大公子墨錫元的信任,要不是傳信的人用的是隻有他們才知道的暗號,她都以為是有人設局釣她現身。


    “不知世子妃突然傳信見屬下,可是有什麽要事?”夜五忍不住問。


    雲錦初看著她:“你現在在何處當差?”


    夜五道:“我是二公子身邊的柳姨娘。”


    難怪。


    雲錦初也沒再多言,隻看著她:“我找你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問你,你在這府中也潛伏多年,對鎮南王妃知道多少?”


    “鎮南王妃?”


    夜五詫異,她沒想到世子妃尋她過來居然是問那位不理世事的王妃,不過她還是快速說道,“我是七年前進的王府,原是以丫環的身份伺候在二公子身旁,二公子和大公子與王妃都不算親近,這府裏能見到王妃的時候也是少之又少。”


    “她是什麽時候開始禮佛的?”雲錦初問。


    “應該有好些年了。”


    “是一直都這樣?”


    “這倒不是。”


    夜五想了想,“我進府的時候二公子還年少,那時候恰逢他生辰,二公子興衝衝地去找王妃,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滿是沮喪的迴來。”


    “我聽二公子說,王妃以前很疼他和大公子的,年年生辰都會替他們準備很多他們喜歡的東西,還會親手替他們繡護臂護膝,煮長壽麵給他們吃,聽說小姐還沒出生時,王妃就替腹中孩子準備了好些東西,應該很期待腹中的孩子。”


    雲錦初微眯著眼:“她和鎮南王關係如何?”


    夜五說道:“很差,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兩迴。”


    雲錦初淡聲說道:“這麽差的關係,她卻一連替鎮南王生了三個孩子,還曾疼愛有加?”


    “……”


    夜五先是愣了下,隨即神色一凜,也是察覺出不對勁來。


    雲錦初沉聲道:“想辦法探探鎮南王妃以前的事情,特別是生墨宜淩之前,看她和鎮南王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有,墨錫元和墨錫珩這段時間應該會起衝突,想辦法挑起墨錫珩怨恨,將事情鬧大。”


    夜五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雲錦初又叮囑了句:“墨錫珩嫉妒兄長才能,恨父親偏心,二人若有摩擦一定要放在軍中或是人前,鬧的墨景嶽無法遮掩。”


    夜五心領神會:“屬下明白。”


    四周安靜至極,夜五沒有逗留很快就離開。


    雲錦初卻站在湖邊瞧著那風吹過後波光粼粼的湖麵神情莫名,她總覺得這鎮南王府裏藏著什麽秘密,那啟林院裏的瘋婦,小佛堂裏的鎮南王妃,都讓她有種莫名違和的感覺,可是有一時片刻有些理不清楚頭緒。


    特別是鎮南王妃。


    她總覺得這問題的關鍵就在這位王妃身上。


    雲錦初扭頭看了眼那小佛堂的方向,撚了撚指尖若有所思。


    說起來墨宜淩出生的時候,墨玄宸還在南境吧,算算時間那會兒墨老王爺也應該還沒有出事,墨景嶽也還隻是墨家義子,跟隨墨老王爺左右而已。


    那位王妃的事情,她家男人搞不好能知道些什麽?


    ……


    “阿錦想查鎮南王妃?”墨玄宸挑眉。


    朱祁低聲道:“是,世子妃說她進鎮南王府這些時日,覺得那位鎮南王妃甚是奇怪……”


    他將焱翎那邊叫人帶過來的雲錦初傳出的消息跟墨玄宸說了一遍,又將啟林院的事情也跟著說了,


    “焱翎說,世子妃懷疑啟林院裏那人的身份,而且鎮南王妃跟鎮南王之間像是藏著什麽秘密,她說墨宜淩出生時您尚在南地,應當是見過鎮南王妃的,她問您可還記得以前的事情?”


    墨玄宸眉心皺了起來,以前的事……他倒是還記得一些。


    他這個嬸嬸出身不太好,是朝中犯官後代。


    墨景嶽不知怎麽瞧上了她,親自去跟祖父求了婚事,與她成婚之後二人也算得上是恩愛。


    他父王生來體弱,雖然與墨景嶽是同年前後腳成的婚,可是母妃懷他的時候,嬸嬸卻已經懷上了老二墨錫珩,算起來就連墨錫珩都要比他大上幾個月。


    墨玄宸記得幼時這位嬸嬸是性子再好不過的人,雖然有時候瞧著過於看重規矩,可心腸卻軟,對他們小輩也是極好,小時候墨錫珩跟他打架,嬸嬸也從不偏倚,教訓起來兩人都會打他們手板。


    嬸嬸懷上墨宜淩的時候,他已經知事了,他還記得嬸嬸那時候很是期待腹中的孩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告訴他說府裏要有個小妹妹了。


    那段時間母妃身子不好去了別莊養病,父王也犯了舊疾不太安穩,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祖父帶著住在軍營裏,偶爾迴府時瞧見的也是笑盈盈的嬸嬸,反倒是母妃一病就是大半年,直到那年年節時才迴了府中……


    “主子?”朱祁見墨玄宸走神,不由低喚了聲。


    墨玄宸愣了下:“墨宜淩生辰是什麽時候?”


    朱祁詫異,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冬至前後吧,以前南地傳過消息,說墨景嶽每年都會給她大辦,還會遍邀城中各府閨秀入府赴宴,以前有探子趁這時間混進過府裏,所以屬下記得。”


    墨玄宸眉心猛地一跳,冬至到年節,差不多一個多月。


    “主子,怎麽了?”朱祁見他麵色不對連忙問道。


    墨玄宸緊抿著唇,他雖然對年少時的事情很多都印象模糊了,可他記得那年母妃養病從別莊迴來參加府中年宴時,身形微胖麵容紅潤光澤,而且那時候他那位嬸嬸是極為疼愛墨宜淩的,就連他母妃也很是稀罕這個府中唯一的女孩兒。


    那般處處嬌柔,曬個太陽都會嫌皮膚黑了,拿點兒重物都會叫著手腕疼的人,卻在很長一段時間經常裏都往嬸嬸屋裏跑,每次抱著嬸嬸家的那個小妹妹就不撒手……


    墨玄宸鳳眸僵冷,想起墨宜淩那張臉,還有鎮南王妃突然性情大變和對墨宜淩的冷待,心中猛地升起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來。


    可是……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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