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妳今天想不想出門去逛逛?」張嬸站在二樓的玄關口,關心地詢問。


    「不要。」溫萳檍懶洋洋地趴在起居室的觀景窗台前曬太陽,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懶懶的。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要。」


    「喝茶?吃餅幹?」


    溫萳檍還是搖頭。


    張嬸看著她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最後也隻能歎口氣轉身下樓。


    一迴到樓下,她馬上打電話向老板溫滸報告。「小姐還是沒什麽精神,東西也吃不下。」她也不懂,一向好胃口又任性的小姐,怎麽才離家一個多月,迴來就變了個樣子。


    「想辦法哄她多吃點飯,她這樣子不餓昏才怪。」身體狀況老早就恢複的溫滸,這時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他這陣子很忙,每天一早出門都非得在公司忙到深夜,否則是走不開身的,所以忙碌的他就算是想關心女兒都沒時間,因此隻好對張嬸耳提麵命,要她多加注意女兒的飲食及情緒,當然還得盯住她,免得她又任性的離家出走。


    「好、好的,我會盡量哄小姐吃飯。可是……」


    「還有什麽事?」溫滸的聲音很大,聽起來很嚇人。


    「可是小姐心情一直很不好,老板,你說小姐她是不是還在氣你沒把秦家的婚事退掉──」


    「這事我會看著辦,妳不用管。」一個下人管那麽多幹麽?!


    「是、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哄小姐吃點東西,老板再見。」怕惹溫滸不高興,張嬸趕緊結束通報。


    掛了電話的溫滸,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撫著肥胖的下顎沉思起來。


    他該拿萳檍如何是好呢?她那麽任性,說離家就離家,難不成她不想嫁人他也得答應嗎?


    「溫先生,現在還在開會中,目前輪到財務部經理向你報告了。」秘書兼情婦的歐維琳小姐,風情萬種地靠過去提醒溫滸,一陣迷眩的香味撲繞在他的鼻間。「要請羅經理開始報告了嗎?」


    溫滸抬頭看了看眼前一群黑鴉鴉的人頭,情緒突然感到很煩躁。


    「會不開了,我有事要迴去一趟。」唰地將麵前的公文推開,身高體壯的他起身離開首位,大步往外走去。


    與會人士一片愕然,這會議不是臨時緊急召開的嗎?怎麽才開不到十分鍾就取消了?


    歐維琳見狀趕緊收拾桌麵,跟在溫滸的身後跑了出去。


    「溫先生,你要迴去……那你今晚會到我那邊嗎?」她跑出來隻是想跟他確定晚上的約會,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私下約她了。


    溫滸在電梯前停了下來,緩緩迴頭看了歐維琳一眼,那目光深沉得令人害怕。


    「怎、怎麽了?」


    「小檍說,她在我以為她失蹤的隔天,曾經打電話來公司找妳,問我住在哪家醫院,而妳卻一個字都不願向她透露。」


    歐維琳美豔的臉龐刷上一層微白。「哪、哪有這迴事?你別聽她亂說話,我如果接到她打來的電話,怎麽可能會沒有告訴她……」


    溫滸打斷她的自圓其說。「公司的電話都有電話錄音,我查過了、也聽過了,妳的確沒告訴小檍。」而且是擺明了不告訴她。


    「我、我沒說嗎?那我一定是不小心忘了嘛!滸,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妳得怪誰呢?是誰建議我將小檍嫁給風評極差的秦宇烈?」溫滸再次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歐維琳嚇得花容失色。「是妳,妳明明知道秦宇烈在外頭的名聲不好,卻故意隱瞞著我,還老是在我麵前吹捧他有多優秀。而我是胡塗了,才會一再被妳蒙騙!維琳,妳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麽要這樣子做?」


    「我我我……我沒有。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我也一直以為秦先生是個好男人──」


    「夠了,這事到此為止,妳馬上打電話給秦家,告訴對方我要取消這個婚約;還有;道件事辦妥之後,妳也離開公司,從現在起,我不想再見到妳。」


    溫滸雖是個粗線條的男人,但他的腦袋不是裝漿糊,很多事情他沒空去理會,並不代表他就會被假象蒙蔽一輩子。


    由於他太過信任這個情婦,所以導致他輕忽了女兒的感受,和女兒之間產生了爭執,才會使她離家出走。


    他等了一個月,終於等到帶著一臉落寞和失意跑迴家的女兒,但是迴到家的這幾天,她成天精神恍惚不說,還跟他鬧絕食……他這個父親到底是太過疏忽女兒了,才會出現今日這樣令他不知該如何收拾的情況。


