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郡主頓時慌了:“陛下……”


    “朕沒問你!”


    景帝麵色冷淡看了眼文平郡主,待她閉嘴,才看向曹全。


    曹全遲疑了下:“郡主說雲小姐覬覦謝家親事勾引謝公子不成,才行嫁禍之事,還說讓宋家換親將雲小姐嫁進謝家,此事便就此了結,宋尚書不答應,她便說要毀了雲小姐名節,讓宋家女眷身敗名裂。”


    景帝眸色深了些:“還有呢?”


    曹全頭更低些:“郡主好像知曉文遠侯府的事情是何人所為,言語間提起宋三小姐,後來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墨世子是陛下留在京中的質子,是您製衡鎮南王府的棋子。”


    “放肆!!”


    景帝臉上陡然震怒。


    曹全“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文平郡主也是白了臉。


    “文平,你好大的膽子!”景帝怒道。


    文平郡主慌了神。


    她生來尊貴,年歲又比景帝大上許多,往日裏景帝待她多有照拂。


    加之榮憲大長公主曾於景帝有恩,景帝也時常會以阿姐稱唿於她,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景帝動這麽大怒氣的時候。


    文平郡主跪在地上急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墨玄宸先傷了孟陽,我才會一時氣急……”


    “一時氣急就能口不擇言,無端揣測朕意?”


    “我…”


    “你是如何知道文遠侯府中的事情?”


    文平郡主臉色更白。


    景帝麵無表情垂眸看著她:“還有謀害阿宸的人,連朕派去調查的人都還沒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罪魁是誰?!”


    文平郡主眼神慌亂。


    謝孟陽跪著挪動膝蓋上前磕頭就欲開口:“陛下……”


    “閉嘴,朕沒讓你說話!”


    謝孟陽僵住。


    景帝寒聲道:“去把謝翾母子帶上來!”


    馮良眼見著景帝動怒連忙匆匆領命出去,而謝孟陽看著景帝毫不客氣怒斥文平郡主更是慘白著臉如喪考妣。


    他死死捏著拳心伏在地上時目光猙獰,怎麽會這樣,明明受過的該是宋家,明明一切都照著預料發生,可為什麽所有事情都好像脫離了掌控。


    從宋家突然將事情鬧上京兆府開始,再到墨玄宸和馮良出現,所有事情都調轉過來,反將一切矛頭都指向了他們謝家。


    等謝翾和謝夫人被帶進來時,二人嘴裏還堵著鞋襪。


    謝夫人發髻亂了嘴裏嗚嗚叫著,謝翾更是滿臉紅腫,被扔在地上時扭曲著腿疼的滿頭大汗。


    “祖母!”


    嘴裏東西被人拿掉,謝翾看到文平郡主時就委屈的險些哭出來。


    謝夫人臉上挨得巴掌也不輕,一路被綁到京兆府衙更是丟盡了顏麵。


    她素日最是自得謝家正妻身份,被宋家這般欺辱,此時見到景帝和婆婆文平郡主都在。


    謝夫人頓時哭了起來:“母親,陛下,這宋家簡直欺人太甚,我和翾兒知道他們府中出事好心好意的上門探望,可宋家傷了翾兒,還汙蔑我們欺辱那雲錦初,陛下要為我們做主啊……”


    景帝冷聲道:“謝翾可有欺辱宋家表小姐?”


    “沒有!”


    謝夫人急聲道,“阿翾碰都沒碰她,何曾欺她?!”


    謝翾也是紅著眼睛,沒留意到往日向來疼愛他的文平郡主安靜的有些過分。


    他隻紅著眼哭聲道:“舅舅,我跟母親是去宋家探望迎月的,從頭到尾都碰過雲小姐,可她不知何故一上來便出手傷人,我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她和宋家,竟是叫宋尚書要將我置於死地,還如此冤枉我。”


    雲錦初躲在墨玄宸身委屈:“謝公子怎麽能這麽顛倒黑白!”


    “明明是你夜闖我閨閣,傷我在前,我一個弱女子不敵你強迫,幸得外祖父他們相救才僥幸逃脫,他們也是生氣才傷了你……”


    謝翾氣的目眥欲裂,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她臉上。


    她是弱女子,力拔山河的弱女子嗎?!


    墨玄宸伸手護著身後的雲錦初冷聲道:“阿錦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傷你?”


    “反倒是你,宋家在京城多年從不惹事生非,若非你行事不端在前,他們為什麽會突然出手傷人?”


    謝翾這才留意到墨玄宸。


    之前從京兆府入宮時,為了防著謝家“竄供”,又有馮良盯著,謝翾母子跟謝孟陽和文平郡主是分開而行。


    二人是被單獨裝入馬車送進宮中的,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京兆府裏發生過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墨玄宸跟雲錦初“有一腿”。


    驟然見到墨玄宸出現在這裏,謝翾心中一跳頓生不安。


    墨玄宸冷聲繼續:“阿錦性子溫順,你更是宋家孫女婿他們沒理由傷你,你既說你沒欺辱阿錦,那你為何跟宋家起了爭執?”


    “我……”


    還沒等謝翾想好怎麽說,墨玄宸一句話讓他大驚失色。


    “你祖母仿若篤定文遠侯府中對我出手的人是宋迎月,你和你母親夜探宋家也是為了此事吧?”


    謝翾陡然白了臉,扭頭看向文平郡主。


    文平郡主臉色繃緊慘白,而她身旁不遠處的謝孟陽臉色更是難看。


    謝翾到了這時才察覺到不對,父親和祖母怎會無端提起宋迎月的事?而且以祖母的脾氣,她怎會由著宋家他們咄咄逼人一聲不吭?就連此時殿中也是宋家眾人沾著,他父親和祖母卻還跪著?


    謝翾對上景帝不若往常慈愛反而冷漠的眼神,他連忙說道:“我和母親的確是為了探望宋三小姐才去的宋家,至於文遠侯府的事情也隻是猜測……”


    他腦子裏急轉,


    “今天文遠侯府設宴,世子出事後外間傳的沸沸揚揚,我和母親知道宋三小姐丟了訂親的玉佩,又得知雲小姐落水險些喪命,這才連夜拜訪想要探望一二,誰知在宋家門前就遇見了宋老爺子和宋三小姐。”


    “當時宋三小姐渾身是傷,我和母親大驚之下詢問緣由,可宋家閉口不言,後來無意知道宋老爺子竟是帶著宋三小姐去了文遠侯府,我們才會猜測她是否與世子被害之事有關,怎料宋家突然翻臉就朝我們動手……”


    謝翾心中慌亂,隻得拿了宋迎月身上的傷為借口。


    可誰知道他話音剛落,雲錦初就怯生生地道:


    “可是……謝公子去了宋家之後就沒再迴謝家,文平郡主怎麽能知道你和謝夫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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