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廢墟之中。


    強烈的白色光芒幾乎照亮了整片峽穀,所有的黑暗無所遁形。


    白色光芒的中心,是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的白蘇,身體被強大的力量裹挾,懸浮在半空中。


    飛蛾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這隻小兔子是瘋了嗎……竟然用血肉燃燒來轉化成精神力,她不要命了?”


    白蘇身上的傷口都是由身體裏爆發出的能量劃傷的。


    鮮血被獸神晶石轉化成更為精純的精神力,原本枯竭的精神海也被鮮血滋潤,絕境裏盛放出血之花。


    用生命力淬煉出的治愈之力將四個男人裹住,一寸寸治愈他們身上的傷口。


    “嗤……別白費力氣了,他們已經死了,你的治愈能力隻能療傷,做不到起死迴生。”飛蛾冷笑一聲。


    白蘇的身體已經昏迷,但靈魂依然在不屈地持續燃燒身體,輸送精神力。


    飛蛾並未發現,四個男人的心脈都被護住,並未真正氣絕。


    還要多虧了白蘇之前在係統商城裏兌換的保命道具。


    關鍵時刻能夠護住他們一條命。


    源源不斷的治愈之力將四個男人治愈。


    飛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恢複心跳和唿吸,到這個程度都能瞬間救迴來麽?


    真是令人棘手的能力。


    “遊戲該結束了!”飛蛾眼底劃過一抹殺意,對準了光芒中昏迷的白蘇,發動致命一擊。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四個男人身上爆發出強烈的藍色光芒,和飛蛾的強光形成對衝,毫不費力地將其碾壓衝垮。


    藍色的光芒如同一道圓形的冷刃,迅速爆炸擴散,將飛蛾剩下的那點兒精神力磁場也全部清理幹淨。


    四道藍色光芒合而為一,形成一道三米高的光形人影。


    人影隱約能夠看出修長筆挺的身姿和極為俊美的人臉輪廓,是個高大的雄性獸人。


    獸人緩緩伸出手掌,將墜落的白蘇接住。


    渾身鮮血的少女靜靜躺在掌心,格外嬌小孱弱。


    神像發出低聲喟歎,五指收攏將少女輕輕攏住,釋放出精神力撫平她身上的傷口。


    飛蛾撲騰了一下身上的廢墟,從碎石裏爬出來,看到不遠處的神像,瞳孔驟然收縮:“這怎麽可能?”


    神像緩緩抬眸,帶著睥睨眾生的傲然,冷淡地看著不遠處的飛蛾:“就是你傷了她?”


    飛蛾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覺周圍的空氣被突然壓縮。


    他整個人像是被人突然塞進深海裏,四周的密閉海壓朝著他不停擠壓過來。


    他的腦袋,身體以及內髒在這種高壓擠壓之下,幾乎要爆裂。


    死亡的氣息如影隨形。


    飛蛾嚇得慘白了臉色,身後的翅膀簌簌發抖:“不……不……”


    神緩緩伸出另一隻手,握住旁邊的山柱,徒手拔起,對準了飛蛾的腦袋,狠狠一柱子敲下去:“就是你?”


    “你傷了她是吧?”


    一柱子敲碎了飛蛾的翅膀。


    “嗯?”


    一柱子敲斷了飛蛾的脊梁骨。


    “說話。”


    一柱子敲碎了飛蛾的雙腿。


    “啞巴了麽?”


    飛蛾的腦袋像是個西瓜被人爆頭,徹底敲碎,腦漿四溢,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叫出來。


    神這才緩緩丟開山柱,冷哼一聲:“什麽東西。”


    他將小少女輕柔地放在懸崖邊。


    她的身體接觸到地麵,地下的小草瞬間發芽,長出了一片綠油油軟絨絨的草地,正好夠容納少女。


    神半蹲在懸崖旁邊,眷戀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少女已經恢複光潔幹淨的小臉,眼底滿是憐愛和繾綣。


    夜風輕輕拂過,揉亂了她鬢角的發絲。


    小兔子像是感受到涼意,兩邊的垂耳無意識地抱住了小臉。


    可愛得要命。


    神彎起唇角,莞爾輕笑。


    草地上的小野花們受到神光澤被,啵的一聲齊齊綻放出嬌嫩的花骨朵。


    當雄神和雌神相遇,枯萎破敗的獸世大陸會迎來新生。


    這是古老的預言。


    *


    白蘇再睜眼時,人正躺在醫院。


    旁邊四個男人正守在她身旁。


    葉裏亞斯穿著白大褂,身後的小辮子鬆鬆垮垮紮著,正專注地看著她身邊的身體儀器,漂亮的麵容帶著幾分嚴肅,不笑時,透著股子高高在上的優雅,生人勿近,有種獨屬於白蛛獸人的纖細矜貴。


    厲沉霖半蛇的身體纏繞在旁邊,蛇頭趴在她的被子上一點一點的,看起來格外困倦,或許是病房裏空調開得足,他很不適應這樣的溫度,但依然守在旁邊。


    陸廷宴不苟言笑地坐在不遠處,似乎正在開會,麵前的懸浮屏電腦上是約德爾還有畢河以及閻宏益等人的麵容,正在嚴肅討論著什麽。他手邊放著一杯熱唿唿的藥劑,手正拿著湯匙攪拌著散熱。


    病房外的陽台上,溫瀾叼著煙將洗好的衣服晾曬起來。她沒看錯的話,那是從她身上換下來的衣服,下深淵的時候穿的,在戰鬥中都已經造得破破爛爛了,泥裏滾了似的,竟然讓他洗得整潔如新……


    白蘇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腦海裏閃過一些細碎的片段。


    昏迷時身體下墜,但她的感官還在。


    當時似乎有人很輕柔地接住了她,懷抱幹燥而溫暖,連唿吸都是幹淨的味道。


    似乎……不是他們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


    “蘇蘇,你醒了?”厲沉霖略帶迷糊的聲音響起,一隻蛇頭湊到她身邊,在她臉頰旁蹭了蹭。


    其他人聞言,也連忙湊了過來。


    陸廷宴連忙將她扶起來:“蘇蘇,沒事吧?”


    “唔……”白蘇眉頭驟然緊蹙。


    陸廷宴和她皮膚相交的地方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她連忙掙紮著後退:“等會……別碰……唔。”


    這是怎麽迴事?


    厲沉霖一把推開旁邊的陸廷宴:“你手上藏刀子了?”


    陸廷宴:“……我沒有。”


    厲沉霖替換了他的位置,想要將白蘇扶起來。


    皮膚相交的瞬間,白蘇再次皺起眉頭:“別……”


    這下,幾人都察覺異常了。


    葉裏亞斯走了過來:“怎麽了蘇蘇?哪裏不舒服?”


    白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試探性伸出手,摸了摸葉裏亞斯的手腕。


    葉裏亞斯無意識地彎了彎唇角,聲音也緩和了幾分:“怎麽了?”


    其他幾人都吃味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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