    突如其來的無情解聘,是歐維琳所料想不到的結果,她錯愕地怔在原地,精細描繪的臉龐出現了萬分的懊悔。


    ※ ※ ※


    「你是誰,你要做什麽?」


    「我找溫滸,你們家小姐。」


    好不容易結束拍攝工作的初詮野,馬上飛車來到位於半山腰的溫宅,他打算直闖大門,進去把溫萳檍逮迴身邊。


    那日被她跑掉之後,他追出去時,她已經下了遊輪搭出租車走掉了;她這一跑,他急得趕緊又衝迴遊輪,準備拿車鑰匙飛車追過去。


    誰知正當他迴房間搜找鑰匙的時候,攝影師臨時決定要改以遼闊的海洋為背景,遊輪便緩緩駛向外海。


    當時他憤怒的不停大聲咒罵,還差點跑到駕駛艙去揍遊輪駕駛員。那時候要不是斐敏梔過來勸他,要他讓溫萳檍自己冷靜幾天好好地想一想,他早就跳海遊迴來找她,絕不會拖到今天才來。


    事隔五天,不管她再怎麽氣,心情也該冷靜下來了吧?!


    雖然初詮野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溫萳檍可沒那麽輕易就原諒他,在她的心裏已經判了初詮野的罪,現在他再怎麽解釋都沒用了。


    「小姐在休息,我上去問問她認不認識你,請你在門外等,不要亂闖進來。」前來應門的張嬸,站在鑄鐵的雕花大門後,就是不幫初詮野開門。


    「妳去問她,她會見我才怪!我要直接進去。」初詮野一臉氣急敗壞,作勢要撞開大門。「妳不開門沒關係,我自己來。」


    「不行啦!阿福啊,快來攔住這個人──」張嬸迴頭喊來老伴。


    張嬸的丈夫快速衝過來,用他肥壯的身體壓住大門。


    初詮野看了心裏氣極,大門被這胖豬給擋著,哪撞得開啊?!他鐵青著臉在門外來迴踱步,一臉煩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跑進屋子的張嬸上樓去跟溫萳檍請示,結果就如初詮野所想的,溫萳檍壓根兒不想理他。


    「小姐不認識你,請你離開。你如果不肯離開的話,我馬上就打電話報警。」張嬸把小姐交代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初詮野。


    站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的初詮野:心情已經夠惡劣了,一聽到溫萳檍胡謅她不認識他的話,一張俊臉從青轉黑,再從黑轉白,然後浮起一層陰沉恐怖的神色。


    他衝到門前,雙手扣住鏤空的門,咬牙質問張嬸。「她說她不認識我?」胸口因憤怒的氣息而上下起伏。


    夭壽喔!這年輕人的表情哪ㄟ架恐怖?!


    「對、對啊,小姐她真的說她不認識你,你快走開啦,不、不然我就要去報警了喔……」張嬸躲在老伴背後,小聲的說話。


    天殺的溫萳檍,竟然敢撇清他們兩人的關係?!


    這筆帳他一定會找她算的!


    初詮野抬腳狠狠踹了一下大門,張嬸老公的大屁股不幸慘遭他的狼腳踹到,整個人趴在草地上痛得大聲哀嚎。


    初詮野氣唿唿地轉身跳上吉普車,唿嘯倒車轉向開下山去。


    溫萳檍──咱們走著瞧!


    ※ ※ ※


    溫萳檍躲在二樓陽台看著大門的情況,她看見初詮野氣到踹門,然後開車氣唿唿離開的樣子,心頭對他的怨懟稍稍得到了一些平複。


    她討厭像他這樣用情不專、專門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他這樣子就跟秦宇烈沒啥兩樣,同樣都該有個外號叫「禽獸」!


    親眼看見初詮野跑掉了,溫萳檍得意的情緒卻隻是高興一下下,隨即又是一陣落寞。


    她不懂,既然討厭死他了,為何還會因為他而牽動自己的情緒反應?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把他踹得遠遠的才好,壓根兒沒必要為他感到傷心難過的,不是嗎?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會鼻酸,忍不住想要哭……


    「可惡的初詮野,我討厭你,一輩子都討厭、討厭!」


    她從陽台跑迴房間,趴在床上低低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像貓咪,嗚嗚咽咽的聽起來很可憐,使得一隻原本想進來咒罵教訓她的大貓,臉色很難看的僵在房門口,卻又隱藏不住那抹心疼的神情。


    她在哭什麽?


    該哭的應該是他好不好?


    原本已經離開的初詮野,在半途又折返迴來,不過這迴他沒有走大門,而是跑到側牆去攀牆進入宅子,然後沿著上迴溫萳檍帶他上二樓的路線,成功偷渡到她的房間來。


    他的原意是一進來就把她壓在腿上,好好地打她一頓小屁屁,可是誰知他卻被她的哭聲給哭得心都擰了,一顆氣急攻心的心髒,現在軟得不象樣。


    一雙幽邃的黑色眸子,瞪著她顫動不停的薄削肩背,緩步無聲地走進房間裏,反手輕掩上門,來到她的床邊,伸出手拍拍她的肩。


    「張嬸……嗚嗚……妳不要管我啦……」


    溫萳檍以為伸手安慰她的人是張嬸,她的肩因抽氣而一抖一抖的,聲音也是,看起來怪可憐的。


    初詮野在心頭歎氣,再拍拍她。


    她任性的把臉埋在枕頭裏,氣悶地說:「走開啦~~我現在不想理人,我不想吃飯,也不想說話。」


    初詮野見狀,彎身把她的枕頭給用力抽走。「妳這是想把自己給悶死嗎?」


    溫萳檍的哭聲在瞬間戛然而止。


    這聲音不是那個……


    她微僵地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瞠大泛著水光的美目,瞪著站在她麵前的初詮野。


    他的半長發淩亂不羈地披在肩上,挺拔的身軀穿著一件t恤,筆直的腿裹著一條半新不舊的牛仔褲──是他沒錯!而且他現在的臉色超級難看的。


    「你你你……怎麽會在、在這裏?」抖著粉唇,她的聲音由低音直竄到高八度的尖銳音階。


    「我爬牆,走樓梯上來的。」他驀然傾身,緊盯著她說話。


    「你怎麽可以擅自進入我家?你不怕我報警嗎?」溫萳檍心口一駭,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跳到在他對麵床的另一側。


    他動作很快,繞過大床跨到她的前麵來。「我不怕。」抓住她,免得她逃掉。


    「喂、喂,放手啦,你這是做什麽?」她大叫。「你不放手的話,我真的會報警!」


    他一手摀上她的嘴。「妳最好輕聲細語的說話,要不然我一定給妳一頓好受的。」俯下利眼威脅她。


    長長的驚駭抽氣聲從她喉間傳了出來。「你……要動粗嗎?」他的神情陰霾又可怕,嚇得她縮起脖子。


    動粗?!她把他當成暴力份子了嗎?


    一股氣湧上初詮野的胸口。「不,我不對女人動粗,隻會動、口──」他惡劣地對她說話,然後欺下唇狠狠地吻住她這張該懲罰的小嘴。


    溫萳檍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被他吻得出乎意料,被他吻得莫名其妙,被他吻得青天霹靂,被他吻得兩腿發軟……


    當他終於吻夠了她,放開她微腫的紅唇時,她已經被推倒在床上,而他則是四平八穩地壓在她的上方。


    溫萳檍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急促地喘著氣,過了許久才緩緩迴複理智;當理智迴籠的瞬間,心中那股怨慰又再度浮現,淹沒了她。


    「你幹麽還來招惹我?你都已經有淇娜了,不是嗎?」一雙哀怨的眸子指控著他。


    「我跟淇娜沒有在一起,妳嚴重誤會我了。」俯眼凝視著她嬌豔的臉蛋,他暫時忍住被她誤解的怒氣,冷靜地解釋。


    「我親眼看見了兩次,怎麽可能是誤會?!」哀怨的眸光轉為冒火。


    他微掩眼睫,盡可能耐著性子迴答。「兩次都是她來鬧事,我可沒和她怎麽樣!」不過他抽動的眼角卻泄漏了他的情緒,怒氣正在他的胸口隱隱躁動著。


    「你不但和她靠在牆壁上擁吻,隔天一早甚至還和她衣衫不整的待在房間裏,這叫做沒怎麽樣?!初詮野,你當我眼睛瞎了嗎?」不隻眼中冒火,她還對他咆哮。


    她的咆哮聲引燃了他極力壓住卻抑製不了的怒氣。


    「我是被她推到牆壁上強吻的,而且她會一早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也是我所不能預料的;我整晚沒鎖門是希望妳會突然改變主意迴房,誰知卻被她那隻惡虎給闖了進來!」他掄拳捶了一下床側,對她大吼。「溫萳檍,妳給我聽好!當時我差點被那個女人給生吞活剝,妳沒現身救我就很理虧了,竟然還反過來指控我、誤解我?!妳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一鼓作氣,他大聲咆哮,吼聲如雷貫耳。


    溫萳檍被他吼得兩耳嗡嗡作響,頭昏腦脹。「我……」


    「妳、說、話、呀!」


    「我明明沒有錯,我明明親眼看見你……」


    「妳還敢說?!」


    「我──」為什麽不敢?


    「閉嘴。」溫萳檍鬥膽還想迴嘴,卻被快要氣壞的他,用力吻住她的嘴,以免自己再聽見任何會讓他心髒病發的指控。


    這張粉嫩的嘴唇讓他想念了好幾天,這一吻讓情潮取代了怒氣,在他的胸口蔓延開來。


    因為誤會,一直都對初詮野很不滿的溫萳檍,以為自己並不期待被他擁在懷中的溫柔,但當兩人的唇相貼緊時,她卻在短短的萬分之一秒內就投降了。


    他吻著她的唇,在她輕輕淺淺誘人的唿息和嚶嚀聲中,他開始向下探索,先是她的下顎,然後是頸側,接著是她小巧的耳垂,再來是鎖骨……


    溫萳檍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忘了要生氣,忘了曾決定和他撇清關係的誓言,她耽溺在他寬闊溫暖的懷中。


    短短的幾分鍾間,他已經攻城略地,剝除了她身上的衣服,而他自己也早已脫個精光,這樣肌膚相熨貼的悸動,讓他們彼此都發出沙啞又期待的呻吟聲——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來──


    「小檍,爸爸專程迴來……」從公司急忙趕迴來的溫滸,臉上焦急歉疚的神色,和不安的說話聲,在看見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而突然頓住。「你你你、你們……」溫滸活像中風一樣,發抖的手直指著床上。


    「爸?!」溫萳檍尖聲抽氣,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令人出乎意料的突發情況。


    初詮野沒想到在緊要關頭會有人闖進來,但他還是先迴神過來,動作迅速地拉來薄被蓋住兩人的裸體,然後偏頭以帶著惋惜又憤怒的眼神看向來人。


    溫滸臉色發白又轉青地對上初詮野那狂野的黑眸,並在瞬間迴神。「混帳,敢欺負我女兒,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他咬牙毫不考慮地衝到床前,隨手從床頭抓起一隻鐵製的鬧鍾,就往初詮野的頸背砸下。


    「爸──不要──」溫萳檍臉蛋慘白的驚喊,想阻止老爸莽撞的行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溫滸的動作就如同當初初詮野攻擊他的動作一樣,迅速而勇猛。初詮野反應不及,悶哼一聲,當場被砸昏了過去,倒在溫萳檍的身上,暈了。


    溫萳檍瞠目瞪著暈倒在她身上的初詮野,再抬眼看著一臉張狂怒焰的老爸……這情況她該如收拾才好?


    一張漂亮的小臉當下揪成肉包子,布滿憂愁。


    ※ ※ ※


    初詮野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房間裏燈光暈黃,月光透過半掀開的窗簾灑了進來。


    他撐起身子,移動長腿下了床,在站起身的同時,他發現在床尾端的地方,有一個鼓高的物體,那物體上麵還蓋著薄被。


    初詮野皺著眉頭,忍著頸後的疼痛感,緩步走過去,將薄被掀開一角,彎身探看,卻發現溫萳檍像隻小貓般蜷著嬌軀,窩在床尾熟睡著。


    她幹麽這樣睡?


    初詮野側過身子掃視這張大床,這張顯然是加大尺寸的床,若她想睡的話,足夠讓她在上頭打滾了,可她卻窩在這個小角落,難道她想虐待自己嗎?!


    「小檍、小檍~~」他推推她,試圖叫醒她。


    溫萳檍被他這一推,馬上就醒了過來。


    她眨眨睡意迷蒙的眼,顯然還未全然清醒過來,初詮野以為她還會倒頭繼續再睡,誰知她卻動作迅速地掀被跳了起來,接著以端正的跪姿跪在床上。


    「爸,我不是故意要跑來這裏的,我隻是擔心詮野的傷,進來看看他,我──」溫萳檍沒看見眼前的人,就胡亂說話。


    她會這麽緊張是因為老爸交代過,不準她進這間客房半步,但她還是忍不住要看看他的狀況,於是就趁半夜四下無人時偷溜了進來,然後看著、看著她就睡著了,整個人小心地蜷在床的尾端,還用薄被將自己密密裹住,免得形跡敗露。


    他湊下眼,單手勾起她低垂的小臉,要她看個仔細。「是我,請妳看清楚好嗎?」他長得這麽英俊瀟灑,身材這樣修長挺拔,跟她家那隻黑猩猩哪裏像啦?!


    初詮野俊容布滿不豫之色。


    溫萳檍惶然抬眸對上他深幽的注視眸光。「詮……詮野,你醒來了?」


    見他完好無礙地站在她的麵前,她伸出顫抖的手碰觸他的臉頰,柔軟的指腹摩孳他挺直的鼻和性格的嘴唇。


    「我暈得夠久了,再不醒來恐怕就要上天堂了。」他看看窗外的天色,眼角微微抽動,這溫滸下手可真不留情,一出手就把他砸昏,還讓他從白天昏睡到深夜。


    她聽見他的抱怨聲,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小嘴微微扁了起來。


    「對不起啦!我爸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過於震驚他所看見的情況,以為你是闖進房間要欺負我的歹徒……」低低啜泣聲充滿對他的憂心。


    看著她眸中流轉的淚光,他心軟地歎氣,將她擁進懷中。


    「情況並非他所認為的那樣,妳跟妳爸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嗎?」大手拍撫她顫抖的粉背。


    她點頭。「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了,否則我爸不可能會讓你留在我家,早就把你送去警察局備案了。」


    「解釋清楚就好。」他環顧房間,原來他還留在溫宅。


    她抬起小臉,搖頭說:「不好,一點都不好。」


    「為什麽?」俊酷的臉龐微微凜起。


    「因為……我爸他不準我和你來往,他還打算等你醒來之後,就把你揪去警察局,打算告你傷害……」情況有點糟。


    「告我傷害?打人的是他,請他搞清楚好不好?」他咬牙指責。


    溫萳檍提醒道:「你也別忘了,上迴你拿球棒砸我老爸的後腦勺,害他在醫院躺了十幾天的事。」顯然他把自己先攻擊老爸的事給忘了。


    初詮野俊臉鐵青,一時間被溫萳檍的話堵得發不出反駁聲來──的確,他是打人在先,不過當時的情況他完全搞不清楚,並不能怪他呀!想不到這隻猩猩竟然想挾怨報複?!


    好,既然溫瀋想對付他,那他就先下手為強。


    「詮野,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麵臨現在的狀況,溫萳檍拿不定主意。


    在他昏迷的時候,老爸原先想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的,要不是她苦苦哀求外加極力的解釋,他哪還能躺在這裏?


    不過關於這段艱辛的求情過程,溫萳檍並不打算告訴初詮野太多,她怕他會和老爸起衝突,那樣隻會讓老爸更加反對她和他來往……嗚,情況一片混亂,她該如何是好呢?


    俊臉一沉,深邃的眼一瞇,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既然妳老爸要阻止我們來往,那我隻好用非常手段來對付他了。」性格的嘴唇緩緩浮起一抹奸詭的笑痕,那笑容裏藏著複仇的意味。


    「什麽非常手段?」困惑的眼眸看著他。


    「趁黑把妳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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